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尧
故事,是过去事,是身后事。
全是回头就可以看见的,脖子会拧得酸疼。脚步却仍然向前。会变得成熟,也亦是在变得更老。你装不出那时候的青涩幼稚,书卷气装起来想想都会有一身的鸡皮。
摆满了课桌的课本后面,头埋得那么低,得老师喊、得老师叫,才能拔得出来。困意总是缠着我们,所以为何大学四年为何如梦。顺带着连喜欢也有书卷气,再冲动的少年也会小心翼翼。这成了那时候的普遍,也有了那时候的味道。不经意在一道下午的阳光下,总会有个占满瞳子的身影。这是老套的,反复的,多少代人如一的,但是是我写不完、写不厌、避不了的章节。你们爱看不爱看我也会写,因为我爱这光阴所以我写,不是为了让他人夸骂而立改随删的。
但是大概到了我们现在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又是怯于说爱,却也羞于再提喜欢的。
这反倒不如那中学时候,要不是暗恋没有立锥之地的沉默,要不是鼓起人生第一次莫大勇气拉手说喜欢。我突然很羡慕,羡慕那些人的勇敢。操场上还有其他地方如果不是那些所谓看法,我宁可你们走的更加光明正大。如果喜欢,你们要走的更远。到大学,到上班,到衰老。所以我说早恋不是洪水猛兽,如果他们真的想在一起,自然会努力证明自己的正确。
这时候故事就更纠结了,缠缠绕绕的心思多的让人怀疑眼前的墨水能撑到几时。那些碎碎念和闲暇光阴相映成趣,又突然在某个睡不着的夜晚让你辗转伤心。可能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了吧,这一晚上又是无眠。就抱着自己的脑袋,看着窗外天明。寂静,你突然明白只有寂静始终如一。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从心里出来,又有那么多道理突然出来说服自己。哪本书上说,哪个名人曾讲。引经据典的一晚上不停,我笑自己,说我快要成神经病了,说我快要成哲学家了。因为对自己最重要的哲学,从来都是说服自己。
我写的故事里,不可能有八十岁人的沧桑,尽管我想写的沧桑。同理,不可能有三四十岁人的成熟,尽管我想写的成熟。我拼着脖子断掉的危险一直不愿意朝前看,回头、回头、再回头。酸疼酸疼的,眼泪常溢。我时常担心最后我是否会铁石心肠的再也不回头,再也不流泪。可我的故事也只是我这二十出头的年纪的故事,成了青春沉珂,烂得不行。满嘴满句都是喜欢和爱恋。天下仿佛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提起你的兴趣。真是连自己都嫌弃:俗,真俗!
又说:没得到的才珍贵,得不到的才珍惜。越想的,才越着迷。我说是的,因为我羡慕的使我眼光从未远离我所羡慕的。羡慕勇敢?那为何不去追求?我说我习惯孤单你会不会说我怯懦?曾经我确实说我习惯孤单,就如同我睡不着总是一个人想一晚上,想那些没有逻辑的种种问题的答案。
现在我说,我大概什么都不想要。非说有点想头的,就是想写点东西。但是我除了读的书,就是看的你、你们。所以我只能写你,写你们。用我毫无沉淀的人生作墨,用我毫无修饰的言辞作笔。不要嫌弃我,我不出名,我就指望你们看看我写的中不中你们的意。
我写你们,也只想你们看。他们都是外人,早来的晚来的都是。他们没错,但是他们又错了,错在:不合时宜。
现在我问,我能写什么?写出来的要不是是他人写过的东西:他们写的我嚼一遍写给你,或者他们嚼了一遍的我再嚼一遍写给你——这都没有意义;要不就是写我自己,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瞧瞧,如果写自己,我就知绕不过你们。我眼里只看到这么多啊,晃着晃着,就全是你、你们。
书得每个人自己看,但每个人的故事也得自己写。
故事到了这里,我们换了一个年纪。我们多数仍旧未曾经历社会,不知险恶和饥苦。我们仍在喝蜜,对未来吃苦的生活忐忑不已。所以为何我们仍旧靡靡?甚至放肆?甚至肆意?因为我们还是孩子,成熟明事理的孩子而已。
所以呢?我们能肆意的时候,孩子气加上自以为能的冲劲显得激情。小心翼翼不存在了,就剩下着迷,这真是个让人着迷的色彩斑斓而又肆意的年纪。所以这个时候除了学业的枯燥,还有自己找来的磨砺,还能写什么?还是故事里永远都会有的,爱恋。因为对于一个男孩来说,爱上女孩太容易了,只要对方足够漂亮,就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一见钟情。所以故事也多,眼球聚集。
我说了我羡慕,但没什么想要的,除了写和记。故事自有些需要编辑排比的地方,但首先你得去写、得去记。所以我写大家看得最多的自然也毫无意外。只是不想要的这东西,写多了也无趣,可是我没有更多风景可写。我还没有走万里路呢,朋友,我还算是在闭门造车。所以我写我还在闭门时知道的故事。是啊,我只有你、你们而已。
故事到了这里,大抵大家都知道了套路。众人走过的都是相似的人生,或者说走过了相似的人生的人都走在一起。目光里有些东西还在跳动,类似于坚毅、坚持、孩子气的合体。但是我也只是继续说故事,说自己憧憬的、羡慕的那些东西。脖子也一直不愿意扭回来看着前方,磕磕绊绊得遍体凌伤,错过好多美好但反正我也没看到。
我就想做这么一个人而已。
我上文好像写了一句“暗恋没有立锥之地”这样的话是吧?哈,我说我也找不到立锥之地。所以我总说自己四海为家,睡不着在四海漂泊的时候就总能想起,就总想回故乡。清晨睡去,看清楚了故乡模样就会满脸忧伤。我看的都是故事,都是过去事,都是身后事,而现在的故乡少了你、你们。
表现得再好有什么用?说故事就够了。我成了英雄也没人来看,我打动不了我当初想打动的人。想让自己当时喜欢的女孩看到,想要自己再出现时如璀璨星辰。可故事是过去事,姑娘不再,星星坠落。所以什么都不想要,羡慕而已,说起故事滔滔不绝,一堆人名里不会有人觉得我对某人有些刻意。
你,你们。
故事到了这里,就是我讲着故事。故事是一首诗,是一篇文章,很多种方法,露骨的、不露骨的总在说恋旧。原谅我从来不爱说你们的名字,这是宝藏,是秘密,是不可触及之物。活在过去的人不会用事后的说法去称呼那时候的人,某某那时候怎么样之类的,听着光生分就能把我所在意的摧毁殆尽。我所我只说你,你们。
故事到了这里,散开了的人群百般精彩。我精力有限,哪能一个个参与。只是我可以说故事,故事里我参与了,不完美却也那么自然的在那里。我扭着脖子,步子却也不停。执拗的喊着我活在过去,我不在如今。故事到了这里,我什么都懂,把自己也写进去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执拗。没有人可以说别人的坚持是错的,我也坚持我自己是对的。何况只是故事而已。
故事而已...我抱着不放,如数家珍。从相遇到如今。我的脖子已经习惯了回头的姿势。故事到这里,我便是个奇怪的人了。向前走,却看着身后的怪人。诗歌不停,说矫情我也接受。别嫌弃,别嫌弃,至少现在我已经不会哭闹。我所担心的我再也不会流眼泪看起来很可能成真,所幸我还一直回头,温柔心肠。
是因为故事到这里,仍眷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