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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明灭,我自红尘而来,带着滚滚烟火气。面头是你的红酥软玉,明眸善睐。我心头颤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往复。我知那是难能的悸动,便要拥你入怀。这时却像有聚光强行打来,我的世界一片空白。我翻身而起,眼中惊疑不定,恍如隔世。嘁,原来是场梦。
还没有人跟我聊过爱情,这两个字,高贵而敏感。不仅是因为这两个字过于沉重,亦是因它们晦涩难明。回首今古,那真是一部波澜壮阔的追求探究之史。
我好奇爱情观的形成,不懂这种既不生于教条,又不成文在课本里的‘东西’是如何在脑海中萌芽。幼时看过的一些影视剧中,男女主人卿我,深情相拥。那时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我一度认为,这就是爱情了。试想星空摇曳下,杨柳河畔,红粉佳人出尘,依依我我,怎不是一派诗情画意。
我认得一个痴情种,他喜欢同班的一个女生。几乎全班都发觉了他却不自知。我当时也满心好奇,看他盯着那女孩子整节课,看他因为被人揶揄一脸窘迫。我同情他,因为他如跳梁小丑,被人提携了把柄,天上地下,无所遁形。他被爱情囚禁着,推动着,战战兢兢,像是犯了什么罪行。可他却一直坚持着,努力着,如履薄冰,直到毕业,天各一方,他也没有得到爱情的眷顾。
我有时替他感到惋惜,觉得不值,他却淡然。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错估了爱情的威力,一个不慎,就要落得鲜血淋漓,而他已有所顿悟了吧。我问他,明知没有结果,何苦如此?他回答时显得云淡风轻。因为这般喜欢,像是变成执念,念头难消,心里不平静。现在天各一角,执念化为祝福,纵然没有属于彼此,她也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在乎她的人。我默然,因为喜欢,所以专注到令自己身处窘境,值得吗?于是我也知道,爱情里也不都是诗情画意,有时更像是无声的硝烟场,伤人伤魂。
我曾在不止一本书中读到不同的作者对于爱情的描写,有一段时间我近乎悲哀的认为,这似乎始于颜值。像是单身世界里的金科玉律,总要找一个恰当的理由,通用于男女。我想这个念头源自于长时间一个人而衍生出的自我保护,相似于自卑情绪。不过与其称之为自卑,倒不如说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害怕突如其来的改变。
我身边有这么一对朋友。男的朴实,女的也内敛。不过他们十分要好,举手投足之间,相当契合,有了一丝夫唱妇随的韵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认为他们非常登对,如同一杯半开的速溶咖啡,稍加搅拌,自然水到渠成。我知道男的也有意,于是几个朋友有意无意的,暗中撮合。终有一天男方鼓起勇气戳破了窗户纸,窗外风声呼啸,却没有招来小鸟依人,相反寒风凛冽。自此之后两人之间像是生了芥蒂,如同碎过一次的瓷器,纵然可以胶合,终究留下了缝隙。
我们生出遗憾之心,因他们感到不解。在爱情的浪漫憧憬中,何苦活成了殊途。真的是缘分未到,爱情不满吗?我知道有些人始终等待着白马哒哒,亦或者总有一日宛如英雄登场。然而缘分缥缈,终究不可托付。或许当真是习惯使然,内心当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惴惴不安,推脱与逃避,获取暂得的宁静。终有一天又会败给时间,倒在岁月的衣角旁歇斯底里。
有时漫步间,看一对对情人携手同行,耳鬓厮磨,回首是温声笑语。内心亦闪过羡意,猜想自己的生命中是否也会有一位女子,出场时如阳光洒落在心扉,清流漫漫,就温暖了一大片时光。
我所知道的爱情,是一种渴求,更是冲动,往往会饮鸩止渴,但始终让人乐此不疲。奈何并非所有人都像纳兰性德,天生情种,亦没有星爷的专注,甲子如一,我们像是身外之人,不断点评着他人的爱情,咀嚼自己的青春。等到现实叩响扉门,才察觉到了内中的苦涩与索然。超脱的人如同皓月,明亮朦胧。可悲的是,爱情虽可以点亮灵魂,但却是食物在支配残生。两相权衡,其中有太多的取舍与遗憾。所幸终究是有人嫁给了爱情,执子之手,相守便是一生。
但我始终无比敬佩那些勇敢追求爱情的人。我亦由此而来,也正因人们的不缀追求,才让爱情与人类之史添加了一笔笔的浩瀚无垠。有人称爱情为‘青春的不老秘药’,我却更愿将之比喻为一场修行。红尘道场,修的都是人性。我感谢那些可敬的狂想,正如我亦是其中的热烈分子。当我又一次于梦中惊醒,爱情也将氤氲在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