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深秋,依然是郁郁葱葱的绿。偶尔也有几株不叫不出名字的树,也有半青半黄的叶子,却依然稠密的挂在树梢,在略带凉意的秋风里,轻轻柔柔地摇摆着不肯下地。
牵着小狗出门的时候,发现阳光铺了满地。一抬头,见一束束光线从树缝里射进来,浓淡均匀不温不燥。喜欢这个秋阳朗照的早晨,阳光洒落的街角,清风吹过的路口,秋天慵懒的气息悄然蔓延开来。
依然是我牵着狗绳,小狗拉着我往前走。一路上,小狗总是绕着树根嗅来嗅去,仿佛在搜寻他记忆里的某种味道。
沿着青草地一路向西,这个是小狗自己确认好的领地,每天出门,它总是会我带到这里。小草还是像春天时候那样绿,像是我小时候田野里的样子。
小狗总是时不时低下头在草叶上蹭来蹭去,我怀疑它是不是变成了一只小山羊在吃草。小狗是串串,爸爸是雪纳瑞,妈妈是中华田园犬。一身黑毛参差不齐,嘴巴周围长一圈长长的胡须,确实有些像一只山羊。刚开始带着它出门时候,邻居麻虾哥惊呼:哇塞,你还养只黑山羊啊!
哈哈,我还真愿意它是一只黑山羊呢!只可惜披了一张狗皮。
小时候喜欢放羊,一放学,总是赶着羊和小伙伴们一起漫山遍野的跑。春天的时候,羊最喜欢吃庄稼地里的小麦苗,怎么拉都拉不回来。所以,老家有一句著名的俗语,“我就不信羊娃不吃麦苗”,表达了对某种信念的执着和坚定。
秋天的时候,我们喜欢去红薯地边放羊。那时候红薯已经熟了,叶子差不多就要收割了,把羊撒进红薯地里,对红薯也没有太大的危害。羊吃红薯叶子的时候,放羊娃也没有闲着,大家忙着烧毛豆。旁边的地里种着黄豆,饱满的豆荚像长在地上的一串串风铃。猫着腰把黄豆连根拔起,这儿薅几棵那儿薅几棵,人多力量大,堆在一起点火烧了。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过,赶紧拿起准备好了的上衣把火扑灭。烧毛豆的火候一定要把握好,早一秒不熟,晚一秒烧糊。不是吹牛,不是老手,连个毛豆也吃不到嘴里。火灭之后,大家一哄而上,顾不得烧手烫嘴,连土带灰在两只手里来回翻转吹气,直到手心只剩下圆滚滚的豆子才放进嘴里。
然后,你瞅瞅我的大花脸,我瞅瞅你的黑包公,眼泪都都笑出来了。
还真的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时间这般匆匆,人生的四季里,转眼已是秋暮,顾目望去,好似很多绚烂的风景,都沉寂在昨日的途中,无从拾起。秋思冬藏,那些深埋在心底里的美好长出了生命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