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一段鲁迅先生的话
如果你遇见社会上有不平事,万不可挺身而出,讲公道话,否则,事情倒会移到你头上来,甚至于会被指作反动分子的。如果你遇见有人被冤枉,被诬陷的,即使明知道他是好人,也万不可挺身而出,去给他解释或分辩,否则,你就会被人说是他的亲戚,或得了他的贿路;倘使那是女人,就要被疑为她的情人的;如果他较有名,那便是党羽。例如我自己罢,给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士做了一篇信札集的序,人们就说她是我的小姨;绍介一点科学的文艺理论,人们就说得了苏联的卢布。亲戚和金钱,在目下的中国,关系也真是大,事实给与了教训,人们看惯了,以为人人都脱不了这关系,原也无足深怪的。
所以,你最好是莫问是非曲直,一味附和着大家;但更好是不开口;而在更好之上的是连脸上也不显出心里的是非的模样来……
然而倘说中国现在正如唐虞盛世,却又未免是“世故”之谈。耳闻目睹的不算,单是看看报章,也就可以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不平,人们有多少冤抑。但对于这些事,除了有时或有同业,同乡,同族的人们来说几句呼吁的话之外,利害无关的人的义愤的声音,我们是很少听到的。这很分明,是大家不开口;或者以为和自己不相干;或者连“以为和自己不相干”的意思也全没有。“世故”深到不自觉其“深于世故”,这才真是“深于世故”的了。这是中国处世法的精义中的精义。
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不会开玩笑,不会说客套话,对于他人的热情总是只会手足无措,或者疲于应付。
所以无论在工作还是在生活中,我总是很被动。所有不得不做出行动去改变的事情,我总是被推着走的那一方——父母让我去亲戚公司工作,父母让我不要辞职,老板让我加班,被指责时的难堪,被羞辱时的不堪……
我越来越喜欢沉默,不喜欢说话了。
其实是每一次被社会毒打后,对这个现实世界更深刻的认识。我以前很喜欢胡诌八扯打嘴炮的,非常喜欢吹牛皮,非常喜欢开玩笑,是个很奇怪的自来熟。
为什么说奇怪呢?因为的现在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会感觉以前的自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我无法回忆起以前天真的我做一些傻事的动机和想法。
人总是会变的,时间和经历让人变的复杂。我也说不准我为什么越来越沉默,可能是更内向了吧?或者是更成熟了呢?或者二者都有。
我思考了很久,或许有一个原因是,我清晰知道自己的目标,能靠自己行动去完成的,就不多说无意义的话,也不想麻烦别人。
与人交流也是如此,我越来越能在对话中分析出多少有意义的成分。当对我来说,交流变得没有意义,我会选择不交流。
时间太宝贵了,我不想耗费太多的时间去做自己无意义的事情。
但是,我们生活在一个多元社会里,当我们避免了复杂的自以为无意义的其他事情后,确实会让我们更专注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无人干扰的游戏,或者是工作环境和学习环境,但当过度抽离社会生活后,我发现跟人交流变得有些困难和复杂。
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不交流?
当交流也存在障碍,有时候,这令我非常苦恼。
人很难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我们对我们自己的认知大部分来自于身边的人的评价——你怎样怎样、听谁说你是一个怎样怎样的人、你比我想象中更怎样怎样、我还以为你怎样怎样没想到是怎样怎样……
我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但是我对这个答案又很模糊。
孤僻、老实、胆怯,有点内向和自卑,但有时候又是勇敢且自信的,冷静和聪明的。
看过罗翔老师一个视频,有这么一个内容,大意是“越是读书多的人,越是心怀畏惧。”
我读书不多,但二十几年来也经历了许多事,或许是见识过越来越多的世事,听过越来越多的故事,认识越来越多的人,我对“言论”愈发产生敬畏。
对我来说,“会说话”是一个挺不容易的事情,害,吾日三省吾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