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按部就班的更替着。昨日还在赞叹着冬的肃穆,转眼已是人间四月天了,清明节来了。天地间了然清明,日夜平分,繁华似锦。人们都在打点着祭奠逝去的亲人的事情了。古今中外,人们的心思大都想通,比如结婚时我国古代的三拜,拜天地,对高天厚土的尊敬,拜父母,对养育之恩的感谢,夫妻对拜,对彼此的尊重,不离不弃;西方的教堂宣誓,对神的敬重,对亲人的感激,生老病死的依靠;在比如对故去亲人的祭奠,西方的亡灵节,我们的清明节,都是人性善良的印证,不忘过去,怀念亲情。
清明节里,就莫名的想起了小时候过清明时老家人的讲究了。家家户户都要蒸雪白的兔娃馍,(那时粮食紧缺,我们大多多吃杂粮),但是无论如何给先人上坟时的贡品都要蒸白面馍。用发好白面,做成各种小兔子的模样,翘窍的耳朵,灵动的身体,两颗黑豆眼睛,出锅后,一只只活灵活现的兔娃就完成了。我的老妈从小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茶饭上还精通,但不太精通做花馍,所以每年过清明前,做兔娃馍时妈妈总会请来我家隔壁的“红霞妈妈”,这是我们对她的称呼,在老家,比我妈大的,就叫妈妈,比妈妈小的就叫婶婶,但一个村里妈妈,婶婶太多了,便于区分,就用各家孩子的名字冠在前面。红霞妈妈在我的记忆里就总是哪个样子,好像没有变化,但妈妈的手艺却很有名,老妈请来红霞妈妈,面在她的手里格外听话,三两下就做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她不仅会做小兔子,还会做许多面花。我记得那时村里谁有丧事,需要摆饭,那些我通称为花馍的,都出自她的手。还有小宝宝过满月的囫孪花馍,让主家都能拿出手。那时可羡慕红霞妈妈的手艺了,总觉得她好神奇,手下真的能生花,而且是能吃的面花。放放现在,她老人家就是面花艺术家了。只是如今那可亲可敬的红霞妈妈也故去了,她生前做了那么多的兔娃馍,故去后一定在那个世界里很幸福吧。
老妈把出锅的兔娃馍,鱼馍挑栩栩如生的放到竹篮里,下剩的就分给我们了,一般是给弟弟吃兔娃馍,妈说老人传下来的,男孩子吃了兔娃馍长大了能找到漂亮的媳妇,女孩子吃鱼馍,将来长大嫁人了会生活幸福,连年有余。那时手里拿着花馍总是舍不得吃,一直玩到白馍都成黑的了,才下口。现在想,从小到大我们吃了多少美好的祝福。给先人祭拜在坟前的兔娃馍,鱼馍,除了对先祖的祭奠,也希望先祖保佑后人,人丁兴旺,富足有鱼。
如今人们不管做什么都少了仪式感,总觉得老人讲究太多。可我总觉得传统节日的仪式感最让人敬重。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再去蒸兔娃馍上坟了,兔娃馍,鱼馍的仪式将不复存在了,传统的文化在慢慢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