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会写下什么,但一定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般配的标题,在人间。
八月中旬,酷暑褪去一半,但街上依旧形单影只。我喜欢在阳光很大的中午出去转路,太阳晒的马路发烫,阳光照的写字楼反光。那种景象很特别,只有在太阳最大的时候才看得到,地面蒸腾的热气几乎扭曲了空气,路上的车辆来往不断,驶过,留下一团各自升腾的灰尘。
走的有点累的时候,我会蹲下来,看自己的影子,一团不规则阴影,触摸地面,直到烫手才拿起来,阳光的白简直是刺眼,我必须要低着头。
蝉是个很敬业的物种,它钻出重重土壤,只为提醒你,是时候不安了。那叫声一阵一阵的,你仔细听,又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如果寻着声音,你走到近前,它会立马住嘴,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地没有一块地方是平整的,就如公平,只是单纯妄想出来的词语。如果看到一只蚂蚁,我甚至会觉得和它惺惺相惜。这片大地对我和蚂蚁来说都是无限大的,我们不能走遍每个角落,也不能看到所有的风景。甚至觉得,我就像只蚂蚁,走的再远,和大地相比,应该和蚂蚁爬的距离差不多。
我蹲着观察蚂蚁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视角像看蚂蚁一样看我呢?真得觉得虽然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物种,但一定不会是生物的最顶端。
如此渺小,如此可悲。
那么多的苦难,都需要一点点品尝。走的太匆忙,被路人撞了肩膀,痛感从一点扩散开来,我不由得慢下脚步,任由它蔓延,消失。
好像只有一种方法能证明我存在,那就是痛苦,来自身体,来自内心,来自情绪,来自现实。
我想象自己是一个虔诚的僧人,孤独的守着苦难,蹉跎在无边的大地,舍不得伤害一只蚂蚁,因为在我眼里,我就是一只蚂蚁。
在炎热的天气里,走到哪都像是在蒸笼里,路人行人无精打采,老人儿童昏昏欲睡,好像被这天气蒸发掉了灵魂,行尸走肉一般,聒噪的蝉鸣更像是种炫耀,炫耀自己可以放声大笑,炫耀自己旺盛的生命力。
生活也是这样,我才活了没多久,却好像及早结束了人生。好像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实际上那只是想象之中,然后失去了所有的好奇和热心。我经常嘲笑自己,活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别人也是,自己也是。我在脑海里消化了所有的激情,现实中只想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不断的有字眼冒出来,我好像是在跟自己对话,可以时而疯癫时而伤感,时而安静时而暴躁。
很多因素,铸就了一块镜片,在我和其他人之间。透过镜片,觉得很扭曲,极大的错位与反差。但是到底谁是正位,谁又是对的,评判标准。
我想耐着性子活着,不放弃活的勇气,却又不想努力,那我注定平凡,但又不甘。这是个来自内心的矛盾,经常左右拉扯,最后,我被扯碎了。
在人间,那么美好的瞬间,我只是听说,只是想象,从未见证。
或许这就是人间,谁说这不是一场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