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年前,母亲已三十五岁高龄且疾病缠身,而我,却在母亲腹中贪焚地吸取她本就贪乏的营养。 感恩我的母亲!养活了我,在那个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善良勤劳的母亲总是在菜地里种上多多的南瓜、红薯等杂粮,掺杂着大米喂养她的孩子们。衣服鞋袜也都是亲手缝制。记忆中,劳累了一天的母亲晚饭后总是就着昏黄的煤油灯,一针一线地缝补我们姊妹几个的衣服、纳着厚厚的鞋底。而我,就搬张小凳挨母亲坐下,听她讲那些总也讲不完的民间故事。母亲常说,笑破不笑补,小时候淘气,再加上那时的面料都是纯棉,衣服很容易穿破,即便是补,母亲也要挑选色泽、大小相吻合的布头,极尽补得漂亮而周正,我们的衣服穿到破得不能穿了,也是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感恩母亲教育了我!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村的中年妇女大多未上过学,读过几年私塾的母亲在左邻右舍的姐妹中无异于文化人,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总喜欢和母亲一起做事,听她讲故事、笑话,跟她学细密的针线活以及烹饪技巧。
母亲对子女的要求极其严格,对自己近乎苛求,母亲常说,早起三光,迟起三慌。意寓早起时间充裕,事情做得利落。我至今从不睡懒觉的习惯源自母亲的教诲!每天早起,大小孩子都有力所能及的分工。做饭、洗衣、喂猪喂鸡、打扫卫生,各司其职,井井有条,若是有人偷懒或者事情做得不符合要求,都要惩罚的,从不偏袒谁。记得有次大姐学做的鞋底因为不平整而被母亲丢掉要求重做。简单的食材总是被母亲烹制得色香味俱全,就连过年做的小零食米果糖都对颜色、形状以及厚薄要求极高。母亲言传身教,有许多的家规,如吃饭不许吧哒嘴、不许在菜碗里挑拣、夹菜后要先入碗再入口、在长辈前不许翘二郎⋯⋯,也就是最朴实的礼仪教育吧,我们姊妹对母亲是既爱又爱的。 感恩母亲浓浓的爱!
小时候体质差,经常感冒咳嗽,母亲总能用她的土方法如红糖炒芝麻、热毛巾蒸背部等给医治好。放学回来要走过长长的堰堤,寒冬腊月,北风肆虐,将我一双手冻得僵冷,母亲总是把我的手揣在怀里慢慢暖过来才让烤火,暖手,更暖心!
闲暇的午后,搬一把小凳,坐于母亲前,头歪枕在她腿上,闭上眼睛,任母亲轻轻柔柔地掏耳朵,那种痒痒的舒适与温馨每每回想起心里都升腾起浓浓的幸福感⋯
疾病摧残了母亲的身体,却压不垮她对生活的热爱,因不舍她的子女,顽强地与病痛搏斗了多年,母亲的坚强、韧性 一直感染着我,也终将激励着我。 如今,母亲已听不见我的呼唤,但母女是连心的,我坚信,天堂里的母亲能感受我的心声:妈妈,我想你!我爱你!下辈子,我俩还做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