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忞
在我学生时代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才惊觉时光已经走了那么远,远的就像山的那头到这头,中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果你有一刻钟的时间思考与回忆,你该怎么定义你走过的那二十多年?好像有点悲观主义,在我看来,时间有麻痹人的功能,它越来越让我分不清“碌碌无为”与“平淡如水”究竟是哪一个词在我的那二十多年里占了上风。那些年不安的如今依然为之感到不安,成为羁绊的现在依然是个羁绊,不敢表达的更是依然缄默于心。我似乎成长的太缓慢了,像个蜗牛,随波逐流,步履沉重。
我常常这样以为,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会逐渐丧失对外界的抵御能力,就像永居于温室里的花朵,只能在某一特定的温度范围内谈生存的权利,而一旦超出这个范围,所有不堪的现实的种种足以让一颗以管窥天的心变得猝不及防、零落不堪。越是随着年月的增长,这种观念越是熟稔于心。于是总是在隐约间,那种心里的趋避冲突开始作祟,一边厌恶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一边又苛求着安静如水的岁月。
我看他们说,成人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我们所以为的轻而易举的生活,背后都是咬紧牙关的灵魂。我不知道这份“不容易”的程度有多深,既想跃跃欲试,然又瞻前顾后,恐惧未知的征途。
如果把学校生活归结为纸上谈兵的日子,那么现实社会大抵应该是金戈铁马的生活了。原以为遥不可及的岁月转眼来到面前,就这么急匆匆,没有一点防备的来到面前,的确是有点措手不及。我怕太安乐的生活让我逐渐丧失了忧患意识,怕二十出头的年纪只“奉献”给了蹉跎,我巴不得一程又一程的“颠簸”,却始终习惯不了这有朝一日的离别。人生自古伤离别。唉,不说了,随他吧。
这二十来年平淡无奇,像是一滩不能流动的死水,随着微风起涟漪。少的可怜的经历嘲笑着这“弱不禁风”的年纪,它说,都二十多岁了,还是那么优柔寡断,还是没有练成独当一面的本领,还是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扰了思绪,还是没有脱掉那一身的孩子气。我把它写成文字,生怕哪个理性而又生硬的时刻被人拿来说矫情,矫情就矫情罢,这好像是无力辩解的事情,就像我听不懂你于四下无人的街里孤独又落寞的唱的歌,你不懂我突发奇想的想用笔记录下光阴岁月。这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而所有的包容与理解,都是在“在乎”的基础上所进行的。这是过了这么久,我才深刻懂得的道理。应该,还不算太晚。
再回首,满目山河空念远。经历过的岁月化成了转瞬即逝的风景,一张张被装帧在了那二十多年里,它们定格了我孤高自傲的心境,大言不惭的愚钝,定格了来自原生家庭的自卑,来自外界压力的沉重,定格了非常拧巴非常感伤又非常没有远见的青春岁月。
只是,幸好,初心有的时候还会在某个时刻清醒过来,狠狠朝自己的身上打两巴掌。它说,别想那么多了,赶紧赶路吧,你看别人都走那么远了。
所以,莫问前程。你我就只管走吧。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待你再回过头来看,你就能和别人笑着话提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