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题记
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时代
这是一种关于爱与希望的救赎
这是一种关于忍耐与抗争的抉择
这是一曲战争、杀戮、男权主义下女性的悲歌。
阿富汗,一个离我们千万里之遥的国家,一个除却战争之外籍籍无名的地方,如果不是卡勒德·胡赛尼,对于阿富汗,我从不了解,也从未想过要去了解。而一本《灿烂千阳》却轻易的把我们带入到那个充满悲哀与伤痛的世界,那个战火缭绕、权利更迭的时代。
初识卡勒德·胡赛尼,是因为《追风筝的人》,原因很简单,很喜欢这本书的名字。而《灿烂千阳》同样延续了这样的风格,也是一本仅仅只是书名就让人产生强烈阅读欲望的书。它以阿富汗战乱为背景,时空跨越三十年,用细腻感人的笔触描绘了阿富汗旧家族制度下苦苦挣扎的妇女,她们所怀抱的希望、爱情、梦想与所有的失落。
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就在2000年,阿富汗还是一个饱经战火、满目苍夷的地方,就在这个离我们如此近的时代,阿富汗人们还生活在那样惨烈、艰难和悲哀的生活中。
你会难以想象,在封建社会被瓦解多年的时代,还有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地方:妇女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在没有男子的陪同下单独外出、不能参加工作、不能上学,甚至连忍受男人的家暴居然也合情合理。
当然你也会惊诧于那些受尽折磨的妇女所表现出来的坚强,就在那个不可饶恕的时代,那样残忍、无尽的磋磨下,她们还能心怀希望,最终以自己的方式例证人世间不可毁灭的爱。
权利倾轧,乱世离殇,身不由己,她们是这个是时代里的悲剧者。
娜娜
“现在我教你一句话,你好好记住,我的女儿:就像指南针总是指向北方一样,男人怪罪的手指总是指向女人。”
从登场时候起,娜娜就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物,她是本书主人公玛丽雅姆的母亲,她曾因怪病而错失爱情,又因女仆的身份而被鉴定为一场荒唐“事故”里无耻的第三者,并由此拉开了心绪难平、寂寥失落的一生的帷幕。
她曾因难产而一个人在荒凉狭窄的小屋里熬过整整两天两夜;曾因为主人家生下私生女而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小屋里一住15年,寸步未离;也曾因生命中唯一的希望离去而自杀。这就是娜娜的一生,短暂而又贫瘠,明明没有犯错却又充满指责。但她也有可恨之处,她过早的将那个时代的本质、残忍一股脑的灌输给年幼的玛丽雅姆,致使玛丽雅姆的生活雪上加霜。
玛丽雅姆
“她躲在自己心灵的一个遥远的角落,独自度过了这些岁月。那儿是一片干旱贫瘠的土地,没有希望,也没有哀伤;没有梦想,也没有幻灭。那儿无所谓未来。那儿的过去只留下这个教训:爱是使人遍体鳞伤的错误,而她的帮凶,希望,则是令人悔恨莫及的幻想。”
在这个故事里,玛丽雅姆是着墨最多、记叙的时间跨度最大的主人公。她的一生遭遇了太多太多的不幸——年幼时的她,是那个被围困在一方之地,每周四期待父亲出现的、单纯快乐的私生女;年少时的她,是那个倔强的在父亲家门口蜷缩了一夜,却最终等来母亲自杀,自己被匆匆嫁给一个老男人的惶恐少女;青年时的她,是那个流了太多孩子、生活渐向暗淡的悲哀母亲;而中年时的她,是那个饱经战火蹂躏和丈夫家暴的可怜女人。
在那些渺小的、卑微的希望破灭后,玛丽雅姆彻底成为了那个时代的奴隶,无情的岁月将她打磨成了一个对生活没有太多要求的女人,一个不会给别人添加负担,不会透露出自己的悲哀、失望的、默默忍受了丈夫20多年家暴的可怜懦弱的女人。
终其一生,存在她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竟然是那些年幼贫苦充满等待的日子,更荒谬的是,与她一生中所受的那些苦难相比,她的父亲当年对她和娜娜所做的一切竟然也显得无比仁慈。
莱拉
“莱拉无法相信一个人的身体竟然能够承受如此恶毒的、经常性的殴打,而且还能保持继续运转。”
莱拉的童年是幸福的,那几年是阿富汗对女性较为宽容的几年,她可以上学,可以在外面肆意玩耍,有疼爱她的开明的教师爸爸,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虽然因为她的妈妈,她一直活在两个参加圣战的哥哥的阴影下,但比起大多数的阿富汗女性,譬如玛丽雅姆,譬如娜娜,譬如阿兹沙,她已经足够幸运。
但她也有苦难的时候,在战火中家破人亡后,在察觉自己已然未婚先孕时,在那样的时代,她别无选择,只能在最美好的年岁嫁给一个老男人,与玛丽雅姆共同拥有一个丈夫,与玛丽雅姆共同忍受那个男人残忍的毒打。不是不惋惜的,那么美丽、怀揣着梦醒的莱拉就似忽然被扯断了翅膀,跌落尘埃,生活一片狼藉。
生活困顿,岁月无情,她们终究还是那个最初的她,依然保留着那一颗赤子之心。
终于,玛丽雅姆还是被那个时代判了死刑,但赴死的她是平静的、安详的,了无怨恨,也了无遗憾的,虽然一生惨淡、遇人不淑,但她最终还是从那些最暗淡无光的生活中,找到了自己最渴求的希望与念想。在生命的最后,她看到的只有希望,只有阳光,只有永不陨落的灿烂千阳。
而莱拉与恋人终成眷属,也终于等来了战争的结束,并且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又回到了那个让她饱经伤痛、也无限眷恋的地方,为自己的国家献以绵薄之力。
这是《灿烂千阳》,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时代,这同样也是不可毁灭的爱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