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花开,堇色血墨染了半壁天....
“堇墨,这样,真的值得吗...”少年目光沉痛,怜惜得看着怀里的她,眼神里尽是数不尽的沧桑与悲凉。
“至少我救了很多人”堇墨合上眼帘,挂着最后一抹笑意,静谧而深沉,如四月里的荼蘼,只可惜已是暮色残阳,落日成殇。
堇墨浮华,终是一场花开花败。
‘前世荼蘼花开,今生荼蘼花败...’一曲堇墨浮华,让残花落败。待乐阙,今生何耐......
‘荼蘼花开,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前传】
荼蘼花间,漫山遍野的白色映着火红的日,妖艳绝美,一缀缀浅黄色的花蕊娇嫩地挺立,乍现在天幕中。
淡淡的清香缭绕在半空,醉着所有生灵。
花海中,驻立着两个人。
少年一袭月白长衫,颀长的身体在风景中招摇。
少女洁白素衣清幽淡雅,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涩的活力。
花季,纵容嗟跌,纵容错失,却抹不去刹那的美丽。
风儿轻轻摩挲着少女的秀发,卷起清香和梦幻。
“荼蘼,我和你相生相守,永不分离”少年挽起她的秀发,目光里荡漾着如水的温柔。
“浮生,我和你相生相守,永不分离”少女迎上他的眸光,浅笑。
如雪的荼蘼花满地,谁在无穷处浅唱低吟......
‘荼蘼花开,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一】
冷月清风,枯藤嘎吱作响,垂柳低下柔韧纤枝,一步步蔓上峭壁山崖...
远处枯木林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良久...水潭微动...
月色映着剑稍刺过来,直至她的心肺...
一瞬...血潭荡起涟漪...
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久久徘徊...“前世荼蘼花开,今生荼蘼花败...”
月亮被云层遮去...天空红得滴血...
“啊——”
弥漫着檀木香的房间里,古色浓郁,气派的大门,朽木鼎立,粉帘遮着秀气的木床,桌上的茶几有些陈旧,随着“吱吱吱——”的声响,有人推门而入。
“小姐,你怎么了?”推门的丫鬟急切地奔向床边,樱红色的紧身秀袍,下罩翠绿烟纱长裙,挽起的秀发急忙中有些凌乱。
粉色床帘下伴着一阵阵叹虚声,床上是一妙龄少女,肤如凝脂,白里透红。眉如翠羽,微微凝皱。她红衣罩体,半遮半掩。手捂住胸口,十指纤纤,骨节分明。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此时却有些胆怯。三千青丝垂在肩上,似天仙下凡。看着甚是青涩,估算着也不过十七八岁。只是这体质,倒也是难得的坏。
丫鬟掀起床帘,小心翼翼地抬手扶起床上虚弱的身体,皱了皱清秀的眉宇,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知道堇墨向来身子不好,性子却倔强得很,所经历的实在不是这个年龄可以承受的,便目光担忧地看向床上的人儿。
“咳咳咳...”堇墨咳嗽了几声,因为身子的纤弱,连咳嗽都有些疲惫,她似乎想说话,却有吐不出一个字来,眼帘微微下垂,有些困倦地看向一旁的丫鬟。
“小姐...你又做了那个梦?”一旁的丫鬟终于按捺不住情绪和好奇,试探道。
“唔...”抬起白皙略干涩的玉手,她勉力道。下意识地抬眸望了望门前,见未寻得着他人,渐而有些失落。
“南王...没来”丫鬟低下头,不敢看面前僵硬如冰的人儿。
“父亲他...又北伐了?”她撇撇嘴,许久才慢悠悠醒转。轻叹了一声,抬眸看向丫鬟。
丫鬟犹豫了许久,一句话也没说,显得有些为难。
“唔...我昏迷多久了?”见丫鬟不愿说,堇墨只好转移话题,想起近来发生的事,也是够荒唐了。她只记得之前赌气出府,去了儿时经常玩耍的小树林,至于后来...也就不得而知了。
“算起来也有七天了吧...”丫鬟板着手指头,想了一会答道。
“七天...七年...”她合上双眸,眼角上带些泪痕,继而冷笑,颤抖着转过身子,任泪水纵横在脸上,“我唯一不可忘却的记忆和痛苦想必就在其中了...”
帘后,一阵失笑...
【二】
近日,府上的丫鬟也不知忙活什么,里里外外人潮拥挤,忙得不可开交。再看长安城,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群凑在一起,都想图个热闹。
远处一声马蹄打破了这吵闹气氛,凑热闹的人们也自觉向街道两边靠,不过多久便让出一条笔直的路径。马上男子威严而俊朗的面孔慈祥地望着街道两旁的人们,黑而锐的长眉高高扬起,随后的部队也紧紧跟随而来,只听得某位醉酒小生傻乎乎地喊叫着“南王归城咯~”
不过几秒的静谧,只听得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人附在耳边说:“南王是去北伐了吧...”
另一人听得面色大惊,直拍着那个没头没脑的人,“你这个疯子,胡说什么!”
那人受了这无厘头的一顿痛骂,一头雾水,还扯高气扬地对骂起来,有些看热闹的好心人将拳打脚踢缠绵在一起的二人硬拉了下去。
这一切,茶酒楼后的少年,尽在眼里。
许久,少年走向方才的二人。
二人还虎视眈眈地相视着,似乎才丢了脸又想大战一场。
虽街上人并未散去,但少年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面相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少年在二人面前停下脚步,先是礼貌一笑,继而问道:“请问方才,二位是因何而争?”
二人并没有理会少年,继续目光交缠,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火星子。
少年有些发笑,许是闻惯这火药味,耐心地等着。
待街道上人群散了后,少年腼腆一笑,目光盯着二人,思寻着喃喃道:“南王,前段时间是去哪里?”
“过问南王的事,可是要杀头的!”一人有些嘲讽地笑道,“那么,少年这还敢吗?”那人许是要试探少年,语气紧逼道。
“哦?”少年又是一笑,“敢”
二人惊愕地看着少年,许是想着这天下居然有这么不怕死的人,或者是心生敬畏,态度好了很多。
“天下苍生,眼看着是幸福安乐,只是背地里的阴谋自不会灭”粗犷而沉闷的语声传来。二人叹了一口气,便准备离开。
“前辈是说?有人想谋反?”少年面不改色,只是语气中增添了几分成熟。
“唉,南王搞得那样大阵势,又是北伐又是火烧相爷府,皇城那边人些许早有耳闻了”
暮色降至,二人匆匆离去。只留得少年在此地辗转,徘徊。少年揭下一张脸,目光久望二人离去的背影,妖娆地笑着,薄薄的唇微微上扬着,精致绝美的五官让任何人看了都心生妒忌,一瞥一笑,牵引着十里桃花开败。
远处,茶酒楼后缓缓走来一名女子,淡淡的茴香漫开来。女子在少年面前停步,驻足了好一会,少年这才转目看向女子,颔了颔首,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厌恶。
“浮华,南王既纳我为妾,那你便有机会潜入南王府了,我借口你是侍从,随我入府如何?”女子惴惴不安地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撇了撇嘴,“你一有机会,就动手”女子皱了皱胭眉,一面比划着远处离去的两个硬汉,一只手顺就着搭上少年的臂膀。“不过南王你可动不得,他还是皇上的棋子,你只要杀了他女儿让他悲痛再不兴风作浪”女子又补充道“这不仅是为你自己复仇,也是为了这个朝廷”
那个叫浮华的少年沉默不语,一双眸子阴沉难定,转目瞥向他处,装出一副很用心赏景的样子。
女子便也转过身,“孩子,你不懂我”,她神色端肃,眼中渗出寒意,丢下冰冷的一句:“你可别心急杀了南王,不然,你我可是命不保。当今皇上,可不是曾经那个愚昧的人了,不然,他也做不出夺皇位的壮举”,女子长袖一甩,冷“哼”一声步伐轻盈地走开。
【三】
檀木门被轻轻推开,堇墨瞥见门前是一壮年男子,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疼——”她捂着头神色有些痛苦,也不顾着形象,惊喜道:“父亲?”
男子应了声,便走了进来,右侧还有一名美艳的女子,有此等美貌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丫鬟类的,堇墨方才倒真没看到她,不然也不会那么失态。
“墨墨,叫阿娘”男子领着女子到堇墨身前,笑盈盈道。
“什么?为什么?”堇墨挑起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语气里含着不满。
“今天后,她就是你阿娘”男子沉着脸,微嗔道,一双暗色眸子里酝酿着些许怒火。
堇墨有些好气又好笑,眸光瞥向丫鬟若若,示意她过来。
“父亲,我大病初愈,要歇息了”堇墨故意抬高声音强调‘大病初愈’,甚是倔强。
男子一听,继而幽幽叹息,也不计较了,宽慰了几句,便挽着女子离开。女子一双寒眸冷得彻骨,离开时看了一眼堇墨,目光里荡着些许的不舍。
“小姐...”若若正想说话,被堇墨打断,“陪我出去玩”
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堇墨欣喜地满院子跑,若若在后面气喘吁吁地直叫小姐慢点。
“哎呀——”堇墨揉着脑袋,待神色清醒点,才觉着自己撞到了谁,火气便上来,“你这人走路不长眼吗!”
目光定在面前的少年身上,堇墨怔怔地看着他,“浮华?”
少年愣了半响,似笑非笑地推开堇墨,“姑娘你认错人了”
少年风度翩然地正要走开,被堇墨扯住衣角,“且慢”,她巧笑情兮地看向少年,“我不可能认错”
少年笑得更深了,扬起睫毛,顿了顿看向堇墨,“姑娘不必执拗,我是这里的侍从,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堇墨有些茫然,颇奇怪地琢磨着少年碧蓝色的双眸,越发怅惘。
七年前,燕王叛变,携万千军马攻长安,南王被派上战场,只留得楚烟一人带着堇墨孤守南王府,楚烟并非堇墨娘亲,却是堇墨最重要的人。堇墨自小失了母,受尽冷落和排挤,只有楚烟对堇墨像母亲一样,在堇墨心里,楚烟就是堇墨唯一的娘亲。楚烟的身世,堇墨并不了解,只知道楚烟是被父亲带到府上的,那时候楚烟还受着伤,体内寒气重,是父亲救了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亲是楚烟唯一深爱的男子了。
虽然后来燕王被捕,株连九族,楚烟后来也失踪。 但那阵子,长安城兵荒马乱,楚烟禁止堇墨离开南王府半步,堇墨是无聊极了,才偷偷从后墙溜出来。后墙别院有一个林子,是堇墨儿时记忆最深的地方了。每每四五月份,满林子都是荼蘼花,苦香缭绕鼻尖,花朵娇艳纯净。楚烟曾警告堇墨不要染指这种花,也没缘由,堇墨自然不会听从。好容易溜出来,定是要一览其风采。
林子幽静深远,清风扫过,林叶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
“救命啊——救命啊——”林子深处传来呼喊声,声音很清脆,恰如夏日凉风,清爽而温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堇墨在一棵古槐树下的洞里发现了他。
那时,他还是很青涩腼腆的男孩,和堇墨的年龄相仿。他有白白净净的脸庞,乌黑的发,雪白的肤,双眉修长如画,山泉般清澈的眼,泛着粼粼波光。见了堇墨,吱吱唔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张玉颜忽染上一层浅浅的桃子红,低下头,避开堇墨的视线。
堇墨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男孩,在阳光下变换着琉璃般的色彩,大有一种非要看出什么破绽的意图。
犹豫了一会,堇墨向洞下的男孩伸出手,“来,我拉你上来”
男孩白玉似的脸颊一红,膛目结舌地看着堇墨,呆了呆却没把手递给堇墨。
“你傻啊,把手递给我啊!”,堇墨见男孩脸上攀上些许红晕,噗哧笑出声来,“你是打算一直待在这破洞?”
男孩一脸稚气,勉强笑了笑,在触碰到堇墨的视线时羞地低下头,好一会才放开声说“你又拉不动我...”
“我去找些草,你踩在草上,我一边拉你,你一边顺着爬”堇墨想想后,又补充道“不过你可要吃力”
男孩踌躇了一会,深意地点点头 。
堇墨的确救上了他,也折腾了一番。
“谢谢”男孩脸上浮现盈盈笑意,显得温润如玉,晶莹剔透,目光里漾着淡淡的清波,一圈接着一圈荡开。
一抹淡淡的粉红攀上堇墨的脸颊,有些滚烫。
堇墨目光扫过男孩的腰间,忽然闪着异样的光,甚是惊讶。
他是南王的太子。
浮华,南王的太子,六岁成诗,八岁通剑,文武双全。十岁的他是南王太子。
“你叫什么名字?”堇墨沉默许久,哑然问道。
“名浮字华,谢谢你救我”男孩嘴角微微上翘,绽出笑意。
“我叫堇墨,多多指教”
【四】
“我叫堇墨,多多指教”
少年定了定神,浅笑盈盈,眸光里几丝不易察觉的眷恋和痛苦,像浸在水里的蓝宝石,闪闪发光。
少年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渐渐敛了,“我不认识你”,蓦然离开。
若若扯了扯堇墨的袖子,“小姐...”
留下堇墨一人驻足原地,一种得而复失的痛苦。
少年倚在墙后,思绪混乱芜杂,絮语念着“堇墨,为什么是你”
她不会这样让他离开,她要追上去。
“你一定是浮华”堇墨在少年面前停步,目光炯炯,坚毅地看着他。
少年转身就走,不顾堇墨拦截,“我说了我不是”,他推开堇墨,神色捉摸不透。
他不可能杀了她的。
他要去找她。
映着水帘,玄水前坐落着一个兰花庭院,那是南王赐给新的宠妃的院子。听说,那以前是王后楚烟的院子。
“你疯了吧”女子冷答,目光焦急地看着少年,“孩子,你听娘的话”她拉起少年玉玺般的手,笑意漫漫“杀了她”
“不可能,她救过我”少年倔强地看着女子,眸光里闪着坚定的光,“我会救她”
“你喜欢上她了,是吗”女子浅笑。
少年赫然心惊,继而平复,“我只为报恩情”
“我又何尝不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可是,我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堇墨,浮华,你们注定是要相遇的”女子注目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目光沉重,“对不起,你们”
她的确就是楚烟。
而少年所要付出的,是永远失去自由,永远见不到亲人,永远守在边疆作战。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楚烟不会这样让自己的儿子失去一切。
【五】
清晨,南王府。
堇墨一身碧绿的翠烟衫在红漆色的屋檐下,独自发着呆。
女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踩着莲步走来。
“是你”堇墨赫然发现,此人便是父亲新纳的妾,也是因为她,自己和父亲发生口角,堇墨自是对此人不以为然。
“堇墨,我来找你,是...”女子嫣然笑道,笑容里有些酸涩,“是想和你说件事”
“我没时间”堇墨应着便急于走开。
女子连忙补充道,“是关于浮华的”
堇墨愣了一下,黯淡的眸突然亮了起来。
女子浅浅一笑,双眼已蓄着涓滴,“他...”
楚烟的确告诉了她一切,一切。
如若她不死,浮华,父亲都会遭殃。
她不会这样自私的。
【六】
辰时,堇墨偷偷从后墙溜出来,寻着花香,在一颗古槐树下驻足。
远远传来缕缕琴声,琴声如诉,琴音绕丛林,委婉连绵,在古槐树下,悠悠荡荡......
少年孤身立于树下,身影覆盖着片片阴凉......
“怎么是你?”少年愕然,接着满目沧凉,压低着声音“她骗我”
古槐树后,美妙的音符从琴弦上缓缓流淌着,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林子......
“谢谢你愿意救我,可惜,你救不了我”,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堇墨释然般笑了,“浮华,我喜欢你”
堇墨轻轻从背后抽出匕首,齿间颤抖着,她拼尽全力刺向少年,少年哑然沉默,闭上双目,笑了。
就在最后那一刻,匕首却指向自己。
美妙的琴声似乎很远,遥不可用,又似乎很亲近,缭绕耳际。
她摊在他怀中,虚弱地抬眸。
“你竟然,牺牲自己”,古槐树后走出一名女子,目光怜惜地看着堇墨,满是愧疚和沧桑。
“楚烟,从今以后,我和你,断绝母子关系!”少年双眸黯然失色,万念俱恢地看着女子,目光里皆是恨。
堇墨抬头轻飘飘一笑,垂眼瞧了瞧女子,怔住了。
“原来,你还在,娘”嘴角依然微笑,只是那双丹凤眼已蓄满晶亮的水。
女子失惊,眼眶中回转着泪波,“你竟然还愿意喊我娘,对不起...”女子奔向前,蹲在堇墨身前,却被少年厌恶推开,女子匆忙说着,“堇墨,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事后会找你父亲,让你父亲带你离开,这样,华儿就可以和你一起安全离开”女子抽泣道,“可是,可是...你却牺牲了自己”
堇墨笑着望向浮华。其实两次大病后,她已得寒毒,她本就注定死亡。
“浮华,你不欠我什么”她气息微弱地开口。
花开,堇色血墨染了半壁天....
“堇墨,这样,真的值得吗...”少年目光沉痛,怜惜得看着怀里的她,眼神里尽是数不尽的沧桑与悲凉。
“至少我救了很多人”堇墨合上眼帘,挂着最后一抹笑意,静谧而深沉,如四月里的荼蘼,只可惜已是暮色残阳,落日成殇。
堇墨浮华,终是一场花开花败。
她闭上双眼,再无牵无挂地辞了人间。
琴声起,烟际烂漫。
‘前世荼蘼花开,今生荼蘼花败...’一曲堇墨浮华,让残花落败。待乐阙,今生何耐......
‘荼蘼花开,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