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升入小学四年级不久,除认识了女生玉儿以外,还认识了虫贝和关一威两个男生同学。
我这么说,不是说我在一个四五十人的四(一)班班级里,我仅熟悉这几个人,而是说随班级升入四年级的旧三年级同学是都熟络的,而新结识的几位,只是原四年级的留级生而已。(那时候,升级留级很随意,只要个人与家长愿意,只用在升学编班之前,事先给所在班分管老师和班主任打个招呼就可以了。因此,那时一个班里同学个子高低差距大,年龄差距也大,三五岁不等的却有。再说,若谁留级了,也不一定是他原来学习成绩差,更不见得笨,只是想留罢了。而留级的往往又是班中的最优秀的同学,可以胜任当班长的。如关一威同学,他完全是听说俊丽的女生小宛要留级,他才跟着留级的。明摆着,他心目中已萌动了幼稚的爱恋之情了。)若一个新生,对班里同学太陌生的话,对学习进步也不是什么好事,最起码不会起到积极作用。古圣先贤孔二先生还谆谆教诲后世学子说,学而无朋,孤陋而寡闻的。认识了同学们,不要说朋不朋的,最主要的是可以在遇到问题时可以随时随地互相问问互相帮助的,学习环境与学习气氛融洽了,对想在学习上有进取心的同学来说,肯定是有大益处的。关于这一点,凡上过学读过书的人们都是知道的,容我在这里不必多繁语赘述。
依我愚昧无知的大脑感知,我逐渐发现,随着年级的升高以及同学们年龄的增长,在同学们中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在暗流涌动,又不十分明晰地在显现出来。如若不亲临其境,只从外表浮光掠影地去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只有深入其里才能觉察得到,否则就什么也感知不出来的。那么,这样无知无觉的人不是不入世俗的不入流儿的异类,那一定是此人的大脑不开化,要么花冈岩要么榆木圪塔再不然就是脑壳里灌水抹浆糊或塞进污泥烂垃圾了,是纯粹的傻子一个。
我生来就笨,历来又是一个好静不好动(热闹)的小男生,本来就不怎么主动接触陌生人的,但我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认识完全班里的同学,也是同学们相处气氛融洽的结果,是小莲推波助澜广为宣传的结果,是小宛(玉儿)一类同学们主动示好的结果,是小琴默默奉献极力引荐的结果…若单依我个人微弱的社交能力来诚实说,若不是同学们的种种热情关照,不说我万辈子认不全同窗室友,最起码到一学年学完了或在校毕业了,也难熟识全同班同学的,这种状况不奇怪,会在不好联络的同学们身上发生,这样的同学不是书呆子也是自闭症患者。而我既不是书呆子也不自闭,既不是聪明灵慧又不是痴呆疯癫,既不是活跃分子又不是十分孤僻的一员…我的性格总介于两种极端现象的中间儿,掐头去尾,就是中庸了些,往偏下一点儿说就是靠近痴傻的那种状态。
某种程度上来说,以我的癖性是万万不能与班里的各色人等打成一片的,可事实的发展与表现来看,却偏偏与大伙保持了一团和气地相处着,不能不说是一种造化。具体说要么是同学们太乐善交友了,要么是我无欲无求的性格导致了我天生就有了一个好人缘儿…我只能不自谦的这么说。(否则,要不同学们怎给我留下那么多印象引我回忆,又怎么能令我泼墨似地不惜一切代价写出那么多往昔的故事呢!)说心里话,我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认识完班里的同学们又与他们能和睦融洽地处成一片,实应感谢我的同学们,是他们的热情好友,才使我能够与他们相处到一块来的!
在那个阶级斗争与社会三大差别(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干部与群众,工人与农民)大背景下薰陶的人们,下意识里自然会把人类分出三六九等级的,同学们中谁与谁肯一块玩,都不是无缘无故的,都是有背景的。但不绝对,很少有打破那种潜规则的。以我幼小的心灵及极蠢笨的直觉判断,人的分化主要是贫富不均的分化,这才是导致蚂虾一群鲤鱼一群的区别之根源。
我出生在贫寒的农户之家,有心与欢天喜地生于富贵之家的男女生们相乐共欢,可我身上总穿的是撕呱撕流呱流地破破烂烂儿,我怎好以自然而然的舒适态度与他们相处呢?面对他(她)们的欢乐,我的欢颜逐渐从我小脸上暗暗收敛…!
生于寒门中的我,我深感自己的卑微。自此,我自卑的性格就开始形成了。换句话说,我自卑的个性,大约就是在进入小学四年级与活跃的男女生相处的过程中才逐渐形成的…。
(待续)
2月12日下午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