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得意忘形宝珠易手
脱胎换骨情侣交心
话说小嫦娥、小西子、小珠儿与马头寨三雄交战,正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余帛仙子忽见一道白光,飞向一线天上的黑鸦,接着那黑鸦惨叫一声,便坠下深崖。小西子想起那白光是梅弟发出的如意飞鱼镖,原是自己的爱物。于是,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嘴里说:“姐姐使镖!”
小西子说罢,一招“金鱼摆尾”,五朵剑花齐点雅德金面门。雅德金忙向后退却一步,小西子这一招是虚招,她乘雅德金后退之机,探手取镖,喊一声“着”,一道白光向雅德金飞去。
那雅德金叫声“不好”,连忙一闪,已太迟了,大腿上早中了一镖。
只听“嘎”地一声,雅德金忍痛化作一只特大黑鸦,丢下他的兄弟,带着镖伤向马头寨方向飞逃而去。一线天上的黑鸦,也跟着飞去了一半。
与余红仙子厮杀的雅德水见雅德金中镖逃走,心里着慌,“忽喇”一声,也化作一只特大黑鸦向北逃去。余红仙子忙一挥手,将剑鱼镖投去,那特大黑鸦早有防备,便一爪向剑鱼镖扑去。谁知剑鱼镖神速无比,早已钉进它的腿中,那特大黑鸦“呱”的一声,带着剑鱼镖伤,飞赶前头的同伴去了。
与小珠儿鏖战厮杀的雅德火,是刚才两个逃兵的老大,武功最高,也最狡猾。他见两个弟弟都已逃跑了,自己单枪匹马,要想取胜已完全不可能,便边斗边寻思退路。他迅速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只见灵芝峰上有劲敌把守;五老峰顶也有一个美丽女子坐镇,看她手上之剑,青光耀眼,断定是把宝剑。她边上有一使珠的少年,英武文雅之中仍带稚气,突袭他一下,有把握取胜。只是就此逃跑,未免太丢人,突袭一下他,将宝珠夺来,总可以扳回点面子。他主意已定，便连连使出恶招,招招凶猛,爪爪生风,把珠儿迫退,然后“嘎”地一声,也化作一只特大黑鸦,一展翅冲向一线天谷底去了。
小白龙,西天女郎都莫名其妙,观看着谷底动静,蓄势待发。
谁知雅德火却沿着一线天阴暗处亳无声息地向梅如靠拢。而那梅如只知发镖打鸦,兴味正浓,未防暗处有敌偷袭;左手的五色珠,还在晃来晃去地照射一线天上之敌。雅德火从暗处飞近梅如,便急展几翅,一把抓去梅如手上的五色珠,然后一个快速俯冲,箭也似地落向“锅头底”,并顺着锅头底的深坑,潜入暗处,飞往马头寨去了。
梅如右手握着飞镖,傻兮兮地站着,好一会才愣过神来。待寻找夺珠之敌时,那特大黑鸦早已飞得无影无踪了。
“傻子!你不会发如意飞鱼镖么?”西天女郎笑着“克”自己的爱弟。
梅如见姐姐“克”他,哭丧着脸说:“姐姐,好大的黑鸦!梅梅吓慌了,下次一定用镖打他!”梅如说罢,又要发镖打一线天上之敌。
“我的傻弟弟呀!你不看看一线天上的黑鸦,早已逃光了。”春草仙子笑着说。
小哪吒一看,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手臂依然还在举着,不知放下。他那傻样儿,把西天女郎也逗乐了。
“小珠儿!”小白龙见黑鸦逃尽,一面下山,一面呼唤着珠儿的名字。
“珠儿在!”小珠儿一阵风似地来到小白龙身前。
小白龙见小珠儿一身汗湿,月光下一张脸儿分外动人,心中又增添了几分怜爱,忙问:“你没受伤吧?”
“没有,殿下!那黑丑汉确实厉害,怪招连连,不是等闲之辈。”
“公主背回去的是谁?好生面善!”
“恭喜殿下,那是黑鳗洞主。他在仙女池沐浴一百零八日,已脱胎换骨,变成白皙皙的美男子了。”小珠儿含笑说,“其实今夜,我们是为保护他而战的。”
“螺雯姑娘,你还在这里?快回洞侍候公主去!”小白龙见螺雯姑娘在打扫战场,便催他快回洞去。他心想公主回去了,她也该马上跟回去侍候才对。
“殿下,婢子就去!”螺雯姑娘向小白龙福了一福,下了仙女池,向天堑门而去。
其实螺雯姑娘是有意慢着回去的,这样便于黑鳗与小公主单独呆一会儿。但她怎好向小白龙解释呢?不过,想想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一来自己确实要服侍公主;二来怕公主真的还不认黑鳗,自己也好出面劝解。
“殿下,我们清扫战场吧!满山死鸦,明儿凡人游仙山,可就扫兴得紧,还会生出许多谣言来。”小珠儿说出建议,含笑等着殿下指示。
小嫦娥、小西子、西天女郎历来最爱清洁干净,自然是赞成打扫的,不等小白龙开口，她们便动起手来了。
小白龙自然知道珠儿的用意,乘大家在山上打扫战场,好让公主与黑鳗贤弟有时间连上情丝,因此他也很赞成珠儿的提议,帮着动起手来。只有小哪吒,他见大家在打扫战场,自己没有什么事好做,便提着翅羽刀,一个一个地挑起死鸦,看一看哪些是自己飞镖打死的。刚才虽然镖打一个,数一个,记得准准儿的,只为特大黑鸦夺去宝珠,把数字吓忘了,现在只好从头一一再数。
西天女郎见爱弟那天真的形景儿,心里乐滋滋的。今天是大仗阵,爱弟也敢杀敌,将来一定可以成为自己的好帮手。冠豸仙山如此之大,没有几个能人,是难保障安全的。
小白龙与小西子似是有磁铁相吸着,刚才分头作战,磁铁暂时失灵,现在清扫战场,那磁性又灵验了。他们边清扫战场,边凑在起唧唧哝哝,谈个没完。
小嫦娥与小珠儿都是精细人,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她们一面捡起死鸦抛到悬崖下,一面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事儿。
珠儿心里想的是,明天该劝殿下回湖了。自己虽然舍不得离开仙山的姐妹们,但是仙湖里家大业大,事事都要自己安排处理,不能离开太久。看来公主与黑鳗有缘分,自己必须及早回去让蟹将军加快营造黑玉宫,以备公主大婚之用。
小嫦娥则寻思自竹安寨赴宴归来,已很久没有见到竹安君了,尽管心里想得慌,但俗事连连,只好隐忍着。看人家情侣双双游山,情依依,话绵绵地,心中难免生起许多羡慕来。又想现在马头寨里的黑鸦夺去了梅弟的宝珠,要取回此宝,势必有场大战。竹安寨与马头寨相去不远,竹安君一定比自己更了解它,若攻打马头寨,非竹安君援手不可,自己必须抽空会一会他。一来慰多日相思之苦,二来可为攻打马头寨,夺回宝珠做好准备。
话说小丽丽公主背着黑鳗向天堑门飞速而去。过了天堑门,已脱离了险境,自然就慢了下来,速度一慢,思绪自然就起来了。她想,自己一个端端正正、尊贵无比的龙宫公主,现在却糊里糊涂背着个男子走路,若是被人看见了,这事该从何说起呀!虽说是自己心腹丫头的心上人,可他总是个男子呀!刚才是糊涂油蒙心,做起傻事来了。刚才只要把他救出圈外,等小蹄子休息好了,让她自己背,不就很好么?自己怎么经不起小蹄子两句话,竟替她背起男子来了呢?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古书上有这样一个故事:有男子在兵荒马乱中,为救一女子,把那弱女子背了出来,后来那女子非他不嫁,理由是被他背过了,就是他的人了。难道我今天背男子,反过来,他就是我的男人了么?荒唐!螺雯真荒唐!怎么激我背起男子来了?累我背出一身大汗不说,若被人看见了,又会怎么说?死蹄子,等下非撕她两下不可!要克一克螺雯儿,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虽然是深夜,路上没有人看见,但背回录云洞中,不是要让莲花仙子她们瞧见么?那不要羞死人么?那么,就把他放在路边,留小蹄子自己来背吧!小蹄子今天真促狭,到这时候还不跟上来,若是跟上来了,换她背就好了。偏偏小蹄子这时候还不来,死到哪里去了?退也难,进也难,怎么办?丢下吧,于心不忍,在仙湖里,自己还经常救助落水之人,何况此人还很面善,又是自己心腹丫头的心上人!
小丽丽想着想着,竟后悔得狠狠跺了一下脚。这一跺脚,把背上的黑鳗震醒了。
黑鳗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被人背着,今天是他功成之日,也是从骨里流的黑汗最多的一天。黑汗已经出尽了,因此他渴得要命,经震醒过来,便迷迷糊糊地叫着:“水……水……”
黑鳗的头伏在小丽丽肩上,嘴就靠在她的耳边,黑鳗轻轻喊出的“水”字,小丽丽听得清清楚楚。背上之人是想水喝,可是已经过了金字泉,快到春草池了。
多谢黑鳗这个“水”字。小丽丽灵机一动,立即想到泽物仙泉就在附近。绕过春草池,把他背到泽物仙泉,便可一举两得了:一可以不被莲花仙子等人看见;二又可以取水给他喝。主意一定,小丽丽便改道往泽物仙泉去了。
到了泽物泉边,小丽丽轻轻地把背上的大汉放下,让他靠坐在石头上。她自己擦了一把汗,舒了一口气,便到泉边洗净双手,捧起一捧水,一口气喝下,立觉神清气爽,再捧一捧往自己脸上擦去,更觉长了精神。于是,她捧了一捧泽物仙泉,送到大汉嘴边。
“喂!你喝水吧!”
那黑鳗睁开无神的双眼,盯着小丽丽的双手,一气把水吸干。他由于才出过一身大汗,体内十分缺水,此时倍觉干渴,正是极需补充水份的时候。泽物仙泉正是脱胎换骨之人最有效的仙露,所以一捧仙泉下肚,便如同还生甘露,立即流向全身,使他感到十分畅快。因此,尽管他已把小丽丽捧来的水吸光了,仍盯着她的手。小丽丽知道他还要喝水,便又起身去捧水了。
小丽丽的第二捧水,又送到黑鳗嘴边,黑鳗也不客套,双手紧紧捧着小丽丽的手,把头伏到小丽丽的手上,又一气吸干她手中的仙泉。吸完后,他的舌尖舔吸着她的手掌,在手指缝中舔来舔去,把小丽丽的小手舔得痒痒的。
“我再捧,叫你喝个够!你放手吧!”
黑鳗听了便顺从地放开她的双手。他看着小丽丽车转娇躯,盈盈莲步的样子,心中一震,当时便觉已完全恢复元气了。此时,他也发现小丽丽已不认识他了。
第三捧水又来了,黑鳗本能地站了起来。
“你坐下喝吧,不要起来!”小丽丽见所救之人已脱险了,心里也很高兴。
黑鳗听了,便蹲下身子,趁势跪下双腿。小丽丽只管双手紧紧合着,怕水漏掉,赶紧送到黑鳗的嘴边:“你喝水吧!”
黑鰻仍然双手捧着小丽丽的双手,低下头,一口气吸干她手中的仙泉。他仍在贪婪地吸吮着小丽丽的手指,小丽丽的手心被吸得痒痒地,很是开心,竟不抽手回来,任他舌尖舔吮。她的那双乌黑大眼,无意间在月光下看到黑鳗一头油光乌亮的黑发和白晰晰的颈项,一时竟看得呆了。
黑鳗吮着吮着,竟在小丽丽手心上,深深地用力吻去。
小丽丽急忙缩回双手,此时,黑鳗的下巴还在小丽丽的手里捧着。小丽丽用力一缩手,无意中把黑鳗下巴一带,黑鳗立脚不稳,竟头栽进小丽丽的怀里,碰撞在小丽丽高高的胸脯上。
小丽丽大怒,顺手一巴掌,摔向黑鳗脸上。
“你是谁?”小丽丽横眉怒目,眼暴凶光,瞪着黑鳗。
黑鳗一手抚着被打的脸,仍然端正跪地,既不还手,也不开声,等待着小丽丽的手再打下来。
小丽丽见面前跪着的是一个美男子,眉清目秀,体魄健壮,跪在月光下,形同一蹲宝塔。再看他的肤色,珠光玉润,很是动人,自己的脸色也就稍和下来了,举起的手不觉缩了回来。
“你是螺雯姑娘的什么人?”小丽丽觉得把人家打得太重了,有点过意不去,于是脸上露点笑意,似怒非怒地问。
那黑鳗并不急着开口,他想,今晚夜深人静,明月当空,是说心里话的最好时候。于是,他仍然跪着,嘴里说:“感谢公主大恩大德,感谢螺雯姑娘大恩大德,请公主受我一拜!”黑鳗说罢,便推金山,倒玉柱,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起来!起来!有话好说!”小丽丽的脸色放开了。
“我有下情禀报公主!公主若肯答应,我就起来!”黑鳗满脸诚实之表情。
“你说吧!”
“我说了,打我、杀我都由公主,但是公主千万不要生气!”黑鳗很鬼,知道打是爱,杀是不会的,生气就不好办了。她知道公主的脾气,一生气就僵了,甚至补救的余地都没有了。
“好!我不生气!绝不生气!”小丽丽肯定地说。今天晚上之事,非常离奇,好像事事都与自己有关,事事都连着自己,看来需要耐着性儿,问他个水落石出。
“我只有一个要求,说出来,请公主不要生气。”黑鳗进一步激小丽丽说话算数,绝不生气。
“不生气!不生气!你这人真是!”
“我这里先谢过了!”黑鳗又拜了一拜,仍然跪着,没有起来。
“公主,我叫你一声妹妹,你不生气吧?”黑鳗嗫嚅地说。
小丽丽微微一惊,心想自己比人家小,叫声妹妹也无不可。只是为什么要叫妹妹?看来是有文章的。于是和气地说:“你叫吧!”
“好!好!好!我叫,我叫!”黑鳗舔舔舌尖,壮着胆子,“妹妹呀!为兄好苦啊!”黑鳗悲切切地叫了一声,那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在美人面前一泻而下。
“你是谁?”小丽丽睁着一双吃惊的大眼,认真地看着黑鳗,极力回想往事。
那黑鳗见公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在惊奇地看着自己,一腔真情终于如水决堤倾泻而出：
“妹妹呀!
我本是,石门湖,黑玉洞仙。
为丽丽,上冠豸,沐浴仙泉。
百余日,经受了,多少熬煎。
天可怜,遇妹子,救我脱险。
公主恩,比海深,没齿难泯。
做牛儿,当马儿,心甘情愿。
思幼时,骑竹马,两小无嫌。
山花前,明月下,情意绵绵。
又谁知,妹无意,哥哥单恋。
游湖面,戏妹子,开了祸源。
劫梅如,难殿下,撕了颜面。
破玉洞,我明知,不敢开言。
让妹子,泻怨气,才略安恬……
妹妹呀!我虽修炼千百载,却难挡,爱神箭!”
黑鳗声泪俱下,把个小丽丽听得如醉如痴,泪儿也不知流了多少!只为自己嫌人家黑,竞演出了如此的一场风波。
“小曼哥,你受苦了!是妹妹害你受苦了!”小丽丽呜咽伸出双手把小曼哥的头紧紧抱在怀里。黑鳗也紧紧地搂抱着小丽丽的小蛮腰。两人无声地搂着,吻着……
“好了!好了!”莲花仙子首先发现了小丽丽,便憨里憨气地大声叫了起来。众人随莲花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丽丽紧紧地搂抱着一个美男子。
一那男子听到人声,连忙挣出小丽丽的怀抱,双眼珠光,泪痕满面地看着众人。
“好了!好了!”螺雯姑娘迅速跑到公主面前,把公主与黑鳗拉了起来,嘴里嚷着:“公主、洞主,快回录云洞吧,殿下都急坏了呢!”
原来小白龙等众人打扫完战场回洞后,小莲子笑吟吟地领着丫头们迎了出来。
她首先发现少了小丽丽姐姐,急忙问:“公主呢?”
“公主不是先回来了?”小白龙有些奇怪。
“没有呀!”小莲子盯着吃惊的大眼说。
大家一听,都急了,忙分头寻找。小莲子与小丽丽彼此最合得来,一听小丽丽失踪,急得像一只热锅里的蚂蚁似地,慌乱中竟走到泽物仙泉边,恰好歪打正着。她的“好了”之意,是说人找到了,这下可以放心了,自然也就是好了。
然而螺雯姑娘的“好了”却另有深意,她是在说黑鳗与小丽丽这对小冤家终于和好了,自己的心愿也已达到了。
星空万里,明月偏西。冠豸仙山,如同白昼。
听到小莲子的叫声,小白龙急忙寻声赶过来,见妹妹和一个美男子在一起,一颗焦急的心才落实下去,但没有认出那美男子就是黑鳗贤弟。
珠儿是知情人,眼见经过仙泉沐浴后脱了胎换了骨的黑鳗洞主,已与以往的黑鳗洞主判若两人,便连忙招呼:“小曼洞主,小丽丽公主,快请回录云洞去!”小珠儿直呼其名,是有意让众人快点明白是怎么回事,面前的是什么。
黑鳗洞主与公主要好时,大家都称呼他为小曼的。后来黑鳗与公主关系一僵,墙倒众人推,大家又改叫他黑鳗了。现在两人既已和好如初,小珠儿便率先改称小曼洞主,以讨小白龙和公主的欢心。
小白龙听珠儿叫小曼洞主,才恍然大悟。当他认清面前的是小曼贤弟,便一蹦过去,一把抱着小曼说:“贤弟呀,贤弟!委屈你了,愚兄对不起你!”
小白龙哽咽着,双手扳着小曼的双肩盯着细看:“贤弟,没有受伤吧?多日不见,可把愚兄想坏了!贤弟呀,我们再也不能分离了。早知道仙女池畔的是你,我就亲自背去!”
小白龙与小曼,最为知己莫逆。在湖里,两人终日在一起,游山玩水,饮酒下棋, 巡湖驱怪,很少有分开的时候,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如今,小曼已脱胎换骨,小白龙特别高兴:“贤弟,恭喜你,列入仙班了。”小白龙抱着他问长问短,简直不容小曼与其他人插话。
“兄长,难为你了！”小曼激动地说:“为小弟,兄长受了多少委屈!差点使兄长骨肉分离,小弟心实不安!”小曼泪花满面,继续说:“感谢兄长指点迷津,使小弟能脱胎换骨,得成正果。兄长的大恩大德,小弟永生难忘!”
“自己兄弟不说两家话。走!快回录云洞。我们都住在录云洞中!”小白龙说罢,拉起小曼的手,向录云洞走去。
螺雯姑娘扶着公主,一面走,一面用鲛绡帕替公主擦掉泪痕。
“我是有意迟迟回来的,好让公主与小曼洞主多呆一会儿。没想到洞里还有莲花仙子和守洞的姑娘们。公主敢是怕见她们,才到泽物仙泉去的吧?”螺雯姑娘眨巴着一双大眼问。
“傻丫头,多嘴多舌!”小丽丽公主被丫头说着心病,轻轻骂了一句。刚才在背小曼时,心里窝火,要克螺雯姑娘,现在她可没有点儿气了。是自己知心体贴的丫头,成全了自己,现在想感激还来不及哩!
“公主,不是螺雯多嘴!螺雯都快急死了。”螺雯姑娘撒着娇儿,轻声地说。
“你急什么?”小丽丽随口问。
“她不急什么,只想早点喝公主的喜酒哩!”小嫦娥打趣地说。
“不,她急着等她的主子有了主儿,然后自己也好找自己的主儿去。”小西子又开始逗人了。
大家都为小丽丽高兴,疲劳也忘了,乘着大好月色,一路走,一路打趣。
“你们都不要取笑了,一样都是人大心大的了。”西天女郎感慨地说。其实人大心大,也是取笑人的话,不过含糊一点而已。
莲花仙子还不大理解人事,只是愣头愣脑地听着,觉得各人说的都有理儿,也都有趣味儿。
小哪吒已疲惫不堪,睡眼朦胧,行起路来,如酒醉人一般,摇摇晃晃地。西天女郎很想过去扶他一把,但是刚才取笑螺雯人大心大,现在若是去扶爱弟,岂不是现世现报,让别人取笑?只好强忍着。
“小姐们,我的公主不见了,我不着急,谁着急呀?”螺雯姑娘面扶着公主走路,一面分辩着,“公主背小曼洞主时,还不知道就是小曼洞主。我是有意让他们先回洞的,想让他们单独相会,叙一叙旧情。谁知我糊涂油蒙了心,忘记了录云洞里还有姑娘们。公主是怕她们取笑才到泽物仙泉去的。”螺雯姑娘卖弄自己的獐智儿,一口气将底儿兜了出来。
“又多嘴了,还不住口!”小丽丽公主被说得不好意思,克了螺雯一句,又拧了她一下。
“刚才回洞,不见公主,我以为小曼洞主醒过来后,使黑心乘机劫走公主,着急得差点没哭起来。阿弥陀佛,现在可好了!”螺雯姑娘不管公主爱不爱听,只顾自己吹牛。
“论理小曼洞主本该由我背的,我为撮合他们俩,使计激公主去背。倘若出了事故,我对得起谁呀?你们还冤说我急自己哩!”螺雯一张利嘴,口若悬河。
“拿酒来!”一进录云洞,小白龙就叫备酒。他是过惯殿下生活的，到仙山做客,有时也会摆出主子架式来。今晚由于高兴,忘了自己是客,又摆水晶宫主的威风来了。他把小曼贤弟拉在自己身旁坐下,也学着螺雯姑娘等人的称呼,不叫黑鳗贤弟,改叫小曼贤弟了。
“殿下,小姐们已疲劳极了!你看梅如都睁不开眼了。”珠儿自已也困极了,便提醒着小白龙休息。
“贤妹们,请各自便,我与小曼贤弟饮三杯再歇。”
一听小白龙这样说,大家都散开各自歇息运功去了。
“贤弟,我们明天回湖,加紧营造黑玉宫!”小白龙喝了一口酒，见珠儿也困极了,自己也就不准备多说了。
“殿下!”小曼举着酒杯,“小曼没齿难忘殿下与公主的恩情。”
“自己兄弟不要说客套话了,你看小珠儿也支持不住了。我们快喝几杯,也该歇息运功了。”小白龙说罢,给小曼斟上满满一杯。
珠儿听了,便马上去铺床设帐,然后自管运功歇息去了。
第二天,小白龙殿下领着小丽丽,小曼洞主,小珠儿,小螺雯一行五人,带着春草仙子等人回赠的礼物,高高兴兴回石门仙湖去了。
余红、余帛也领着自己的丫头玉雯姑娘和花雯姑娘回育仙洞去了。
春草仙子与月雯姑娘一道,送小莲子和星雯姑娘回莲花洞去。莲花仙子自得道成仙以来,还是第一次回自己洞府居住,所以春草仙子和月雯姑娘特地要送她们,想顺便帮助她们整理莲花洞。
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