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造青旅,为了搜罗更多的小玩意儿装饰自己的小屋子,郑鹏的旅行重点就从那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卢浮宫凡尔赛,变成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古董跳蚤市场。
最近两次巴黎之行,郑鹏都会抽出周末的一整天时间坐地铁四号线到终点站下车,因为在巴黎北郊有一处世界最大的跳蚤市场。
圣图安古董跳蚤市场规模很大,要是信马由缰地逛,恐怕给你一整天的功夫都是不够的。
这座跳蚤市场被极其专业地分成了若干个区域,有死贵死贵的富豪区,也有花个四五欧元就能捎回家的旧别针、老照片和杯碗盘碟。
上一次听说郑鹏收了一个来自印度拉贾斯坦邦的铜马,而这一次他也照样没有空手而归,而是买了一个看上去用了好几年的皮箱子。
或许他是真的喜欢那种旧旧的年代感,而且不是做旧而是真的很旧,光看标签就知道那皮箱子曾随原先的主人去过很多地方。
在圣图安闲逛的人群中既有许多像郑鹏一样拎着相机的游客,也有很多当地人,用法语自如地跟店主交流,看来周末逛跳蚤市场也是他们的一大消遣爱好。
当然最闲庭信步的就是这些古董店的老板,看到有人进了自己家门也没有两眼放光,只是轻声说一句你好,就算是打过招呼。
这里的陈列五花八门,听郑鹏说,这里的很多老物件都来自不定期举办的城堡拍卖会,这些以前城堡主人使用过的铜镜古画装饰品才得以再次进入市场流通。
郑鹏还给我看了一张卖旧布偶娃娃的商店,可能是我之前看过类似的恐怖片吧,看到它们我马上脑补出在黑色的夜幕中,它们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亮起来,亮起来……
郑鹏说每当走进一些富豪古董店时都会特别有心理负担,生怕脚下一滑摔一跤,碰倒的瓶瓶罐罐可能让自己给人家打一辈子的工都还不起。
听他说里边还有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牦牛头非常抓人眼球,郑鹏看到它的第一眼便马上想象出可以把它送给在香格里拉开咖啡馆的朋友。可一看价签,这念头马上就打消了。
更何况有些东西不仅要考虑价格是否能接受,还要考虑怎么把它运回国。小件可以塞进行李箱,大件走国际物流的话,运费说不定比货品还贵,更不用说路上一旦磕磕碰碰到,即使买了保险,亏的也是自己。
这里的每一家店都有自己的风格,无论物品色彩和光线都搭配得让人赏心悦目,你看巴黎人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逛这些古董店,好东西看多了,品味也自然就有了。
比如正墙与侧墙上的挂毯都是从俄罗斯运回法国的,而且是先有了挂毯,再按照Size设计出墙面大小。
后来慢慢长大的我也懂得了郑鹏的一些小心思,他或许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有朋友来自己的小屋做客,自己总能轻描淡写地指着家里的几样摆件跟他说,这个骷髅头来自秘鲁,那个红绿灯来自纽约等等……
想来,这也是一种绝好的装逼机会。
其实在这样的地方参观,重要的并不是详细了解每样展品的来源出处,而是让自己对色彩、搭配、布光更加敏感。
虽然郑鹏依旧不能自己创造出一处这样的空间,但是郑鹏的眼光却变得挑剔,就像美食家虽然做不出满汉全席,但他敏锐的味觉却能品尝出菜品的好与坏。
巴黎人总是有很多的奇思妙想,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把一个家的厕所厨房客厅打造的无比鲜艳,让一些比较古板的人感觉这样的地方只能看不能住,否则很容易人格分裂,可能连达利老人家都不敢把家弄成这样吧?
其实无论什么时候来巴黎,都总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展览,一些奇思妙想的摆设。
可能就有那么一瞬间,我们的想法我们的认知就焕然一新。
而巴黎人天天耳濡目染,见识的超前自然让他们的审美和品味在全世界都有口皆碑,再把这种品味贯彻到生活中,就是穿衣打扮好看养眼,家里摆设赏心悦目,待人接物温文儒雅。
这也是很多人爱上巴黎的原因,因为它总能潜移默化地让自己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