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3

 




 “遗赠抚养”惹祸?保姆策划教授“性猝死”!


人生中一些重大的托付,比如涉及感情、财物等方面的托付因寄寓了高度的信任与巨大的付出,需要考量所托之人的品性与来历;如果所托非人,不仅不能达到自己的良好愿望,反而诱使对方内心的邪恶膨胀,而遗患无穷。

                   ——(法)霍尔巴赫


  一天晚9时左右,北京急救中心接到一个叫裴艳的保姆的电话,称其雇主夏远教授突然心脏病发作。医生赶到后,发现70岁的夏教授浑身赤裸着躺在床上,已经死亡。询问之下裴艳面带羞怯地说,夏教授是在与她发生性关系时突然不行的。而医生为夏教授做了初步检查后,发现了种种疑点,遂报了警。经警方调查,这起“性猝死”背后竟然是一起故意杀人案,而犯罪嫌疑人就是裴艳。

裴艳与夏教授到底是什么关系?身为保姆的裴艳又为何要杀害夏教授呢?


 保姆欲做教授夫人,屡施色诱被拒绝

40岁的裴艳出生在湖南省宁乡县农村,21岁那年,她与同村的张强结为夫妻,一年后生下儿子张小南。张强比裴艳大5岁,脾气暴躁,稍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张强还喜欢酗酒,每次他一喝酒,裴艳就遭了殃。裴艳几次想和张强离婚,但看儿子太小,又不忍心了。于是,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儿子身上。

好在张小南挺争气,不仅非常懂事,而且成绩优秀,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高中。到省城上高中后,因为要住读,各种花销一下子多了许多。心疼儿子的裴艳决定到省城打工挣钱。一是可以摆脱张强,二是可以供儿子读书,同时也可以照顾他。儿子上学后不久,裴艳就放下农活,跟着来了省城。  

到省城之后,裴艳找到在一家宾馆扫地的活儿,一个月下来,除去自己的开支和儿子的生活费,她所剩无几。而丈夫张强又很快找到她,找她要钱。裴艳不堪其烦,最终萌生去北京的念头。

裴艳经老乡介绍来到了北京,在一家饭馆后厨干活。那年春节,裴艳回老家过年时,听说张强和村里一个寡妇搞到了一起。裴艳提出离婚,张强同意了。过完年,裴艳又回到北京,经一家家政公司介绍,到北京一所大学的离休教授夏远家做了保姆。不久,张强就再婚,裴艳也没再回过老家。

那年,夏教授67岁,老伴刚刚去世半年,女儿又远在美国工作。他虽然身体不错,但从没做过家务,失去老伴后的生活变得一团槽。加上他常常受邀出去讲课,在家还要写书,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脏衣服更是堆成了小山。所以,他就想到了请一个保姆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可请了几个都不满意。

见到裴艳后,夏教授发现她干净利落,不多言不多语,特别是夏教授老家是湖南湘潭,和裴艳算是半个老乡,心里对她就自有一份认同感,便留下了她。干了一段时间后,夏教授觉得裴艳很能干,不仅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做的家乡菜很合他的胃口。夏教授对她很满意,便将她的工资从每月3000元提高到了4000元,并希望她能长期干下去。

裴艳是第一次接触高级知识分子的家庭,看到夏教授住着四居室的大房子,书房整整一排墙的大书柜里摆满了各种书,一些老师和同学到家里来,对夏教授都是那么尊敬,她不禁对夏教授油然而生敬佩之情。特别是夏教授从不把她当下人看待,对她非常尊重有礼貌,她为他做了什么事,他总是要说“谢谢”。这让裴艳第一次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觉,也庆幸自己找了个好人家。她发誓要好好干,把夏教授照顾好,绝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春节前,夏教授问裴艳过年要不要回老家。裴艳说:“我已经离婚,家里没什么人了。只是我的儿子放寒假了,我想把他接到北京来玩几天。”夏教授说:“好啊,我正发愁你回去,我一个人孤单单地过年呢。让你儿子来吧,就住在家里好了。”裴艳高兴地说:“太好了,谢谢夏教授。”

张小南放寒假后来到北京,住进了夏教授家。夏教授对他说:“家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但千万不要弄坏了,从哪儿拿的看完再放回哪里。”张小南也被夏教授丰富的藏书震住了,整天关在屋里看书。

裴艳发现,沉迷于书中的儿子的眼里时有落寞的神情。一天晚上,她收拾完后来到儿子的房间,问他在学校是不是不开心。儿子说:“我们学校好多同学家长都是干部或者老板,从农村考进去的只有两三个,那些城里人都看不起我们。有人知道我爸整天喝酒,还娶了个寡妇后,更是嘲笑我,还孤立我。要是我有像夏教授这样有身份的父亲该多好啊,那些同学一定会非常羡慕我,再也不会欺负我了。”

儿子说者无心,裴艳却一夜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地想着儿子的话。儿子不开心,做母亲的心也隐隐作痛:儿子现在在省城上学都被人看不起,如果将来考到北京上大学,不更要矮人一头了吗?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和夏教授结婚,自己就可以做教授夫人,儿子也有个教授父亲了。”

旋即,裴艳就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夏教授是大教授,而自己是农村妇女,两人又相差30岁,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尽职尽责地把自己的保姆做好。

3月的一天,夏教授应邀去云南讲课。裴艳买了菜回来正要做饭,突然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来人竟是张强。她急忙问:“你怎么找来了?”张强推开她进了屋,说:“那个小寡妇把我甩了,想来想去,还是你好,我是专门从湖南跑到北京来找你复婚的。”裴艳立即说:“不可能。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张强冷笑道:“我想找,当然能找到。”他一边说着,一边挨个房间转:“你现在过得不错嘛,怪不得不想和我复婚。”裴艳说:“我过得好不好,与我们复不复婚没关系,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的。”张强说:“行,那你就先给我点钱吧。”裴艳怕他纠缠,只好给了他500元打发他。临走时,张强说:“我还会来找你的。”

张强又离婚了,还来纠缠自己,这让裴艳曾经动过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如果自己与夏教授结了婚,可以一举三得,自己的晚年有了保证,儿子有了体面的父亲,张强也不敢再来捣乱了。想到此,裴艳决定主动出击。

裴艳想,夏教授独身两年了,肯定内心对女人是有渴求的。而自己虽然已经40岁了,但毕竟还不算老。于是,她特意出去买了几件漂亮的衣服,还去美发店把头发剪成了时髦的短发。

几天后,夏教授从云南回来了。裴艳特意换上了新衣服,给他做了一桌可口的饭菜,还给他斟上了酒。吃完晚饭后,夏教授有些累了,就洗了澡回房间休息了。这时,裴艳把外衣脱了,穿了件紧身衣,倒了杯茶走进夏教授的卧室。她把茶端到床前,坐到床边说:“夏教授,喝杯茶醒醒酒吧。”夏教授接过茶杯,裴艳故意把身子凑过去贴他很近,说:“您肯定很累吧,我给您按摩按摩吧。”夏教授急忙挪开说:“不用了,你去吧,我要休息了,你帮我把灯关了,把房门带上。”见夏教授不为所动,裴艳怏怏地带门而出。回到自己房内,裴艳又羞又恼,想难道有不爱偷腥的猫?是不是夏教授还没有感受到我还是有魅力的女人?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裴艳估计夏教授写完书要从书房出来,就故意去洗了澡,听到夏教授出来了,她没穿衣服就从卫生间出来了。夏教授看到她光着身子一愣,随即转过身,严肃地说:“快把衣服穿上,成什么样子。”

两次诱惑夏教授受挫,裴艳感到很沮丧。事后夏教授找她谈了一次话,委婉地说做人尤其是女人处事为人要注意得体与分寸,如果再出现大家都难堪的情形,他就不能再让她做保姆了。裴艳吓得赶紧向夏教授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请夏教授原谅。夏教授见她态度诚恳,又念及她保姆活做得不错,便不再提及此事。


教授担忧晚景,与保姆签定“遗赠抚养”协议

做教授夫人的梦破灭后,裴艳很是沮丧了一阵。不过,她也很珍惜这份工作,夏教授家活儿不多,待遇又好,环境也好,如果离开夏教授家,她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工作了。所以,她只好暂时收起了自己的非份之想。为了取得夏教授的信任,她干活更加认真,一言一行也更加注意了。

自从上次张强来要求复婚遭拒绝后,他又几次从湖南跑到北京找裴艳,要求和她复婚。裴艳不同意,他就向她要钱。裴艳为了息事宁人,只好忍痛把辛辛苦苦挣的钱给他。张强拿到钱后,便不再纠缠;钱用完了,又故态复萌地要求复婚。裴艳陷入了与前夫的拉锯战不能自拔,尤其是后来张强干脆在北京呆了下来,偶尔打点零工,找她更方便了,让她很害怕。她很怕夏教授看到张强,好在他几次上门夏教授都不在家。不过,她一直提心吊胆的。

8月的一天深夜,夏教授突然接到了美国打来的越洋长途。原来,他的女儿和外孙女在一次车祸中双双丧生。女婿虽然也受了伤,但却没有生命危险。夏教授被这突降的噩耗击蒙了,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裴艳被电话铃声吵醒,听到夏教授的哭声,她急忙起床来到夏教授的房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夏教授老泪纵横,颤抖着说:“我的女儿、外孙女没了。”裴艳听夏教授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出事情的经过,心中涌动着同情,她握住夏教授的手说:“您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夏教授去美国处理女儿的后事了,裴艳则给他照料着家。半个月后,夏教授从美国回来了,裴艳注意到,他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神情里有挥之不去的悲戚。为了转移夏教授的注意力,裴艳主动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夏教授对她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原本她打算过两年就带着全家回国工作,为我养老送终的。可是,她却这么早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以后可怎么办啊。”

裴艳觉得夏教授挺可怜的,便在生活上对他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夏教授对她很感激,甚至渐渐对她产生了依赖之情。裴艳发现,接连失去老伴与女儿的夏教授似乎像变了一个人,时不时地在她面前流露出害怕晚景凄凉、没人照顾的担忧。裴艳试探地问他:“您可以再找个老伴啊。”夏教授摇摇头:“我已经没有这个心思了。”

10月的一天,夏教授突然病倒了,上吐下泻,裴艳赶紧将他送进医院,整整在急诊室陪了他一夜。回家后,她一直精心照顾他,让夏教授很感动。

半年后,夏教授得知女婿在美国又再婚了,他的情绪更加低落了,说自己这下彻底没有什么希望了。一天,他一边吃饭一边感慨地对裴艳说:“要是你能一直在我家干下去,该多好啊。”裴艳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夏教授内心十分孤独,需要有人照顾;但他虽然有时还跟自己聊聊心里话,并对自己的精心照顾表示感激,但骨子里只是把自己当作保姆而已。这让她心里十分不甘。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保姆,真把他送了终,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自己年龄也越来越大,也有干不动的那一天,将来谁又来管自己呢?儿子虽然有出息,可将来能养活他自己就不错,哪能指得上他呢?

思来想去,裴艳觉得自己今后的依靠还是在夏教授身上,如果他能够在财产上给她什么许诺,那她以后就不用担心了。可是,与夏教授非亲非故的,他怎么会给自己什么许诺呢?裴艳冥思苦想,觉得应该利用夏教授对自己的依赖。

一天,裴艳故意对夏教授说,老家有个亲戚要生孩子了,想让她回去帮帮忙。夏教授一听就急了:“你走,我可怎么办?”裴艳说:“我也不可能在您这儿干一辈子啊,这次回去,我也想把老家的两间旧房收拾收拾。过两年我老了,干不动了,就回去养老。”夏教授说:“你才40多岁,离老还早着呢,最少也能干20年啊。”裴艳说:“我离了婚,儿子也指望不上,还是要早为自己作打算啊。”

看裴艳坚持要走,夏教授急了。那几天,裴艳发现他吃不下睡不着。一天午后,在裴艳再次提出要走之后,夏教授叫裴艳坐下,郑重地对她说:“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你来我家这两年,我对你的工作很满意。现在,我孤身一人,将来肯定需要一个养老送终的人。我想和你签一份协议,如果你同意为我养老送终,等我百年之后,我所有的遗产都归你所有,这在法律上叫‘遗赠抚养’,不知你是否愿意。”

裴艳听了,心里不禁暗喜,但她还是装作平静地问:“这能管事吗?”夏教授说:“这是《继承法》规定的,我们可以去做个公证,这样,在法律上对我们双方就都有保护作用了。”裴艳问:“您真的愿意把房子、财产都留给我?”夏教授点点头:“我已经习惯你照顾了,你做事认真、细心、耐心,我觉得把晚年交给你放心。”裴艳这才说:“那就按您说的办吧。”

第二天,夏教授起草了一份“遗赠抚养”协议书。大致内容是:从签订协议起至夏远教授去世,裴艳必须尽心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将来为他料理后事。在此期间,夏教授每月付给裴艳保姆费。如果裴艳尽到了抚养义务,夏教授去世后,他名下的房产、100多万元存款等全部遗赠给裴艳。协议书一式两份,两人在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去公证处做了公证。

有了这份协议后,夏教授和裴艳两人心里仿佛都踏实了。夏教授感觉解除了后顾之忧,不再担心自己老了病了没有人照顾,裴艳则为自己将来终于能合法得到夏教授的遗产、后半生有了保障而暗自欣喜。


  保姆急不可待,策划教授“性猝死”

两人在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后,裴艳发觉自己的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过去,裴艳总怕夏教授出现什么意外撒手人寰,她会失去这份好工作。可自从签定了这份协议后,她却开始盼着夏教授能出点什么事。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也觉得这样想挺卑鄙的,可她一想到也许夏教授能活到八九十岁,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有时,望着这宽敞的四居室,想着那100万存款,她不禁在心里诅咒起来:“你快点死吧。”转念之间,她又会在心里骂自己不该。

一天,张强又找到裴艳,张口就要2000块。在此之前,张强过个三四个月就来向裴艳要钱。起初她趁夏教授不在家时,允许他上门;后来,特别是在与夏教授签订《遗赠抚养协议》后,她变得特别小心翼翼,生怕节外生枝最后一场空。便在张强再打电话时,约他到外面相见。

裴艳从儿子那里得知,张强不仅酗酒,而且迷上了赌博。所以,他来要钱的频率越来越快,钱也越要越多,裴艳真有些应付不了了。这次,当她听到张强张口就要2000元时,很不情愿地说:“我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多啊,你太过分了!只知道要钱,儿子也不管,我还要攒钱供他上大学呐。”但张强说,如果她不给,就去夏教授家里,向夏教授借,吓得裴艳只好到银行取了钱给他。望着张强吊儿郎当拿着钱离去的背影,裴艳不由得:这何时是个头啊。在几欲绝望中,她喃喃自语:“如果夏教授死了,我就把这房子卖了,让张强永远找不到我。”

6月中旬的一天,有个50岁左右的女士来找夏教授。裴艳注意到,他们谈得很投机,夏教授的精神也显得特别好。女士走后,夏教授告诉她,那位女士名叫黄怡,是一家出版社的主编,是来向他约稿的。后来,黄怡又来了几次,每次来都和夏教授有说有笑的,夏教授还留她在家里吃过两次饭。裴艳心想:“夏教授会不会看上黄怡了?”她心里不禁一阵紧张。

8月,张小南考取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到北京上学后,张小南到夏教授家的次数多了,夏教授对他倒是很热情,专门让他单独住一间房。张小南上大学后不久,交了一个女朋友。女孩名叫伍霞,是张小南的同班同学,河北石家庄人,父母都是中学教师。两人感情急剧升温,可他们又没有钱到外面租房或到旅馆开房间。于是,趁夏教授不在家时,张小南就把伍霞带到夏教授家,两人关起门来亲热。

每次张小南和伍霞来,裴艳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儿子找了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害怕的是怕夏教授回来碰到会不高兴。所以,她总是会敲门催儿子不要在房间呆太久。然而,张小南和伍霞正在热恋中,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国庆节期间,张小南又把伍霞带到了夏教授家。当时,夏教授到另一位同事家串门了。当夏教授回来时,看到裴艳的神情很紧张,张小南的房间关着门,里面传来异样的声音。夏教授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张小南和伍霞衣衫不整地找开了门。夏教授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对张小南说:“以后,我不希望你把陌生人带到家里来。否则,你也不要再来了。”张小南急忙带伍霞走了。

第二天,裴艳就接到儿子的电话,向她要钱到外面租房子。裴艳说:“北京的房子多贵啊,租一个月就要3000多,我哪儿来的钱啊。”张小南说:“可我谈恋爱需要地方,夏教授家又不能去,我怎么办?伍霞如果跟我吹了,我就不活了。”儿子的话让裴艳吓了一跳,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啊。她只好让儿子再忍耐一下,她会想办法的。可张小南几乎天天打电话催问,搞得她一听电话铃响就紧张。为此,她更渴望能有一笔钱,能够满足儿子的要求。

裴艳整天都在惦记着夏教授的房子和存款,可是,夏教授的身体却似乎越来越硬朗。他不仅出外讲课,在家练书法,还参加了一个老年合唱团,气色越来越红润。裴艳暗自叫苦,如果照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他的遗产啊。

更让裴艳担心的是黄怡。她似乎对夏教授很有好感,来家里越来越频繁,每次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裴艳装作无意地问过夏教授黄怡的情况,夏教授说,黄怡离婚快十年了,女儿在国外,她一个人生活。得知黄怡也是单身,裴艳更加不安了。如果夏教授和黄怡结婚了,有人照顾他了,他会不会把自己辞了?会不会撤消那份协议书?那自己就鸡飞蛋打了。

裴艳曾多次在心里计划过将来,儿子上大学需要钱;将来工作不好找,就算找到了,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可儿子以后结婚需要房子,靠他自己不知哪年哪月才能买上。要是贷款的话,一辈子都要背着债。如果她能得到了这套房子和存款,不仅她后半辈子不用发愁了,儿子结婚也不用愁了。到时,她把这套四居室卖了,再买一套一居室自己住,买一套两居室给儿子结婚住,那日子该多美啊。可是,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个黄怡,看夏教授对她也很热情,裴艳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那些天,裴艳的脑子里整天都是前夫、儿子、黄怡的影子,她几次做梦到夏教授和黄怡结婚了,把她赶走了,协议也撕毁了,她落得个无家可归,儿子也不再认她。她吓醒了,浑身都湿透了。她越想越害怕,渐渐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夏教授早点死。”

失去理智的裴艳像鬼迷了心窍一样,时刻在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夏教授死,又不被人怀疑是自己干的。11月初的一天,裴艳在家整理报纸时,无意中看到有条新闻说,一名男子在过性生活时心脏病突然发作猝死。她的眼前一亮,接着又黯淡下去,因为她知道夏教授根本不会受自己的诱惑的。怎么办?能不能制造一个假象呢?这种事一般是很丢人的,不会有人深查的。

12月4日晚饭时,裴艳看夏教授情绪很好,就提出让他喝点酒,夏教授欣然同意,并多喝了一点。晚上快9点时,酒后的夏教授感到困了,便上床睡觉,并很快睡着了。裴艳蹑手蹑脚地来到夏教授的房间,看他睡得很死,便拿过旁边的一个枕头用力捂住了他的头。夏教授被憋醒了,用力挣扎,可他毕竟已是上70岁的人了,加上又喝了酒,浑身无力,哪里是丧心病狂的裴艳的对手。不一会儿,夏教授就不动了。

裴艳用手指探了探夏教授的鼻子,感觉停止呼吸了之后,便迅速脱光他的衣服,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穿上了身睡衣。然后,拨打了120。于是,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让裴艳没想到的是,医生在为夏教授做检查时,发现他双侧睾丸被手术摘除了。这就是说,他不可能再过性生活,也拆穿了裴艳的谎言。后经法医鉴定,夏教授是因窒息而死。当天,裴艳被警方拘捕。

 本案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然而通过本案也折射了一些社会问题。“遗赠抚养”是近年来都市中出现的一种新型的社会现象,对于一些无儿无女的老年人来说,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托付了适合的人,将使自己有个幸福的晚景,也实现了行善积德的良好愿望;如果所托非人,可能反而诱使对方在利益的驱使下,内心产生邪恶之念,最终酿造悲剧。

   因此,做重大的托付,尤其是对与自己年纪、身份、地位、文化背景等相差悬殊的人寄予重大的信任时,应在对对方进行全面的考量,并获得真实的认识与评价后再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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