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小撇是在大学里相识的。我不是个会主动交朋友的人,而那时她是个很活跃的男孩头。忘了我们俩是如何熟识起来的,记忆中我们接触不多。我英语专业、她日语专业,宿舍隔了一栋楼,上课也没有在一起,就是偶尔周末一起吃吃饭。
大二那一年的生日,有个疯狂的追求者,说是一见钟情。小撇听说了,叫我不能接受他,把他送的东西都还他。那时我好好准备把礼物全退回去。所谓的“一见”估计是骆他们部门迎新晚会的前一晚,我跟她去看准备得怎么样,结果现场一团乱,骆很紧张,我就帮忙分配任务叫大家动起来。柳美女先是被这朝思暮想还写了日记的一见钟情吓到了,接着又被小撇的反应惊到了。记得那时她说:韭菜姐姐,你的生活能不要这么狗血吗?当时我也很无辜,这关我什么事。
大四的毕业聚餐,我们是整个学院的大聚餐。四年了大家要各奔天涯了,彼此互相敬酒祝福,那天我有喝了点酒。散了回宿舍的路上,有人过来说小撇喝醉了跟其他学院的人吵起来了,把她拉回宿舍的路上,她说我为什么跟别人干杯不跟她干杯。那一刻我傻了,他们专业跟我们没坐一起,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漏了她。当然因为这件事又被柳美女笑话了很久。
小撇是个独生女,以前的性格可能比较自我,其实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尽管小撇的行为比较夸张、尽管被柳他们笑话了,我还是很珍惜,因为她的真心、因为我知道她那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大学毕业后,她在中学里当日语老师。刚毕业的那几年我们鲜少见面,后来她考编了,我也没给她庆祝,在很近的两个城市,各自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到后来差不多是一年一见平时没事完全不联系的那种。上一次的见面是去年,她来找我,我们去了老街和海边。
她其实是个特别暖心的人,一起出门总会提醒我别忘带东西,一起吃饭总怕我吃少。也许在这些关心我的好友眼里,我就是个不会好好照顾自己不懂得好好吃饭的人。柳美女也会经常提醒:韭菜姐姐要按时吃饭,别坏了身体。而我好像已经很习惯了他们的关心。
前几日,她说:我需要见见你。谈了一段三个月的恋爱,刚分手。找了个没课的下午带着蛋糕去等她下班。听她说着恋爱的种种,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她说太痛了、到了这个年纪才来经历失恋,眼泪经常控制不住。其实我没说的是我的情感路更不顺,我能做的只有倾听,跟她说懂你的痛,听她说陪她哭。女人这个生物,不管在职场里多么强大,在情感上终归是个弱者。说到职场,她真的是个特别拼的人。工作之余也写文章,稿费是她收入的一部分了。说着职场的潜规则,幸好她不傻,不然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子在职场上很不容易。很庆幸我选择了当一名普通老师,至少不需要应酬不需要小心潜规则。关于潜规则,同事曾笑话说:你身上自带寒气,学校的男同事都没一个敢追你的,更不用说潜规则了。
那一晚走了好几条街,听她说了这一年来的种种。回来的路上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很羡慕她,能一直有一个因为一句想见就出现、可以无话不说的好友。
一辈子不知道有多长,或许很长、或许很短,能成为别人生命中能聊天能倾诉能理解的朋友应该也算没白活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