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样,我还是站在海边吹着凉凉的海风。这天空阴沉沉的,这是我第多少次站在这里了,我不知道。只知道有很久了,几乎每天都会这样。
“啪”一只玻璃杯掉落在地上,从杯底接触地面出现一道裂缝再到一下碎掉不过是一瞬间,满地的碎玻璃和剩下的未被摔碎的杯子与萨拉热窝事件的作用如出一辙,都成了战争的导火索。
“嘀嗒、嘀嗒、……”屋檐的雨水滴落在楼下窗户的铁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令人十分厌烦。晚饭后,我早早的就被爸妈安排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同前几次一样。杯子破碎的声音,让我打了一个颤,接着我耳朵靠在墙角,看着这场战争的进程。这该死的“嘀嗒、嘀嗒”声让我不能听清他们到底在嚷嚷些什么,只是清晰的听到了几个让我脑袋一片空白的词语。我瞬间失去了知觉。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庆幸的是,“战争”已经结束,虽然屋外的“嘀嗒”声频率比之前要快了许多,我内心却安稳了不少。
我早早的醒来,雨,下了一整夜。有些兴奋着比平日要快上不少结束的“战争”。毕竟越是容易结束的争吵,越容易解决,我这样安慰着自己。那一早被从外面锁住的门,也已经打开了。客厅里的景象,我感到很惊讶——平时都应该是乱七八糟,现在地上仅仅只碎了一个杯子。只是这种惊讶,片刻就转换成了害怕。少了一个杯子的茶具,看着实在是不大顺眼的,一旁写着“孩子,我和你妈,要去办点事。。。。。。你在家里听话,桌上的钱你先用着”的纸张还有放着几张红红的纸。我终究是没忍住哭了起来,空荡荡的房间,眼泪同雨水一样也是“嘀嗒、嘀嗒”的掉在纸上。终究是逃脱不了“三年之痛七年之痒”这该死的魔咒吗?!
不知道这场雨是什么时候停的,是怎样停下来的。“咚、咚、咚”的敲门声,让我清醒了一下。我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开了门。我见是她,便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也是眼睛红红的大概也是因为可怜我而哭过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在楼上阿姨家住了几天,阿姨人很好。我戴着红肿的眼眶,见到了我的父亲。“你把我妈弄哪里去了!我妈呢!你去给我找回来!”我冲上去,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传遍了整栋楼。父亲哭着蹲下来,低着头,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忍不了这虚假的人——往常吵架,从来是得理不饶人。我用尽力气挣脱被他拉住的手,头也不回的快步跑出去。
几天后。我终究成了他们口中,没有母亲的可怜孩子。我蹲在墙角里想着:我以后没了母亲的陪伴,我会被嘲笑,我会被可怜,我会被人笑话。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开始害怕。
往后的日子中,没有了母亲的管教——父亲因为工作繁忙经常不在家。常有人来对我嘘寒问暖,这让我反感,甚至是后来的极其厌恶。我开始,抽烟,喝酒,打架、没日没夜的泡网吧还有每天都几乎到这个海边。我在人们口中从一开始的“别人家的孩子转换为可怜的孩子,再到后来变成众人都厌恶的讨厌孩子”。当然,我是无所谓,随他们怎么说。
反正,我不在乎。
海边的风还是一直凉凉的吹着,倒是那阴沉沉的天空变亮了几分。
那一塌糊涂的日子依旧这么过着,我以为这便是结局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我那没什么感情的父亲,终是为了我和那总是繁忙的工作病倒在床上。我不关心是谁送他到医院的,我只知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病床前围了一大堆人。这些人身材高大,白白嫩嫩的皮肤泛着红润——父亲的同事,邻居,朋友。我不敢信躺在床上的那位瘦瘦小小,面色枯黄,没什么感情的男人,居然是我的父亲。我顿时心如刀绞,猛然上前,哭着跪倒在地上,拉着他的手,低着头说到“对不起,对不起”。父亲瘦弱的手擦了擦我的眼泪,微笑的说到“男子汉,哭什么,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羞不羞。”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母亲,依然是我的母亲,我还是爱她,她也依然爱着我。生活本就不会圆圆满满,你我承受着的磨难,也都组成人生的一部分。若是因为这些磨难,而自暴自弃,逃离生活,实属大错特错。
海边的风还是一直凉凉的吹着,一束束阳光穿透阴云照射在我的脸上,很温暖。
我想起了我那父亲欣慰的笑容,想起了那摆满荣誉的书架,想起了当初那欲要驶向远方的梦。那天空发出耀眼光芒的太阳,一直就存在,只是被阴云遮住了——我眼前的阴云。我要奋力前行,去追寻那远方的梦,去追寻那风雨后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