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感想是我读过《1984》与《美丽新世界》有感而发的,关于苦与乐的思考。理解和感受十分个人化,可能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或许到最后也给不出完美的答案,也欢迎大家为我答疑解惑。
想看原著内容对比的,可以移步《1984》与《美丽新世界》对比(上)
选择:“无尽的苦难”与“永远的快乐”
在阅读《1984》时,人们会产生更多的抵抗情绪。面对压抑和束缚,反抗是人的本能反应。而在《美丽新世界》的书友点评中,不乏一些向往和憧憬的人。
我们会认为温斯顿生命的结束是一种解脱。而又有几人可以明白野人约翰的自杀原因呢?我们多半是吃瓜者,对这场滑稽戏品头论足。
如果在胚胎规划时期,我们有幸成为阿尔法,即使如伯纳德般不尽完美,也会享受通过指使其他底层带来的优越感。伯纳德的思想冗余,是在得到野人约翰这个稀缺资源后得到治愈的,因为他可以从中获得更多的特权,与贵族交往被更多曾经视他为怪人的女性追求。然而当约翰产生不配合情绪时,伯纳德便会很快的迁怒于他。显然,他可以预料到这些趋炎附势者的反叛,是由于他身份带来的权利的丧失。
在实际生活中我们看到太多“小人得势”的嘴脸,也会感叹“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崩” 的世事变化,甚至产生“我早知如此”的快感。
即使我们被改造成多胞胎德尔塔,重复着繁重的工作,也会期待每天发放的苏摩。如果有人切断我们的网络,掐灭我们的香烟,捣碎我们的酒瓶,将我们的纸牌麻将扔出窗外。然后大喊“我给你自由,抬眼看看这个世界吧,你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也许我们也会奋起打倒这个破坏我们“快乐”的人。
事实证明,我们会本能的反抗惩罚与控制。却很可能对施加小恩小惠的管制感恩戴德。
那么我们应当自找苦吃吗?苦难可以让我们清醒吗?
人们为什么会自讨苦吃,并以苦为乐?
我们的传统教育是歌颂苦难的,在我小时候还有“吃苦”的教育,我们的父辈中仍然有牺牲自己来展现伟大的思维惯性。认为苦难和快乐是不能并行的,如果想让儿女得到快乐,自己便必须身处苦难之中将他们托举起来。
野人约翰自我放逐到荒野之地,靠鞭刑来进行自我忏悔。在他人的示爱面前,他拒绝的理由是没有通过“打狮子,擦地板,酷暑中工作”等苦难的任务,展示自己的值得。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自找苦吃呢?是他们相信自己或他人必有“苦尽甘来”的日子。所以才会不断的树立“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这样的观点。
而甘甜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到来呢?社会上之所以会对“脱去长衫的大学生”感到惋惜,某种程度上正是认为寒窗苦读的尽头,应当是“暮登天子堂”的福报。如果长风破浪“未有时”,又有几人愿意自讨苦吃呢?
苦难究竟带给我们什么?
细嫩的皮肉磨出茧子,光滑的脸上布满皱纹,乌黑的青丝看着白发,还有那些看得见的伤痕和看不见的心上的铠甲。古人教导我们“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如果光明的未来未必会来,那么我们所经历的苦痛便是为那些已经发生或迟早降临的危机风险所做的准备。
生老病死,悲苦惊,爱别离,求不得。我们啼哭的来到这个世界,便是要历经苦难闯出一片天地。然后在琐碎的生活中寻找那一丝甜。
我们歌颂苦难并不是向往苦难本身,而是赞扬那些能在苦难中勇敢,坚毅,豁达从容的人们。是他们造就了历史,也是他们成就了伟大的艺术。
学习吃苦是对将来生活的“未雨绸缪”,那如果生活永远“晴空万里”呢?我不敢断言在我无法到达的未来,是否存在无忧无虑的“理想国”的世界。
但如果有苏摩摆在面前,可以让我在幻想的世界遨游,我又是否有勇气扔下他去直面现实的苦难呢?这个问题我在读《克莱因壶》时并想过,如今也没有确切的答案。
我们会在快乐中迷失自我吗?
在美丽新世界里,沉浸在快乐中的人们驾驶直升机去观看野人约翰的“表演”。他们大喊着“鞭子,鞭子。”欣赏着这部全感官电影“一个疯子的自虐”。
约翰用惩罚自己的方式,试图用痛苦让自己从放纵的诱惑中清醒,然而他失败了苏摩使之疯狂,最终放纵了自己的欲望,他在快乐中迷失了自我,然后选择了了断。
自我是什么?是《1984》中英社所禁止的罪恶。这里的统治者适用痛苦和恐惧,使人们放弃自我。同样是经受痛苦温斯顿和约翰我选择了对于自我的背叛。这是不是证明是否可以保持自我本身就与痛苦或快乐无关呢?只不过快乐会给失去自我的人一些补偿,使混沌的人心里得到安慰。
因此我认为在这个层面上选择“享受快乐”或是“歌颂苦难”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当我们的主观感受超越自我思想时,自主意识便显得无足轻重了。
以上便是我读《1984》和《美丽新世界》时,关于个人层面“苦”与“乐”的一点思考。
这两本书的作者都是想通过作品影射当时的社会现象,提出“反乌托邦”的概念。站在世界观和大历史观的角度思考问题,我还能力不足。欢迎大家留言,提出不同的观点,一起讨论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