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云”现状:舆论能做什么?

“小马云”原名范小勤,家境贫寒,父亲残疾,母亲患有小儿麻痹症。2016年,由于他撞脸马云而迅速走红,之后被人资助到石家庄上学。近期,一段“小马云”现状的视频显示本应在学校的他有大半年没有露面了,从社交账号看,他被人带着在广东等地做直播。

从网络评论看,大多从三方面指摘。其一,12岁的“小马云”沦为了“挣钱工具”。各种本不该出现于在“小马云”这个年龄段的“恶俗”,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范小勤被包装成网络红人,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出席一些活动,为资本创造更大的利益。其二,“流量是昙花一现的”。“小马云”唯一的亮点不过是长得像马云,单纯依靠这个是很容易被网络遗忘而逐渐退出镜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马云”的长相很可能变化。当热度过去也就到了他消失在镜头前的时候。其三,父母自私愚昧,不顾孩子成长。

舆论同情这个被资本绑架的对象,谴责自私的父母,呵斥背后的资本家。我们感概“为什么不替孩子的未来想一想”、“把孩子当成赚钱的工具”、“这样会毁了孩子的一生”的同时必须认清网络的背后是现实。我们当然可以利用舆论彻底地将“小马云”送回原生家庭。可是这样他就走向光明了吗?

现实是他的父亲残疾,母亲失明生活不能自理,奶奶患有阿兹海默症。他自己口齿不清,身高不见长。在这样困顿的家庭,能继续生活下去已非易事。我们可怜他被商业”消费”的残忍,怒斥资本为什么要利用小孩子的时候终究有一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现实家庭的困顿,让所有替“小马云”及其家庭寻找出路的舆论方案,都显得“不接地气”。

他需要好好读书,受教育也是公民的义务,但是我们需要考虑读书改变命运这条路对这个家庭来说行不行得通。在他未走红之前,因家境贫困,范小勤和他哥哥从来没有上过学,幼儿园也没上过。学费是成大问题的。正如其父所说,“还要读书,还要花钱,我自己吃的还搞不到呢”。另外,范小勤学习底子差,上课不太专注,说话不清楚又辍学已久。更重要的是,沉迷花花世界太久的“小马云”,现在还会愿意走一条看起来更难走的路吗?

资本的消费本身也是他人生的另一种出路。流量确实是昙花一现的,但是这“一现”让范小勤的生活变得安逸,让困难的家庭得到了很多社会捐款。对于一个长期为生存挣扎的家庭来说,儿子的意外走红并没有什么不好,这甚至是借此改变家庭状况的机会。整个家庭条件开始改善,外界援助接踵而至,怎么可能不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舆论甚至不能责备他的父母是无情的。无数贫困家庭中,我们甚至可以说“小马云”是幸运的一个。网友认为“要让他尽快摆脱“工具人”状态,回到父母身边,可是在这个生存都成问题的家庭,生活费又从哪里来呢?现实就是这样,残忍地来说,贫困家庭思考的通常不是生活而是活着。范父范母的抉择,不是缺乏亲情血缘,而是被生存的困顿驱动。用流量攒点钱,对孩子的未来何尝不是一种考虑?对于农民范家发来说,自己的家庭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让孩子在外面能够吃的更好一点。

诚然,把家庭贫困和范小勤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任凭其被商业“消费”,对他是种残忍和不公。但是在诸多无奈的现实背景下,我们必须看到,“小马云”的标签带给他的不完全是阴影,甚至可以说是提供给了他一次走出贫困的机会。恐怕舆论能做的也只是帮助他继续履行义务教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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