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年夏季出差到一个城市,当时想到那个城市有一个老同学,想联系出来叙旧,但一方面工作很忙,另一方面感觉时间太紧张,不足以让我们有足够宽松的时光来话家常或是怀念青春岁月,于是乎没有联系一下,来日方长嘛,时间有的是。谁曾想,前不久,这一位先我们大家而去了,从此阴阳两隔,再无机会体会离情别绪了,即便有更久的出差与闲暇时光,瞬间这个来日就没有了,何谈方长。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来日方长,我们可以罗列若干想做的事,想见的人,想表达的情感与想去的地方,我相信好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把生活拉长了慢慢的来,一件件的去完成,来日方长嘛。
然而,有一天发现:
曾和我约定一起乘坐长途列车远行的人突然离开了,即使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放眼望去,他就在可及范围之内,却也无法再完成这简单的约定,来日方长吗?
曾等候我一起去山上看红叶的人突然变得遥远了,红叶可看,山仍可攀,可感觉却突然变得虚无了起来,心思全然不同了,所有的事,所有的话都不能再肆无忌惮了,距离就在那一瞬间拉开了,这种简单的行程完全成了想象了,来日还长吗?
没追求的我曾经想过和什么人在安宁的简单日子里,相约过在碧草蓝天下欣赏美景,亲近自然;相约高台楼宇赏春花秋月;相约农家院落里品柴米油盐,农舍瓜田;相约在无人空旷的戈壁上相依相偎,看日出日落;想约于万卷书房里赏经阅典,在平和的日子里敬老扶幼,家短理长;相约在万家灯火里,留灯剩盏;曾想和闺蜜利用闲暇咖啡茶点间互动情感;曾想和好友三五结队举杯言欢;也想过同事之间聊聊业务,话话老板;更想在父母跟前耍宝耍懒;……,却因为来日方长,想表达的情感总也没有很好的传达,想付出的情感终究不能达成所愿,想好的日子过去了又过去,过去了又过去,直到所有的日子只是简单的日子而已的时候,遗憾就替代了来日方长。
近日朋友的母亲不幸仙逝,我甚至能看得到他心头的血泪,会纠结,会痛恨,会懊悔不已,会不相信,也会欲哭无泪,应该会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会自责没有为辛劳的母亲付出更多,日子一天天过去的时候,还相信有来日,当来日再也不来的时候,才会发现有多少事情将成为终身的憾事。
我爱用来日方长,几次不能成行的短行便让朋友厌倦了我的来日方长,有时我改变行程朋友会先我而言来日方长,抱以牵强的微笑里面涵盖着的何止无奈与遗憾,纵然发生的许多事情告诉我来日并不见长,我们又何以改变,虽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样的诗句作为指导思想,花还是需要把握可不可折,能不能折,合不合折,如若摧残的是稚嫩的花朵,如若折的是无力护卫的花朵,我还崇尚顺其自然,来日方长。
但孝顺父母却是当下必然,无论是哪个年龄、哪个时段,像个暖男一样爱自己的父母,像个贤妇一样爱自己的父母,这个哪怕来日方长,也当作来日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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