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了

今天中午坐在椅子上读着书,看到书中描述的物是人非的内容,《时间都去哪了》的旋律突然萦绕脑海。回想那个除夕夜,那一张张照片在荧屏之上依次呈现,亿万观众,亿万个大脑是否都在回想着自己的曾经,亿万个父母是否都在看着自己的孩子,昨天他刚刚能模模糊糊地喊出“爸爸,妈妈”,今天怎么就能跟我吵架了呢?不知这些父母是否遗憾没有像节目里的那位爸爸一样给每一年的孩子拍张照片。而孩子们也一样,蓦然回想才发现,早已忘了上次仔细看看这两位是什么时候了,也许那是我们还是个时常犯错的少年,这两位还是我们世界里无所不能的守护神。现在抬头看看,身边坐着的这两位青丝里已经钻出了几丝白发,忽然想起好像昨天他们才让孙子们帮忙拔下的。记忆最终回到自己身上,曾经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闪过,有笑脸,有遗憾,有想念,有不见......,想想剩下的岁月该怎么办,可是自己怎么就是不愿相信近一万个日夜已经从自己手中溜走了,我怎么没感觉呢?他们去哪了呀,对呀,亲爱的,你说我们的时间都去哪了呢?

当我们呱呱坠地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岁月教会了我们睁开了眼,教会了笑。不想再拘于那个小床,想自己探索这个世界时,我们爬遍屋里的所有角落,终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站了起来,摇摇摆摆的走起了路。本不想说话的我们每天被父母逼着叫爸爸,叫妈妈,于是在无奈中我们学会了说话。再后来上小学,读初中,没有人告诉我们时间是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思考时间?反正又很多日子可以用,日子不就是用来玩耍,浪费的吗?知道有一天去了一个名叫高中的学校读书,大人们才不断催促地告诉你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够用了。看着黑板上用来倒计时的数字在一天天变小,时间仿佛被谁从黑板的角落里偷走了?可是不对呀,他们依然在上课的时间打篮球,在禁止谈恋爱的校园里牵手。终于在那个夏天,我们又进入了一个时间空隙里--大学。这里时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或者时时间懒得搭理的地方,更或者是时间给予生命的最后悠闲时光。在大学没有人,没有任何有生命或是没生命的事物来对你说时间,甚至连年龄都已经忘记,只记得上一次提到年龄是高考那年18岁,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除了要期终考试的那几天,这几天就是时间跟这里的孩子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四年转瞬间就没,它比雪糕在酷暑天融化的速度还快。找工作的时候也许在填写年龄的时候注意到了岁月,可终归是一群毛头小子,热血青年,谁会在最好的年华里在意年龄呢?就这样岁月在一纸合同上流逝了。


我一直很感谢考试,是考试让我发现了时间。一次又一次因为考试被时间往前赶,虽然我曾经很不在乎考试,但现在真的是把你往前赶,很矛盾的赶着你。不想受考试过程的折磨,总想快点考,但又怕时间不够复习考不好。就这样在矛盾中我没有时间去观察时间,但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了时间,那是心灵与时间的触碰,用心去做的事情总能改变人很多很多。

几年前就想着为我的考试写一篇文章来做一个纪念,回想高考里面充斥着很多巧合,各种巧合。我在读大学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我是幸运的,那么我就不至于如此。而逝去的总归是逝去了,往事不可追,也没必要追。研究生考试,我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遗憾,反正现在的我只有感谢,它让我明白的不多,只有一个道理,然而我觉得一个道理够了。我很庆幸那次考试的结果是美玉有瑕,没有尽如我所愿。要不然我就遇不到今天的这个我,而那个我肯定会在以后生活,工作中不断地栽跟头。如今我已经结束了学生生涯,我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真正的考试,哪种熬夜复习,被时间逼着,赶着向前地考试。我真的很感谢考试,即使在我找工作的过程中也是一直考试,而我也是一如既往认真对待,认真感谢,它就像一个闹钟一样在滴答滴答的告诉我时间,时间,时间……


以前暑假在家待一个月就已经烦透了,而现在从毕业到今天已在家约有两个月了,可一点厌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些喜欢上了这种生活了。从地里的麦子还只有不多的叶到麦子吐穗,看着麦叶由青变黄,麦穗一天渐渐饱满,最后在某个还不算太燥热的夜晚,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了收割机的声音,第二天一早醒来,本以为还需要些天才能收割的麦子没有了,从大地上消失了,像是被谁偷走了,一点都不剩的偷走了。蓦然回首才发现,我上次在家收麦子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这就是时间的脚步,它走过顺便熟了一年又一年的麦子。收完了麦子就该种玉米了,没想到今年种完玉米之后天气就开始干旱。母亲-一个典型地庄稼人,看到了地里的玉米叶有些发蔫了,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生命了一样,急得团团转,天天向老天爷求雨。也许是她的老天爷太忙了吧,没有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她每天的祈求换来的依旧是烈阳高照,晴空万里。既然老天爷不肯帮忙,那么我们自己想办法。浇水,我们自己浇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第二天就开始浇水了。浇水,还能谁浇呢?家里除了我也没有其他男性劳力在家。浇水累虽然累了些,不过我还真怀念机井里水的冰凉。最终的结果是忙了三天,把所有的庄稼全浇完了。浇完水后的第二天老天爷就像是开玩笑似的把雨从天上毫不吝啬的泼下来了。雨停后也就是昨天,母亲就在考虑施肥,她怕我突然间接到入职通知走了,那样庄稼就没人伺候了(母亲似乎真的有预知能力),于是就定了今天施肥。下午,下地之前我收到了公司的通知,真的快要走了,没几天了。在地里,我,一个人,推着小耧,来回的伺候着庄稼,时间就在这一粒粒掉落的化肥间溜走了。


这段时间确实难忘。这段时间我把在麦季上能经历的事情差不多都经历了。收麦子的人还是原来的那群人,只是机器代替了人,收麦子再也没有了麦场。其实挺替现在的孩子遗憾的,收麦子没有了麦场,他们错过了很多很多的快乐。或许吧,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快乐,岁月就这样推着我们往前走。这段时间我一只在田间跑步,看着田地里庄稼一天的变化,看着每天的夕阳西下,有时在想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家乡是如此的美呢?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停下玩耍的脚步,去静静的看看她吗?

在家的这段时间不仅重温了农活也经历了很多人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我竟然埋葬了庄子里的两个老人,而庄子里一群群活蹦乱跳的孩子,除了自己侄子之外竟然一个都不认识,新嫁来的媳妇们我也是几乎全不认识,真是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感觉。看着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就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看到庄子里许久许久未回家的人,大人们热情的打招呼介绍着这是谁,应该叫什么,孩子们好奇的望着,只是当时没想到,多年以后那个人竟是自己。这群孩子的父亲都是我小时的玩伴,这里明明是我的家乡,有我的家,而现在我却弄得像是个异乡人一样,也许吧,这里我们许久未归,这里已被他们占领。

现在偶尔回到庄子里看到的是一片片野草,一间间已经没人住的房,一面面已倒塌的墙。庄子里除了几户老人还在坚守着祖业之外,已无人居住了。年轻人的都出去打工了,回来后他们要么在县城里买了房,要么就是住在了镇子上。有人说现在中国的村庄正在逐渐破落了,我想说不对,那不是破落而是消失。早些年以为亲戚就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们庄子基本没人住了,你们就应该全部推倒,腾出地来。”推倒总有一种谋杀的感觉,我们不愿意在我们这一代把老家的房子推倒,哪怕让她自己倒塌。不过我们都明白,随着经济的发展,这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孩子辈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回过这里几次的大有人在,甚至也有从没回来过的。

年少时想逃离家乡,做个仗剑天涯的少年,可经过些许岁月的蹉跎后,那份棱角逐渐没了,逐渐开始恋家,开始怀念旧友,只是童年的玩伴也早已散落天涯,即使春节短暂的相聚也早已聚不齐了。时光无语,收割了一茬又一茬的庄稼。岁月无声,成熟了一波又一波的少年。

上次在奶奶家母亲说,“这一走去上班连户口都迁走了,以后连河南人都不是了,你这上班以后也没有暑假了,除了过年其他时间想回来也不能回来了。孩子就跟个小鸟似的,长大了就该往外飞了。从小带到大,这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母亲停了几秒后接着说,“你这除了过年也应该放假的吧,十一放假回家呆两天再走。”我这是第一次听到母亲这么说,读大学时回学校我一个人需要坐一天的火车,那时母亲都没有这么说过,而现在只是去南京,只需要两个小时而已。

我说,“行。”

等了许久,今天接到公司的入职通知。看到入职时间,忽然间有种不舍荡漾在心头,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就好像走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似的,就好像一走有什么就会被别人带走,丢了似的。虽然南京到这里仅需要两个小时,虽然我知道她永远都会在这里等我回来。

时间都去哪了?时间躲在了母亲黑白相间的发梢上,时间躺在了这破落的村庄里,时间藏在与孩子相见时的一句“你找谁?”的问候里,时间埋在了田野里你还能叫出名字的新坟里。


对于爱情,我不追求,不拒绝,我喜欢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我并不期望它,多美,多甜,我只希望当她下次出现的时候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想它,多么曲折,多么浪漫,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全心全意地爱着,守着一段静好的岁月。在被时间染白了青丝,拉皱了额头的年纪,在某个黄昏的夕阳下,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走着,说着。我想在最后的时刻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此生无悔遇见你,如果有来世,你必须还要等着我,我还跟着你。”时间就在这十指相扣间停住了脚步静静地看着,聆听着…... ...


时间都去哪了呢?时间都去哪了。我们无法抵挡住时间的流逝,我们为什么要自不量力的阻挡呢?

忽然想起一本书,《寻找时间的人》,如果我们的时间漏了也能补那该多好啊!

愿你在余生里能善待自己,珍惜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愿你能够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做属于自己的决定,愿你能保持最纯真的善良,认认真真对待生活,愿你生命的每一个时刻都无怨无悔,不被岁月打扰。愿你归来安息时还是那个少年,还有一群少年相伴。

这样就不用补了。

                                                                                                            亦

                                                                                                    写于2018/6/21 凌晨

                                                                                                    修于 2018/8/3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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