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店铺来了一批货,我和老公分工明确地整理货物。我将地上的货物,递给站在梯子上的他码到高层货架上,忙得不亦乐乎。
老公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起来,我要他先接电话,他要我先将货递给他,电话仍旧不屈不挠的响着,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掏出手机接听“噢,噢,好好好,我等下就去。”
挂了电话,我问他谁的电话,他说是小妹打来的,小妹读初中的儿子在学校不听话,老师要家长去学校,小妹在省城打工赶不回来,打母亲的电话又打不通,只好打我家来了,要老公帮忙去看看。
老公将货码完,立刻驱车去姨侄的学校去看看。
我叮嘱他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是叛逆期,要沟通和疏导,不要火上浇油去骂他,骂跑了这条小犟驴,责任就大了。
望着老公远去,我在心中叹口气,小妹的婚姻真是丧偶式婚姻,对于孩子的成长和教育,妹夫缺席太多了,以至于姨侄一个聪明的小脑袋瓜,没有用在学习这条正道上,小小心思不知琢磨些什么。
妹夫是我们娘家屋场看着长大的小伙子,知根知底,当初父母才答应将他们最疼爱的小女儿嫁给他,妹夫当时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在市区一家保安公司上班。这份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工作,实质太清闲,闲时几个人就爱玩牌,从开始的玩小牌到后来玩大的,不仅工资输光,还在朋友间借了许多钱输了,一个勤劳的身子养得白白胖胖,人也坐懒了许多。
在家待产的妹妹一无所知,直到年底牌友来讨要借款才知晓,好脾气的妹妹被妹夫一哄就过去了,倒是妹夫的老爸将妹夫狠狠教训了一顿,只差没有动棍棒了。
姨侄出生后,妹夫收敛了一阵,保安队也没有去了,南下广州打工,一年到头寄一些生活费给妹妹,其余的钱又被他东一个借口没有发工资,西一个借口跳槽而送给别的牌友了。没有人管束的日子就如脱缰的野马,和他们同龄的同一年结婚的伙伴,都开始修楼房了。
妹妹将断奶的孩子交给她的婆婆和住在同一个屋场的母亲,一起帮忙照顾带养,夫妻俩一起在县城一个亲戚开的餐馆打工,妹夫的工资直接由妹妹领,这样起早熬夜辛苦做下来几年,夫妻俩总算还清打牌欠款,余下一部分钱,妹妹和妹夫开始筹备建楼房。
妹妹在县城继续打工赚钱,妹夫在家出力修房,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妹妹家的楼房总算拔地而起,宽敞舒适明亮,妹夫也从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瘦下二十多斤,变成一百五六十斤的中胖子。
夫妻俩一算账,修房欠下十来万,妹妹说只要他不打牌,两人辛苦几年,就可以还清债务。常常人算不如天算,妹夫的老爸在修好房子几个月后查出直肠癌,治病又花去一部分钱,结果还是没有将老人从死神手中救出来。
县城亲戚家的餐馆生意不景气,妹夫又南下广州打工,妹妹在省城弟弟的帮助下进了一家社区医院上班,他们的儿子托付给母亲,她家婆婆要帮小儿子带两个一个七岁,一个三岁的孩子,六十多岁的婆婆原本做事丢三落四,加上两个小孩调皮,她也无力带着调皮捣蛋的大孙子。
姨侄儿没人管教,一点小聪明都没有放在书本上。坏了的手机,放不出图像的电视机他都爱捣鼓,常常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零件一组成又可以正常工作,母亲常说这小子不会念书,送他去学修理蛮好。
一个钟头后,老公回来了,我问他什么情况。他说这坏小子上课搞小动作,不听课,还拉扯到别的同学,被老师抓了现行,他还嘴犟,老师将他请到办公室,叫家长来。
姨侄在老师办公室见到老公到来,眼泪滴吧滴吧往下掉,老公说他又可怜又可恨。老师和老公都熟悉,见老公去了,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教育姨侄一通,要他下次不要再影响别人上课了,示意姨侄进教室去上课。
老公将姨侄领到教室去,在路上教育他要听老师话,又夸他是一个聪明孩子,这小孩子被人一夸,就忘记不愉快,很快融入教室热闹氛围中。
老公返回老师办公室,和老师交流,说他是没有父母管教的孩子,要老师多些耐心和关心,我们也会和妹妹妹夫沟通,赚钱固然重要,但孩子教育更重要。不要让生下来的孩子留守家中,像个孤儿似的。
别人教育再好,陪伴再温馨,也没有父母陪伴长大的孩子更懂事,更健康快乐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