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武
好想出去走走,决定去趟图书馆。室外,秋后的太阳还是那么毒辣,微风裹着燥热的空气,搅得心生烦乱。
图书馆在市中心,以前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也没有停驻那匆忙而凌乱的脚步。感觉自己被抛弃在文化的边缘,被图书馆的高楼所阻隔,有一种无形的重压,掩盖了渴求贪婪的目光。
透过高楼林立的缝隙,我依然能看到群山峻岭的僻壤里,皑皑雪山的绿洲间,荒凉贫瘠的戈壁边,那些熟悉的脸庞和眼神。希望神能助我富足,能带领他们走出狭小,走到图书馆里来,走向浩渺和宽广。
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书籍。我有些震惊,首次置身书的包围有点茫然和慌乱,目光搜寻着意想的著作,一无所获。偏偏那些‘考试秘籍’的字眼妨碍了视线。
失落地来到二楼,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各类书刊应有尽有,从古到今,罗列有序,一览无余。我自顾自的翻阅,面前呈现出小人的阿谀,君子的伟岸,获取功名的狂喜,名落孙山的落魄,铁马冰河的疆场,战鼓雷鸣的厮杀,诗人把酒凌风的潇洒,墨客一览众山的豪迈……
回过神来,见不远处一青年手捧书籍,清廋的面颊,凌乱的头发,陈旧的布鞋,专注的眼神,孤独的身影。我立马端起相机,按动快门,拍摄下来。好担心拍照的‘咔嚓’声,惊扰了沉醉的兄弟。突然一阵“儒冠多误身”的悲凉涌上心头。
我扫视着书架,搜寻心仪的著作,不见摆设,深感失落。不时有同龄人在书旁伫立,筛选,小心翼翼取出翻阅,再恭恭敬敬地放回原处。翻动的书页 ,扑腾出的书香,沁人心脾,飘荡满屋。
正欲抽身离去,书堆却象一个巨大的磁场,将我牢牢吸附,挪不开步伐,置身书的海洋,愈发地感到对知识匮乏的惶恐。猛然,一个熟悉的字眼跳入眼帘 ――《霜冷长河》,我第一次借阅的就是这本书,也是步入社会间隔几十年后的第一次阅读。我快速抽出书架,抚摸着扉面,翻腾几页,如获珍宝,高呼一声“这本我买了”,转身下楼,骑着轩马,哼着小调,斜视着急驰而过的宝马,心依然纯净而高远。
人进中年,第一次踏进图书馆,也不失为一种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