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文|晚絮

前几天打开抽屉,拿出户口本,发现里面有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很老的照片,二十来年了。

爸爸留下的唯一的照片

我今年20几岁,已经到了爸爸那样的年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的爸爸永远24岁。爸爸22岁的时候有了我,24岁的时候,有了妹妹,然后爸爸的生命终止了。两岁半,我就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后来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爸爸走后没多久,妈妈就回到了外公家里,然后没有过多久,妈妈就改嫁了。其实我现在都在想,作为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改嫁?她有两个女儿,有一个亡夫,为什么在爸爸刚离世不到一年的时候,她就改嫁了呢?可能很多人都会说我不该这样想,妈妈有她自己的人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妈妈有她自己的选择。可我就一直在想,如果妈妈没有改嫁,我和妹妹也不会分开,我也不会过了十几年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妹妹的日子。

小的时候,我对爸爸的记忆只有一张照片,但是对妈妈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小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告诉我,我爸爸去世了,我没有妈妈。我妈妈不要我了。可我实实在在是有妈妈的呀,只不过她确实离开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呢?肯定是有想我的吧,因为后来她接我过去跟她一起生活之后告诉我她一直在想我,她一直觉得亏欠我,然后就一直在弥补我。可也只是她觉得。

我很想要一个家,我很想要爸爸妈妈。可是当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我妈妈说那是我爸爸,我想都不敢想,我跟他语言不通,姓氏不同,他怎么会是我爸爸呢?可后来相处下来,他确实对我挺好的,尤其是在妹妹把他惹伤心了之后,他更是把我当成他唯一的女儿。可我不是的女儿,他最心疼的也不是我呀,只是因为妹妹伤透了他的心而已。

我长到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应该是我上了大学吧。我家里也没有人上过大学,叔叔、姑姑都没有人上过大学。我是我们这个辈份里面最大的,而且上了大学,成了弟弟妹妹他们的榜样,也成了他们(叔叔婶婶)最心疼的人。其实我一路走来,跟母亲的矛盾一直是最大的。她觉得她不欠我什么,她能把我送上大学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而且还希望我以后能够还她。所谓的还她,就是还她钱吧,她说我是没有感情的,就像她对我没有感情一样。

妈妈改嫁之后有个儿子,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丢下她的儿子远走他乡。在我读高三的时候,她说回来陪我高考,然后给我做了一顿饭。第二周周末我回到家,就没有见到她了,她打电话跟我说她去找她儿子了,她找到他了。大多数父母都是重男轻女的吧!反正我妈妈把这一思想表现得淋漓尽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说我想当老师,妈妈很高兴的说可以啊,那样以后你弟弟有孩子了就把孩子送到你身边,你给他带。真好呢,看得出来是我的亲妈。

她没有想过我高不成低不就的成绩能够上个什么样的大学,能够学到什么样的好专业,她只是想到以后能对她儿子有什么帮助。她就没想过我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人生。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妈妈是如何为她的儿子着想,却把她的女儿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我最终没有选择师范专业,一是因为舅舅反对,他说当老师太辛苦了。二是因为我不想成为弟弟孩子的保姆。我现在所在的大学不是我喜欢的,所学的专业也不是我喜欢的,但是我会慢慢喜欢上它的,我要让它让我变得成功。

其实这些都是长大后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更加不堪回首。明天我再继续更新小时候的事情吧。我特别希望有一天我醒了,抬起头发现我只有几十厘米高,才两岁半,爸爸在我身边。然后我对爸爸说,爸爸,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还好,那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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