第四十三章 呼兰大侠
关东自古出响马,黑土地从来产豪杰。著名军旅作家曲波所著《林海雪原》里,就描写了有血有肉的土匪座山雕、许大马棒等……
接连几天,哈尔滨到处都是警察,一队队的民兵和解放军战士、治安员也荷枪实弹,昼夜巡逻,气氛十分紧张。连哈尔滨都这样,“灯下黑”被杀的案发地呼兰就更可想而知了。警车呼啸,哈尔滨似乎所有的警察都忙碌起来。每条路上都设有关卡,火车站、汽车站、机场,都布满了防不胜防的便衣,连沼泽地、山包都有民兵把守,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只要“呼兰大侠”胆敢露面,必命丧黄泉,死无葬身之地。堂堂的派出所所长在家里被一枪打中脑门,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是谁这么凶残?
蒙面大侠“佐罗”式行侠仗义的“呼兰大侠”?警察们既不相信,也觉胆寒。尽管“灯下黑”作恶多端,是民愤极大的警察中的败类,但毕竟都是警察,哪能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当地老百姓却拍手称快,并编成了民谣流传:“‘呼兰大侠’,走遍天涯;为民除害,专杀警察!”
没想到“为民除害”的义举会在老百姓中产生这么大的反响,甚至和蒙面大侠“佐罗”联系到了一起。我看过阿兰德龙主演的“佐罗”这部电影,很崇拜“佐罗”。据说,“Zorro”原本是一个的西班牙语单词,意思为“狐狸”。美国的加州在一八五〇年脱离西班牙的殖民统治加入美国联邦。在此之前,最后一任总督拉弗尔用高压、独裁的统治对付当地的老百姓,民众苦不堪言。贵族狄亚哥乃用蒙面侠的身份挺身而出对抗暴政,“佐罗的传奇”因此诞生。
为了不引起哈尔滨警察的怀疑,我按自己宣扬的那样,深居简出,寝室→食堂→教室的三点一线,“老实巴交”的复习功课。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这天吃完晚饭后,我去教室上晚自习。
“真他‘马拉个巴子’的,大家伙儿都加点小心!……‘老黑子’你个‘犊子’玩儿意就不能卖点儿力气呀!……”忽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猛地转过身去,果然是四哥“老高丽”。他真的是给我们学校安装排水管民工队的“包工头”,正领着农民工施工呢。
自古工程就是最黑的,当中有多少猫腻恐怕只有开发商自己明白。国家承办的工程队,就更不用说了。私人的钱贪了还会有人叫,有人拼命。国家的钱嘛,贪了就贪了,反正只要是老百姓没吃亏,谁会管呀!很多国营企业领导被抓,往往是因为公司效益不好,工人都发不出来工资,自己还大吃大喝,买车盖房,这样不抓你抓谁?如果说你有本事,虽然贪钱,但把公司管理的不错,效益很好,工人工资一分不少,该拿多少奖金的拿多少奖金,谁还有空管你贪不贪钱,老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当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凡事都要有个限度,过了度,上面照样要查你。
“四哥!……是你呀,你全好利索了?……”见到“老高丽”,我心中十分高兴,几步就跑了过去,也不顾“老高丽”全身都是石灰、泥土,一把抱住了他。“老高丽”黑不溜丢的,满口黄牙,叼着根烟卷,正在指挥手下人向沟内放排水管。他的面部灰黑一片,别说是我,就是他娘,估计也无法一眼将他认出。不对!不对!“老高丽”的娘眼睛已经快失明了,就算是“老高丽”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站在他娘面前,只要不说话,他娘也认不出来。
“八弟……别介!……四哥浑身‘埋了咕汰’的……”“老高丽”一脸憨笑,又透着几分慈祥,对我对他的亲热劲儿当然十分高兴,觉得我和他很亲近。
“四哥身上‘埋汰’,心灵美!呵呵……这十五还没过呢,你就来给俺们学校安下水道,真是太辛苦了!……”说着,我抱着“老高丽”的双臂紧了紧。
“唉呀妈呀……八弟你轻点儿,四哥老胳膊老腿儿的,快让你整哗啦了,那扛得住你抱……”“老高丽”大笑着接着说道:“四哥这不是为你们大学生服务嘛,不辛苦!……”
我笑道:“四哥,这大正月里的,年还没过完呢。老话不是说‘正月里不动土’嘛。你咋不在家多歇歇,陪陪咱娘,这点活儿你干啥‘着急忙慌’的整它呀……”
“老高丽”挣脱开我的搂抱,笑道:“呵呵……今年不是年晚嘛,你们学校领导着急,要赶在你们开学之前把排水安好,省得开学了学生都回来了,耽误你们吃饭。……再说了,老话‘正月不动土’是指阳宅和阴宅,和咱排水施工没啥关系……你个‘瘪犊子揍儿’的,瞅啥瞅?……快点干活!……以为脚崴了就可以偷懒?我这旮沓不养宠物。……”
忽然,“老高丽”冲我身后的一个民工嚷道,和对我的慈祥简直判若两人。
“四哥,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呀。来!抽根烟。……”我是农民的儿子,不愿看着“老高丽”这么对待农民工。边哄着“老高丽”,边掏出三毛五一盒的“江帆牌”香烟,给他点上。
“老高丽”吸了一口,笑眯眯的对我说道:“没看出来,……八弟的烟不错呀。……”
我给自己点上烟后,吐出胸腔中的烟,对“老高丽”笑道:“四哥你咋净‘糟践’俺。……在四哥这个‘大管子’面前,兄弟‘整个浪儿’就是一个穷学生,也抽不起啥好烟。……”
“老高丽”举起手中的“江帆”烟笑道:“‘忽悠’四哥,这可得凭票才买得到……”
我憨笑道:“不瞒四哥说,这是七哥给的。就凭俺?……嘿嘿……哪儿买得起呀。……”
“老高丽”笑了笑说道:“呵呵……别说了,再说我的八弟就是‘面容很憔悴,一脸旧社会’了,我那儿他们刚给拿一条‘大前门’,回头让‘山东子’给你送去。烟酒不分家嘛。……”
我扭捏的说道:“四哥留着抽吧。不然,就好像兄弟没出息,‘熊’‘四哥’……”
“老高丽”眼皮一翻,不悦的说道:“八弟这么‘唠嗑儿’可就显得‘外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哥也就抽个‘耍烟’。你整这‘磕儿’,是不是你七哥比四哥近呀?……”
我知道“老高丽”这种“社会人”十分注重这种事,再客气“老高丽”真会不高兴,急忙笑着说道:“那就谢谢四哥了。呵呵……四哥你中午有事儿没有?没事我陪四哥喝两盅……”
“老高丽”的脸立刻晴转多云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今儿是不行了,哪天吧。四哥在这旮沓干活,有的是机会。……”
见“老高丽”脸上愁云满布,我关心的问道:“四哥,你愁眉苦脸的有啥为难的事儿?……”
“八弟真不知道咋的?……”“老高丽”疑惑的望了我一眼,说道:“二哥让公安局抓起来了……”
我心中“呯呯”乱跳,极力装作镇定,诧异的问道:“二哥让公安局抓起来了?为啥?……”
“老高丽”又摇了摇头,愁眉不展的说道:“唉……别提了。……公安局的‘好目秧儿’的说二哥杀了‘灯下黑’……”
“杀了谁?……”我故作惊讶的问道。我知道警察当中不乏破案高手,但这么快就锁定了“武二郎”却是我始料不及的。同时,我又十分想不明白:警察既然抓了“武二郎”,可是我为啥又安然无恙呢?
“老高丽”恨恨的说道:“嘿嘿……就是我妈过生日那天,来我家‘砸场子’的派出所的啥鸡毛所长邓侠贺。……尻!咋不把他的‘大肠头’剜出来呢。……”
“噢……就那个该挨千刀万剐的‘王八犊子’呀。死了?……哈,罪有应得呀!……”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这时,我又担起心来:“武二郎”会不会把我也供出来呀?我就算不是凶手,也算是协犯呀。
“可不咋的,三十晚上和老婆一块儿让人拿枪打死了。嘿嘿……杀他的人简直太牛逼了,临走还留个纸条,上面用‘灯下黑’的血写着‘呼兰大侠’四个大字!……你瞅瞅人家‘呼兰大侠’干的这事儿,真叫人树‘大拇哥’。……”“老高丽”说到这里,一双眼睛炯炯放光,露出了十分崇拜的神色。“老高丽”忽然又看了看我,见我十分专注的样子,接着说道:“哈哈……现在可倒好,呼兰县城的警察‘整个浪儿’吓得没有敢穿警服上班的,就连原来牛逼哄哄,‘舞舞喳喳’的检察院、法院的都穿便装了。……”
“那天‘武二郎’留下的,分明是从《黑龙江日报》上剪下来的字,啥时候变成了用‘灯下黑’的血写的了?……看来‘老高丽’说的也只是老百姓中的传说而已。……”我暗自沉吟着。想到这里,我笑道:“‘呼兰大侠’?……‘武二郎’?……还别说真像是二哥干的……”
“你……你说啥呢?……”刚才还很慈和的“老高丽”一翻怪眼,目露凶光,厉声问道。
我笑了笑,边竖起了大拇指,边说道:“四哥呀,二哥的外号不是叫‘武二郎’嘛,‘武二郎’那就是武松呀。俺们那旮沓最有名的山东快书段子叫‘武松打虎’,那武松是俺最佩服的大英雄了,他杀了贪官之后,就用贪官的血在墙上大书‘杀人者,打虎武松是也!’……”
“老高丽”盯了我半晌,笑了:“八弟,你以后可别‘虎了吧唧’的瞎‘嘚啵’。这个是掉脑袋的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是!那是!……可……可是这帮‘二的喝’的‘二百五’警察抓二哥有啥证据呀?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呀。……”我笑着问道。其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要判断我和“武二郎”那天杀“灯下黑”是不是真的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有‘嘴欠’的人,也不知道哪个咋不‘嘎嘣儿一下’让车撞死的‘犊子’,说是三十那天晚上在我们那旮沓看见了‘约么’是二哥的212吉普车。……”“老高丽”有点沮丧。
我稍稍松了口气,深深的佩服“武二郎”事先准备了假车牌子,在轮胎上绑上了防滑链子有先见之明。随后,我狡辩道:“‘约么’? ……一样的吉普车多了去了,咋就断定是二哥的车?……”
“老高丽”愤愤地说道:“谁知道呢。不过公安局规定,就算是没有证据,只要警察认为有嫌疑,随时可以把人抓起来拘留四十八小时。尻!自己人都不放过!……”
“哼!……王八屁股,烂龟腚。……”我骂了一句后接着说道:“四哥,咱们是不是得找‘海哥’想想‘辙’呀?……要不二哥在‘笆篱子’里边那得多遭罪呀。……”
“老高丽”叹了口气说道:“唉……‘海哥’正托人呢。要不我今天就不来了,这不托人得花钱嘛,我是回来整钱的。二哥这把够呛,‘海哥’找市里头的蒋书记都办不了。听说‘灯下黑’的案子从公安部到市局都贼重视。……”
连“海哥”都办不了。“老高丽”的话让我有些焦虑。我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紧张的思考着如何能把“武二郎”救出来。因为早一天救出来“武二郎”,我自己也就少一分危险。
“四哥……”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伙子来到“老高丽”身后,后面跟着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让我惊奇的是那个老妇人是个盲人,老头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个瘸子。看着这对儿残疾老夫妇,我忽然龌蹉的想起了“瞎子背瘸子过河”的故事。小伙子欲言又止,似乎十分为难。
“老高丽”顺着我的目光转身看去,立刻显得十分不悦:“尻!……不他妈了个巴子的好好干活,上我这旮沓‘嘚瑟’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见我这旮沓有‘趄’嘛。……”
“四……四哥,我……我爸和我妈来了。……”被“老高丽”一训,小伙子怯懦的说道。
“来就来呗,来咋的?……还等着我请你爸你妈下馆子呀?……”“老高丽”更加不满。
“不……不是。……四哥,是……是‘二牤子’把……把我家地给霸走了,还把我爸我妈给打的够呛。……这不是,我爸我妈来求四哥做主来了。……”小伙子的声音低的可怜。
“这‘二牤子’是啥手呀,咋连残疾人也打。真损到家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正在搞”郑哉镐常嘀咕的“四大损” (打瞎子,骂瘸子,踹寡妇门,挖绝户坟)来。
“你说啥玩儿意?……‘二牤子’抢了你家的地?……瞅瞅你‘吭哧瘪肚’的,到底你妈拉个巴子的咋会儿事儿呀?……”“老高丽”的眼睛立马瞪了起来。
“可不是咋的,四哥,我家‘包产到户’的那块地儿紧挨着派出所的后墙,‘二牤子’说要给派出所盖操场。地儿没了,我爸和我妈就得要饭了……”小伙子满脸痛苦,眼泪都快下来了。
“挺大个小伙子咋娘们儿唧唧的?别跟我跟前儿‘尿唧’,咋不找生产队去?直接找公社呀……”“老高丽”不满的说道。
老头一瘸一拐的走到“老高丽”面前,哀求道:“四爷,我找了,樊书记也不敢惹呀。……‘二牤子’追到公社,把我打了一顿。四爷呀,您在咱们四里八屯最有面子,只有您出面,我们一家才有活路。四爷,我给您跪下了!……”
“得!得!得!……瞅瞅你那烦人劲儿! ‘麻溜利索儿’的起来。这事儿我知道了。……‘老黑子’……”“老高丽”十分不耐,掏出贰元钱,递给小伙子:“领你爸你妈去吃顿饭。……”
“老黑子”领着老夫妇走远后,我好奇地问道:“四哥,‘二牤子’是谁呀?咋这么狂?……”
“老高丽”骂道:“这个他妈的‘二牤子’叫霍民,是呼兰县书记‘贾大拿’的把弟。明里是张户公社派出所的所长,其实是那旮沓‘大刀队’的黑道老大。他一晚上连挑呼兰‘龙爷’的七个场子,杀了‘龙爷’全家震惊整个东北黑道。这‘犊子’手下的几十号人都会两下子武把超,又有‘贾大拿’做靠山,在社会上很有面子……”
“哇尻!县委书记的外号叫‘贾大拿’?……真有叫这名字的?……”听了“老高丽”的话,我不由得想起了杨振华、金炳昶合说的我忘记了名字的相声里,讽刺一个贪官时,有这样一句台词:“美国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我呢,就是‘拿大家’……”
“嘿嘿……顾名思义,‘拿大家’嘛,一听这外号就知道是个‘赃官’。一定是敲诈百姓,鱼肉乡里的‘赃官加恶霸’。……”其实,我通过一个绰号,妄加揣测贾书记的“官德”,实在过于偏颇。贾书记的“贾大拿”绰号是他的上级赞誉他的,说他在抓农业生产上确实很有办法,是褒义的。所谓“大拿”,从字面上理解,是指在某一个领域非常专业,别人所不能的,“大拿”全能解决,也可以叫做专业垄断。据说,贾书记为人清廉,工作上殚精竭虑,常常通宵达旦,为呼兰县的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也为呼兰县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只不过,贾书记有个二十多年的把弟很无耻而已,经常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有一些别有用心,或是不了解情况的人,难免“恨屋及乌”,就把恶霸“二牤子”的很多恶行牵强附会的扯上了贾书记,煽动对贾书记的仇恨。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老高丽”:“四哥,‘二牤子’这‘犊子’咋这么狂?……”
“老高丽”“呸”了一口说道:“可不咋的,要不叫‘二牤子’呢。……‘灯下黑’该杀,‘二牤子’他妈拉个巴子的该千刀万剐。……那个‘呼兰大侠’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要是他老人家能睁开法眼,再把‘二牤子’这个‘瘪犊子揍儿’的杀了,二哥不就能洗清冤屈了吗。……你说就‘二牤子’这‘损样’的还是啥全省的十大杰出民警。这不,明儿个下午在经纬街的公安俱乐部开啥表彰大会。这个‘王八犊子揍儿’的,一尺多的照片就挂在公安俱乐部门口,还他妈拉个巴子带色儿呢……”
我心中一动,一个救“武二郎”的计划雏形迅速在脑子中产生了。我不愿再说“武二郎”的这件事儿,急忙转换了话题:“四哥,那……那‘老黑子’他家的地你能要回来吗?……”
“我肏他瞎妈戴眼镜的!……‘二牤子’这个‘王八犊子’吃到嘴里的东西他能舍得吐出来吗?我哪天找‘二牤子’,再想法子给‘老黑子’家‘掂对’一块儿地。唉……再说吧,真他妈了个巴子的不省心……”“老高丽”骂了一句,沉思道。
“‘二牤子’?……他咋叫这么一个外号?……”我知道“牤子”是公牛,好奇的问道。
“老高丽”撇了撇嘴,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说道:“嘿嘿……都说‘二牤子’这个‘犊子’干老娘儿们贼拉厉害,一晚上能干仨。再有是说这小子他妈拉个巴子的一根筋,干啥事儿都有一股子牛劲儿,一条道走到黑。……就拿他挑‘龙爷’的场子,杀‘龙爷’全家的事儿来说,就做得太绝了。……”
接着,“老高丽”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二牤子”为非作歹的故事。
“二牤子”原来是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察,他的把兄“贾大拿”当上县委书记后,也许是巧合,他也当了派出所的所长。这人一牛逼,溜须舔腚的就会蜂拥而至。那时张户屯有几个小青年,不好好上学,整天舞刀弄枪。领头的叫李青山,酷爱大刀,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刀法,居然自称“刀王”。见“二牤子”当了派出所所长,立马贴了上去,“二叔”长“二叔”短的,把“二牤子”‘忽悠’的晕头转向,“五迷三道”的。
“二牤子”又让屯里的铁匠铺打了十几把大刀,分给小青年,俨然一幅抗战时期二十九路军著名的“大刀队”将领的模样。张户屯周围不务正业的小青年闻风而至,“大刀队”很快扩充到百十号人。人一多,“二牤子”又不满足于向各家各户摊派点儿“保护费”了。他急需扩大自己的资金来源,干脆在屯子边的公路上设个了卡子,派了几个人,专门收取过往车辆的“过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