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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以后,每年七月我都会等待那场与晴空万里相连接的倾盆大雨,让我可以从万里阳光走进乌云密布的世界见到你。
“这是我至今经历过最大的一场雨。”软雨双手抱膝,依偎在副驾座椅里,看着路上的瓢泼大雨说道,“幸好是你带我出来玩,不然面对这阵势我就怕死了。”
“我也很开心能和你出来爬山。虽然雨把我们困在这里,有你在我反而很开心。”肖戈看了看软雨,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么大的雨,或者以后也见不到了。老天爷觉得今天太热,帮忙降降温好让我们多呆一会。”
说话间,雨势更加凶猛,他们把车停在桥下躲雨,桥上车辆飞驰而过,积水像被人倾盆泼下一样洒到桥下的路面上。桥洞出去的车辆被下落的雨水砸地啪啪作响,让本就肆无忌惮的雨看着更加凶猛。
初次相遇
肖戈和软雨在一次为期两天的户外徒步中相遇相识。大巴车上他们座位隔着走道,肖戈放行李时碰到了她,肖戈紧忙道歉,只听她细声细语地说着“没关系,不碍事”。路上肖戈的眼睛时不时撇一眼旁边的她,修长的身材穿户外装显得十分洒脱,蓬松刘海下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前方发呆。
看她也不和旁边队友说话,应该是单独来的。看似身单力薄,竟然也敢挑战这两天的徒步路线,应该不简单。肖戈呆呆的看着她,心里想着。
她好像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转头正好与肖戈的眼神相遇,礼貌地问了一句“你也是一个人参加这次徒步吗?”
被她发现了自己正在看她后,肖戈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涌出几分局促且尴尬的表情,“是..是...对,我经常一个人参加这种徒步活动。”
“那你的户外经验一定很丰富喽?”她细声细语地说着,面带笑容地看着肖戈,那眼神好像在等待他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一样。
“还好吧,一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这种常规性的徒步危险系数不大,不用掌握太多的专业知识。嘿嘿...”肖戈宽慰似的给她解释着。说话间,肖戈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试探性的继续说道,“你一个人的话咱们可以组队一起走,徒步的节奏掌握好了,整个过程下来不会很累。”
“好呀,我正是这个意思。” 她既轻松又兴奋,好像终于找到解决困难的最好办法了似的继续说道,“因为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想释放一下又怕没有经验中途放弃,所以有点紧张。”
“没事,我陪你一起走。让你体验一下户外徒步的魅力。”肖戈满脸自信地说。其实他内心也是十分担心,户外徒步如果个人行进与前面较快的同伴差距较大的话,考虑到个人安危和整体进度的影响,有可能会被尾队劝退。他带着第一次徒步的女生,看起来身单力薄,搞不好拖自己后腿呀。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后悔刚才答应的那么快了,应该给她个折中的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呢?网名或者专用的户外名称?”肖戈问道。
“就叫软雨吧。”软雨回答道。
“哦,我叫肖戈,小月肖,戈壁的戈。”肖戈认真地说着自己名字。脑海中想着,软雨?这是真名吗?听名字和她的气质很符合诶,软绵无力,细声细语。
徒步过程中,肖戈完全放下了自己的担心。软雨第一次参加这种冒险活动,激动情绪难以抑制,整个过程中完全忘记肖戈提到的徒步节奏这一说了,经常甩开肖戈十几米远,好在肖戈是个经验颇丰的徒步爱好者,快步赶上不至于被她嘲笑。沿途的花花草草,怪石小溪都让软雨惊叹不已,肖戈为了让她方便拍照,主动提出帮她拿一部分行李装备。累到汗水从发梢滴落到眼睛,不由得暗自喃喃,真是自找苦吃。
到达顶峰后,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脉,软雨被眼前壮丽的风景震撼到了,“我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风景。真是绝美到让人震撼。”肖戈在一旁边吃着补给,边听她感叹着。心中暗想,这就绝美啦?那你小姑娘见了这草甸上的银河,岂不要疯掉?哈哈哈。
“壮丽山河保佑我,让我一定要战胜它!”软雨面朝连绵山脉大声喊着。
肖戈开玩笑地说,“你上来了就已经战胜一切了,用不着山河保佑,你最强!”
软雨转身向肖戈吐了吐舌头,“你不懂的啦。”
返程途中,他们彼此讲着以前徒步遇到的危险和风景以及喜欢的书籍和电影。不知不觉天色渐黑,软雨渐渐不再说话,只有肖戈在不停地说着自己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偶尔听到后面软雨的笑声。
肖戈用着正确的照路方式,戴着头灯一直走着,照亮前行的路,软雨紧跟其后,偶尔还会踩到肖戈的鞋跟。
忽然肖戈停下脚步,只听软雨‘啊…’的一声惊叫。“软雨别害怕,没事。”肖戈急忙安慰道,“我感觉你走在后面有些害怕,所以想调整下咱俩的队形。”
软雨这才放下警惕心,说道,“我确实有点怕黑,更何况在这深山幽谷里。”
“这样,咱们并排走,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搀着我的胳膊,这样你最起码不会感觉到冷。”肖戈大胆地说着,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想法,得益于他的细心,他听到软雨嘴里时不时发出牙齿碰触产生的声音,他明白这是人感受到冷时身体制造热量的防御机能。他又怕软雨误会,毕竟在这荒芜之地,队员之间的距离又不是等距的,难免让人误会。紧接着肖戈补充道,“别误会,我听到你牙齿的哆嗦声,我估计你感觉冷,所以说出刚才的话,现在这种气温我不能脱衣服给你,因为我要确保自己不会失温,才能保证把你带到集合点,否则咱俩就只能都困在这里了,有可能队伍就剩我们两个在最面了。”
软雨听肖戈说着,终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搀着他的胳膊紧紧贴在他侧面,和他步调一致的继续向前快步走动起来。“谢谢你,有你这经验丰富的队友,我放心多了,这会也不感觉害怕了。”软雨哆嗦地说道。
等他们到达集合点时,车上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了,大家都着急地催促他们快一点。肖戈抱歉地给领队解释说,“我同伴身体不舒服,休息时间稍微长了点,实在抱歉。”软雨坐在座位上,看着尴尬陪笑的肖戈正在给大家尽量解释,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
回去时,他们坐在了一起。两个人累的你靠着我,我依着你睡着了。
汽车到解散点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肖戈看了看空旷的马路,寻思这会打车估计要等好一会吧。
转身看到已经疲乏到无精打采的软雨说,“时间太晚了,咱们坐一辆车,我先把你送回去,我再折返回家吧。”
“你也很累啦,不用这么周折了,我自己可以的。”软雨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今天第一次参加这种强度的活动,已经很厉害了,我看你精神状态还是有些疲劳。不多说了,我帮你把东西拿着。车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肖戈接过软雨的行李装备,坚定地说道。
肖戈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钟。分别时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相约下次出去游玩。
银河边的情愫
作为文案策划经理,肖戈工作经常忙到不可开交,常常会忘记吃饭,导致胃病频繁折磨他,隔三差五吃药缓解。朋友同事总是劝他去医院看看,他嫌麻烦总是敷衍着说抽空特地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这日,肖戈正在给客户讲解他们的策划方案时,顿时觉得一阵眩晕,倒在了会议桌前。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茫然地环顾四周,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问道,“我这是在哪里?”肖戈脑海空荡荡,‘我这是在哪里?’这句话从四面八方传到他脑子里,仿佛在脑海中反弹似的。肖戈想到自己是不是死了?不然怎么会有回音呢。正在琢磨什么情况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你醒啦。”肖戈感到一只手轻微用力地按了下自己的肩膀,“不要起来,躺着休息吧。你还真是能扛饿哦,医生说你是严重低血糖导致的晕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肖戈转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自己旁边,这声音十分熟悉,问道,“我这是在医院吗?我昏迷几天了?”
“哈哈...还敢几天!一个小时已经够吓人了。你这会正躺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医务诊所呢。”这时肖戈才看清楚旁边坐的是软雨,心中莫名得欢喜。软雨看着他说道,“说来也巧,今天正好来你们公司这边有事处理,上电梯时看到几个人把你抬着往外走,我就紧忙跟上了。问了情况才知道你是晕倒了。医生检查说你有点贫血,不按时吃饭低血糖引起身体警告啦。”
肖戈愧疚又不好意思地说,“这点小事都能让你碰上,好尴尬呀。”
自从他们分别后,肖戈偶尔主动联系软雨,问问她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聊一聊有趣的事情。肖戈经常给软雨讲着哪条路线在什么季节能看到什么样的美景,承诺着有机会带她一起去玩,软雨每次都爽快的地答应着。因为忙碌的工作,他们只在社交工具上相互联系,并没有时间见面。肖戈曾想约软雨出来聊天玩耍,但又怕打扰到她的个人生活,也没有勇气进一步试探性的邀请。这次的相遇令他们都感到缘分很奇妙。
那天,软雨特地请了假照顾躺在病床上的肖戈,帮他买饭,打水,办理医药手续等。看着手拿一沓票据的软雨在那认真地整理着,肖戈甚是感动。开玩笑地说,“你这样我怎么答谢你呀?我请你吃顿大餐,再请你看个电影吧。”
软雨回头看着他,笑着说,“先养好病吧,等你好了带我去看璀璨银河就可以。哈哈...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哦。” 肖戈明白软雨想让他先把身体恢复好,心里得意地回答道,“好嘞。”
肖戈按照自己列的清单,准备了所有露营需要的东西,之所以如此,希望能给软雨一个完美的体验。这条路线他和朋友走过好几次,轻车熟路所以肖戈选择了驾车前往。虽然海拔比较高,好在车可以直接开到山脚下,只需拔高700多米就可以到达山顶,路线成熟且难度较小。加之雨季刚过,山间溪水充沛,完全不用担心用水问题。肖戈认真地做着路线攻略,分享给软雨并讲解着,软雨看着详尽的计划,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那咱们就择吉日出发!”
“真是天公作美呀,今晚肯定能看到整个银河。”肖戈看着几朵云漂浮在湛蓝的天空下,随着微风缓缓移动着,不由得感叹着。
徒步路上肖戈给软雨讲解了基本的天文知识,教她如何辨识北极星,如何找到大熊和小熊星座,夏天如何找到牛郎织女星座,冬天如何找到猎户星座等等,软雨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还有多久能到,像要迫不及待地验证肖戈说的方法是否正确一样。
登上山顶后,太阳即将落山。肖戈找了块平整的草地,撑起帐篷和锅灶,煮了一壶水说道,“走,这一壶水够我们看日落时喝了。”
山顶上伴随着阵阵山风,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热了。肖戈撑开两把月亮椅和小桌板,他们静静坐在山顶,前面是万丈悬崖,后面是绿茵草甸。太阳在天际线上缓缓地下沉着,晚霞映红了所有云层,空气密度不均的原因,云层和阳光形成了丁达尔现象,一束束光线穿过云层洒向无尽的山峦,整个山峦都被染成了红色,此时光束中下凡一位神仙都不觉奇怪。软雨抱着水杯,呆呆地看着日落,“真的太美了。曾经经历的所有艰难困苦,在此刻都不值一提了。”软雨充满诗意地自言自语着。“落日固然令人惆怅,但想想转身面对黑暗,又会看到昨日的太阳变成了今天新的太阳。我们还怕什么惆怅呢?终归迎来的是新希望。”
听到软雨这般言语,肖戈竟不知如何对答,看着她被映得红润的脸颊,大大的眼睛里充满泪水。肖戈只得开玩笑地说道,“夕阳确实美,但这前奏的美景让你这般动容,是不是不敢给你看瑰丽的星河了呀?”
软雨笑了笑说道,“没有啦,只是看到这美景,脑海中想到一些让我惆怅和难过的事情。”肖戈没有再多问她过多的私事,继续喝着茶,直到太阳彻底淹没在地平线下。
没有了落日余晖,天空依然明亮,软雨开始着手做些简单的晚饭,肖戈收拾着帐篷和行李,选择好观看位置并摆好摄影器材。吃完饭后,天彻底黑了。坐在月亮椅上的软雨突然指着东边的天空,激动地说道,“那是木星吗?”
肖戈看了看周围几颗星星,比划了下能构成星座,判断出是双鱼座,确定了软雨说的那颗星就是木星,惊讶地说道,“厉害呀,一下就认出木星了。”
软雨看着肖戈,双手作揖似地回答道,“哪里哪里!老师教得好。”软雨掩面而笑,看着一脸惊讶的肖戈,忍不住又说道,“哈哈,其实我是看它比较亮,你在路上不是说过嘛,这个季节肉眼可见比较亮的行星有金星、木星、水星。我就随便蒙一个喽。哈哈...”
肖戈也笑了起来,“蒙的还挺准。”
看着银河从东边缓缓地流向西边,那种流速他们是无法肉眼感知的,只是在说话间看到了各个星座的位置发生了微妙变化。肖戈和软雨躺在防潮气垫上,整个星河悬浮在他们上空,不计其数的星云和恒星组成偌大的河床,较远的星云因为分崩离析而产生的星尘,描绘出星河边界。肖戈抑制不住自己对宇宙神秘的敬畏,“宇宙啊,你是否也在注视着我呢?” 是啊,正如你注视着深渊,深渊也在注视着你一样,对彼此的生命形态充满好奇和未知。它真像一只悲伤的天眼,默默地注视着地球万物,洒落出不知是同情人类的孤独还是庆幸宇宙生命以人类的形式而绽放和延续的繁星泪。
时不时划过几颗流星,软雨激动地喊着,“流星流星...看到没?”肖戈当然看到了,他提醒着软雨,“快许愿吧,今晚这么多流星都是你的,能实现你任何愿望。” 软雨转过头,看了看一旁的肖戈,说道,“我希望我能忘掉并且战胜它,我的心魔。”
肖戈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软雨口中的‘它’了,虽然很好奇,但出于尊重和礼貌,他还是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特意问软雨。
软雨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她看到的银河,是天空被撕裂的样子。纵有浩瀚星辰一泄而下的恢弘壮丽,也难敌苍穹伤口的疼痛,就像她的心魔,撕碎了她平静的生活一般。此刻,她被这绚丽的银河征服了,微凉的山风吹起了她内心的炽热感情,她的眼神更加坚毅地望着星空,迅速抹掉被风吹干的泪痕。在这静谧的夜空下,她很高兴身边有肖戈这样真挚的朋友陪伴着,不由得说了句,“肖戈,谢谢你带我看如此美景。”
肖戈似乎被眼前美景和身边的软雨融化,身体如同遨游在柔软的宇宙间,每一根毛发都被这温柔触碰着。他温柔地把手盖在软雨手背上,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地说,“软雨,真幸运能遇见你。”
在浩瀚无垠的星空见证下,两颗彼此爱慕的心走在了一起。
夜风轻拂草甸,碧波荡漾,沙沙作响,为他们庆祝。山谷水唱虫鸣,余音袅袅,延绵不断,送他们祝福。
肖戈小心翼翼的拉着软雨的手,静静的看着西方缓缓落幕的银河。东方渐白,他们才在略带潮湿的气垫上裹着睡袋慢慢睡去。
甜蜜与真相
肖戈和软雨对彼此的照顾无微不至,每日电话、消息不断,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对心上人的想念充斥在二十四小时的分分秒秒中,仍觉远远不够。肖戈每天下班后,会专程接软雨下班,看到彼此那一刻,工作中的身心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他们品尝美食,四处游玩,开心到忘我而不能停。每晚在软雨楼下分别时,总觉时间对道别这么重要的环节不公平,因为他们道别时安排着明天的种种,甚至后天以及未来的种种,时间少的总是不够好好道别。恋爱时,才真的明白爱因斯坦解释相对论对时间的比喻真是恰到妙处。
“我还是喜欢绿子多一些。我觉得渡边在最初认识绿子时就明白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了。”软雨合上《挪威的森林》,满脸不舍地说道,“直子太可怜又太敏感,对他和渡边都不好。你觉得呢?”
肖戈看着深陷其中的软雨,笑着说,“傻瓜,故事情节和人物性格不那样设定怎么吸引读者呢。”肖戈想要岔开软雨对直子的同情,“我觉得你还是先放一放这本书吧,我感觉看到最后你可能接受不了。你可以看看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有时间了我带你去香格里拉。”
“不行啦,我要先把这本书看完啦。我想知道直子赶走爱她的渡边后,她如何生活呢?”软雨打开书边看边说。
清明前后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每逢雨天肖戈会买些好吃好喝找软雨,懒洋洋的度过一天。软雨喜欢雨天坐在飘窗看书,听着外面雨水落在竹叶的唰唰声,这种白噪音能让她迅速进入专注状态。肖戈也喜欢这样的状态,他们沉浸在故事中,直到天黑。
幸运的人才能遇到与自己兴趣相投的另一半。肖戈与软雨就是这样幸运的人,他们各自的爱好完全能吸引另一半参与其中,甚至变成自己的爱好。肖戈第一次接触围棋,因为软雨想和他切磋,完全没有经验的肖戈请教着软雨围棋的规则,渐渐地爱上了这个充满智慧的益智爱好。软雨对茶的热爱,也完全受肖戈的熏陶。赠送礼物这样随机的事情,在他们身上竟发生了多次“雷同”,软雨出差时为肖戈买了海莲·汉芙的《查令十字街84号》,互换礼物后发现他们竟买了同一本书要送给彼此。这般意气相投,相辅相成,羡煞旁人。
软雨似乎不喜欢提起自己的过去,肖戈很少听到她说起,她说的大多是上学时期的事情。肖戈知道她毕业后一直从事英语培训教育工作,其他事情她从来不提。肖戈猜测她可能受过情伤,不愿提及,直到那次无足轻重的小事故,肖戈才了解了她的过去。
肖戈热爱美食,对研究做美食也十分热心。每次软雨心情不好或者他们闹小别扭,肖戈总是嘻嘻哈哈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找软雨,在门口软磨硬泡地哄着让他进门下厨房大显身手。软雨清楚自己每次的小脾气只是不知道如何发泄和倾诉,纯粹和自己赌气闹别扭。她很理解肖戈,也明白肖戈任何事情都迁就她,她从没有真正生过肖戈的气。
肖戈认真地处理着食材,看着一脸严肃的软雨,肖戈戏耍地挥舞着勺子说,“您就等着品尝我的美食吧,偷着乐吧您。”
软雨故意不屑一顾地说着,“我才不呢,坏人做的美食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哈,咱可不能饱了口福还故意冤枉人啊,是谁前两天还夸我做得菜可以开什么深夜食堂了?”肖戈坏笑着说。
“哼...反正我不信你能好过米其林星级厨师。”软雨知道自己口是心非了,继续抬杠说。
“哼哼,好!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虽然我比米其林厨师差得不是一点点,但征服你的味蕾我还是信心十足的。”肖戈笑着说,手上的工作却一刻也没有耽误。
软雨心里顿时喜滋滋,脸上故意摆着严肃表情。踱步走到正在认真处理食材的肖戈背后,猛然抱着他的腰。
“诶呀......”只听肖戈突然喊叫,因为太过于认真和专注,完全不知道软雨从后‘突袭’他。
软雨紧张地上前查看,肖戈的手指已经出血,鲜血迅速把操作台上的菜染成了红色。软雨顿时大叫起来,双手抱着头迅速蜷缩在了厨房角落,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对不起...”肖戈还未及时处理伤口,看到软雨这般表现,有些惊慌失措。快步走到软雨身边,试图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软雨。此时的软雨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六神无主地看着肖戈正在流淌着血的手指,“啊...求求你别缠着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对不起...”
肖戈彻底懵了,他从未见过软雨这样的表现,也从未听她说过自己有什么潜藏病症。难道软雨晕血?想到这里,肖戈迅速用水冲干净自己手指上的血,随手拿块抹布包裹着伤口。转身看到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软雨,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嘴里不停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肖戈从软雨的表现就明白,她并不是因为伤害了自己而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某些事情让她十分敏感,严重的话会导致她出现刚才的状况。肖戈耐心地安慰着软雨,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摩擦着肩膀,帮助她精神放松。
肖戈把软雨抱到床上,不停地宽慰着她。软雨指着床头柜抽屉,微弱地说道,“你帮我拿点药,我喝点药睡一会应该就好了。” 肖戈拿出软雨说的药,写着“盐酸帕罗西汀片”。软雨精神涣散地躺在床上,看着神经紧张的肖戈,摸着他的脸说道,“放心吧,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在外面忙吧,别离开我,我在这能听到你在外面的动静就可以。”肖戈亲吻着软雨的额头和手背,让她放心休息。
凌晨,软雨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房间,月光照到房间里,微弱的光线下,软雨看到肖戈坐在飘窗上,望着外面发呆。她故意用拖鞋制造一点声音,肖戈听到后转身过来抱住软雨,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他们对面而坐着。
“好点了没?”肖戈温柔地问道。“你刚才把我吓坏了。以后我一定小心翼翼,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听到这里的软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抱着肖戈的脖子悄声抽泣着。肖戈轻拍着她的背,“别怕,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跟我说,我们一起共度难关。”软雨泣不成声的说道,“没事,有你陪着我就好了。”听到软雨的回答,肖戈没有多问,他知道软雨不愿提及曾经伤害过她的事情。
随后几日,肖戈越发难以压制自己的好奇,他查到软雨吃的药是治抑郁症的,软雨怎么会有抑郁症呢?种种疑惑让他无心工作,甚至失眠。他如此炽热地爱着软雨,不希望她受到半点伤害。他渴望了解软雨过去受的伤,如此他才有办法去治愈他心爱的软雨。终于他想到了软雨的好闺蜜,软雨介绍她闺蜜时,她们从小学就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或许能通过她的闺蜜了解到软雨的过去,但是一定要避开软雨。
肖戈约软雨的闺蜜见面,他们聊了很久。闺蜜把软雨过去的不幸全盘和出,她知道肖戈是爱软雨的,也希望肖戈在知道事情真相后能尽全力帮助软雨。听完所有事情,肖戈终于明白为什么软雨在高山和银河下要战胜它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眶红了起来。
软雨的父亲是一名建筑工程师,由于父亲经常驻扎外地工程,软雨小时候对父亲的印象就是只有在过年时才会和家人团聚。直到她大学毕业,父亲才回到家人身边工作,父亲知道这些年对软雨的陪伴太少,回来后常常陪着软雨做喜欢的事,和她谈心交流,任由软雨的性格爱好去做事情,父女的关系十分融洽。软雨也明白父亲为这个家付出的辛苦,从来没有因为缺少陪伴而责怪父亲。
看到软雨已经长大,父亲想要弥补女儿曾经缺失的爱,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珍惜疼爱她。于是父亲把自己的徒弟介绍给了女儿——父亲挚友的儿子。当年,父亲的朋友把儿子交给父亲培养,在父亲认真严厉的指导和带领下,经过三年多的历练,这个年轻人在建筑行业已经小有成就。他叫马克,比软雨大三岁,一个外表阳光,性格成熟稳重,谈吐风趣幽默的年轻人。曾经好几年过年,父亲就邀请他的这位挚友全家来做客,马克和软雨那时遍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了。
七月的暴雨
软雨知道父亲的意思后并没有直接回绝。一来她并没有心仪对象,二来她多少了解一点马克,所以就同意试着接触一下。短暂的接触后,他们被彼此深深的吸引了,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看到两个人彼此爱慕,父亲和挚友都十分高兴,父辈的友情在下一辈又进一步升华了,这种感情的延续让两家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人生总有一些奇怪又难以预料的灾难,小心翼翼地做着不让这些灾难爆发的各种努力,但往往事与愿违,好像老天爷觉得人幸福了就是对他不尊重一样,让人失去幸福他才认为万事大吉。父亲回到家人身边,软雨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顺利时,父亲的体检报告,打碎了软雨一家人的幸福美好。因为父亲长期在粉尘环境,加之有抽烟的爱好,检查出父亲患有肺癌晚期。全家本着手软雨的婚事,因此事全部停止了。
父亲看到家里气氛异常凝重,强打精神地说道,“嗨,都打起精神来。我这也上年纪了,有个病很正常,只不过严重了一点罢了。不用担心,咱们该干啥还干啥。”
软雨默默地流着泪说,“爸,咱们先治病吧。其他事都是小事。”
父亲佯嗔说,“胡说,我还要看我宝贝女儿穿漂亮婚纱,嫁给自己爱的男人呢。哈哈哈...”听到这里,软雨妈妈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爸,我和马克的婚事可以推一下。我想马克和他父母会理解的。”软雨坚定地说,“我等会去找马克,我们会商量的。”
“唉,你这闺女就是不听话。你这样会让马克压力很大,你们结完婚爸爸心里的大事就放下了。”父亲顿时皱起了眉头。
软雨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来说,“我今天和马克约好了,晚点回来。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
父亲焦急地叮嘱着,“不要给马克说我的病啊,你们就好好吃饭玩吧。注意安全。”说话间,软雨已经走出家门,只听到门外传来“知道了。”
软雨母亲看着丈夫,温柔地说道,“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你现在先打算自己的事情吧。”,父亲听出了软雨母亲的意思,她也希望先给他治病。
软雨到马克所在工地后,得知马克正在现场检查,她急迫的想要见到马克,把家里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她拨通马克电话,说想快点见到他。马克听出她的声音急切,答应她马上回到办公室。软雨在工地的安全检查入口踱步等待着,看到头戴安全帽的马克面带微笑朝她走来,她内心感觉十分踏实。面对困难,她知道马克是她的依靠,给她精神上安慰和鼓励,帮她度过难关。她看着走来的马克又想到父亲的病,内心的难过似乎有了一丝好转,最起码是有希望。
她呆呆地看着正在小步跑来的马克。突然,软雨听见远处传来人的喊声,“下面人快走开,快跑呀。”又传来了钢管碰撞发出刺耳的“哐...哐...”响声,软雨还未反应过来人声和钢管声是从哪里传来的,看到马克倒在了地上,四周落下来好几个巨型长管。
只听安全检查入口的工人立刻喊到,“快拉警报停止作业,有人伤了!快!”顿时现场人立马围了上去,合力搬开掉落的钢管。
软雨紧张到双腿发软,她快步跑了过去。她呆立着看着趴在地上的马克,血从马克脖子缓缓的地流淌着,一直流到软雨面前......
软雨醒来已经在医院躺着了,父亲母亲坐在她旁边,母亲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父亲眉头紧锁,表情沮丧,双眼噙着泪水强忍着。软雨看着眼前父母的状态,便明白了马克的伤情,再也忍不住情绪,大声地哭了出来。
几个月后,父亲病情恶化也离开了软雨。面对短时间内失去最爱的恋人和最爱的亲人,难以接受的软雨患上了重度抑郁症,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爱人和父亲。家人没有办法,只能把她送到医院治疗。三年的治疗让软雨饱受精神折磨,幸运的是马克家人并没有责怪她,还时常去探望她,鼓励她走出阴霾。
软雨病情好转后,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生活,但脑海深处留下了对血的恐惧感,也常常会梦到马克死在她面前的场景。直到遇见肖戈,带她看壮丽山河,浩瀚星空,她才再次找到生活的意义,总是提醒自己:放下过去,直面生活,打败恐惧。她第一次看到连绵不绝的山脉在自己脚下时,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令她心情舒畅,似乎放下了自责与内疚。肖戈无微不至的照顾,治愈了软雨受伤的心灵,也让她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距离软雨那次发病已经过去两个月,但是软雨的状态一直没有好转,频繁失眠导致她脸色蜡黄,神态憔悴,身体每况愈下。软雨请假在家休息,想到肖戈总会默默地流泪,她渴望肖戈陪她,又害怕肖戈看到她的样子更加担心。母亲每次打来电话,她总是强装镇定安慰着母亲,让她注意身体,不用担心自己。挂掉电话后又陷入绝望的情绪中不能自拔,脑海中总是回荡着马克的惨状和父亲临终前不舍又无奈的样子。
肖戈看着软雨的样子心急如焚,但又不知如何开导。他想一直陪着软雨,但软雨坚持能照顾好自己,让肖戈放心工作,下班后来看一下她就可以。肖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
七月中旬,许久未见雨水的城市异常闷热,就连呼吸都会汗流浃背。肖戈这天如往常一样忙碌,但他总是觉得惴惴不安,难以呼吸。同事告诉他可能是天气炎热中暑了,他自然也没放在心上。联系软雨约定晚上一起吃饭,他买了软雨爱吃的红烧肉,软雨同意并说等他回来。晚饭后他们坐在一起沉默不语,软雨靠在肖戈的身上发着呆。
“你还记得去年七月的那场大雨吗?”软雨用微弱地声音说。
“嗯,把我们困在路上了,在桥下等了一个小时那次。”肖戈当然记得,那是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前的一次自驾游。
“七月天气这么热,今晚肯定要下雨。”软雨笃定地说,“像去年那场大雨一样,每年七月如期而至。”
肖戈看了看天气预报,“预报有雨,但没有橙色预警。”
“你快回家吧,等会雨大了就回不去了。”软雨突然起身说道。
“今晚我陪着你。”肖戈温柔地看着软雨,“就让它随便下吧。”
软雨担心他休息不好影响明天上班,让肖戈放心,自己没事。经过一番争辩,肖戈还是屈服了,他害怕自己过分的照顾会让软雨感到压力和不适,会让软雨觉得自己因为是病人而必须接受他的照顾,那样或许不利于她的恢复。肖戈安顿好软雨的一切后,最后还是不舍地走了。在楼下看着软雨亮着的窗子,安慰自己说,“没事,会好起来的,明天又能见到我的软雨了。”肖戈回到家后,气势凶猛的瓢泼大雨好像要把整个城市灌满似的,一直下到凌晨才罢休。
第二天,肖戈上班路上联系软雨,没有接电话,他知道软雨喜欢睡懒觉,也就没再没打扰。工作忙完后,他想陪软雨吃午饭,带些好吃给她个惊喜。到了软雨家后,迟迟未见开门,电话无法拨通。肖戈意识到软雨可能出事了。他立刻叫开锁公司破门。
进门后,看到软雨穿着整齐,安静地睡在床上,旁边书桌上放着一封信。
医生检查了软雨的生命体征并进行了紧急抢救后,摇着头对肖戈说,“家属对不起,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人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肖戈的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脑海中一片空白,“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两眼四顾,茫然不知所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肖戈告诉了软雨妈妈这个噩耗后,电话另一头沉默许久才传来低哑的抽泣声。“我现在就赶过去,把软雨接回家。”软雨妈妈泣不成声地说。
信
安葬完软雨,肖戈和她母亲聊了很多,母亲知道,对软雨来说这样的结果迟早可能会发生,软雨表面活泼开朗,但内心极其敏感脆弱。马克和父亲地离开让她失去了生活中强有力的依靠,本以为时间会治愈她,奈何情深意长,令她背负太多,终是无力抵抗命运的造化。
软雨离开后,悲痛的心情折磨着肖戈,从意识到软雨出事起,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无力回天的绝望让这个充满责任心的男人濒临崩溃,强撑着料理完软雨身后的所有事情,包括安抚她的母亲。悲伤的恋人遇到了更为悲伤的至亲,是多么残忍又凄凉的事情啊。肖戈心中有所顾虑的,软雨并没有给母亲留下任何遗言遗物,反倒是给了自己一封亲笔信。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让软雨母亲知道这件事,否则只会徒增痛苦。虽然还未来得及看信的内容,肖戈相信她一定会提及母亲,她是个多么孝顺的女孩啊,做出了如此有失责任的举动,让所有人为之惋惜与心痛。
肖戈回到家,只是几日未住,却四处散发着冰冷死寂般的气氛。肖戈坐在圈椅上,仰望着天花板,也许是许久未开过灯了,暖色包裹了所有家具和装饰,连白色的天花板也泛着暖光。灯和所有的事物似乎懂得眼下这个悲伤者缺少什么——生活的希望之光,格外努力地贡献着各自的绵薄之力,似乎在帮助他重拾新生。肖戈从衣服里拿出那封已经有些褶皱的信,他认真反复地抚平信封后才打开。
我亲爱的肖戈:
今晚雨好大,这酣畅淋漓的雨也未能激起我对另一个自己劝降的欲望——充满自责,总是悲观逃避的软雨。我觉得我无法战胜她,若要我们彼此屈从,我想只有玉石俱焚。
原谅我选择离开你,可能老天爷对每个人的命运赋予了特殊的属性,从马克和父亲匆忙离开后,我遍明白我命运的属性是给心爱的人带来无法避忌的灾祸,我爱你超过了爱自己,甚至超过了我生命本身,但我害怕伤害你,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被未知的恐惧提醒着,提醒我多走或者少走一步可能会带给别人什么样的伤害,提醒我物件的摆放顺手或不顺手可能会给别人带来什么样的灾祸,备受煎熬。
遇到你是我人生最后阶段的大幸福,带给我精神上的支持与治愈,真的对我帮助很大。曾经傻傻的认为你就是上天派来治愈人间的最后一个天使,有幸被我遇到并相爱,让我信心满满地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直到我再次遇到能让往事重现的场景,又一次被无情的另一个自己推向那场血泊之中,她反复告诉我是我害死了马克和父亲,我相信事实如此,我还是无法拯救、无法对抗过去的自己。
还记得云海前和星空下,我愤声喊着要战胜的它吗?我一直都在努力与之共处,努力放下过去,努力战胜过去一切造成的心魔,现在看来,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也许从某个时刻开始,注定了我要面对今晚的结局——玉石俱焚,可能是最好的结局吧,虽然爱我的人会伤心,但避免了他们受到来自我的伤害。
请你不要难过,我知道你是多么爱我,但请务必尊重我的选择,这样不会让你有太多的心理负担,或许能尽快走出这段情深缘浅的爱。我也真心希望你找到一个属于你的真正的软雨,她没有痛苦和悲观,只有对你无尽的爱。
还记得去年七月那场雨吗?我喜欢那场雨,因为那时我明白了你对我的爱,如同今晚这场雨我同样喜欢,因为你告诉了我你对我的爱。在疗养院时,我知道每年七月都会一场如期而至的大暴雨,它和晴空万里的天气相连接,只需要足够的燥热就能召唤出来它,浇灭所有气焰嚣张的暑气。希望以后的每年七月,这场暴雨能为你我如期而至,纵是银河灿烂,但距离你我太过遥远,山川独特壮丽,但拥有太过艰辛。只有在七月暴雨中才能看到我热爱的你,我渴望的人啊,不要忘记这里的约定。
最对不起的人还是母亲,想到她孤苦伶仃的老去,我于心不忍啊。她是敏感的人,若过多的叮嘱或寒暄,她可能会猜到我的打算,还是罢了。相信她会理解我对父亲的爱,会明白痛苦带给我的折磨,会理解我做出的选择。如果有机会,还是拜托你多问候一下她老人家吧。
雨还在下,我也该吃药休息了。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七月如期而至的那场暴雨。
刻骨铭心地爱着你的雨
读完信的肖戈,已经哭成了泪人。他看着窗外,久久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