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被一种强烈的命运感所裹挟。
到内蒙古包头市小姑家访亲。中午,小姑准备了满满一大桌菜,热情地招待我们。话相思,叙亲情……其乐融融。席间,老公打开微信视频,让小姑和爸爸妈妈进行视频聊天,小姑一句“哥哥!我想你们呀!”便泪流满面。
这一幕好像把我们拉回到几十年前。十五岁那年,小姑跟随同村在内蒙古定居的一个婶婶前往内蒙,爸爸怎么劝也劝不住。小姑现在还说:“为我的事,哥哥哭了好几场。”小姑也说不出当时为什么那么固执,或许是自己的母亲意外离世,对自己打击太大;或许是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中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或许是乡村太过闭塞,心里存有要改变生存状态,必须出去闯一闯的执念。
聊天中,爸爸妈妈也忍不住泪流,一直询问:“你好吗?妹夫好吗?侄女好吗?”一直叮嘱:“要好好保重身体哟!我们兄妹,总会再见面的。”
从绵阳市安州区到包头市土默特右旗,现在走高速都有1500公里,何况在那交通和信息都不发达的七十年代。前些年,小姑和姑父一起回家仅有一次,都是坐三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加上几段乡村客车才能辗转到家,大姑在七十年代带着二儿子坐火车到内蒙古看过小姑一次,爸爸在2010年带着两个孙子到小姑家住了一阵子。其余时间,兄妹间都靠书信联系,通过邮寄照片了解对方情况。这些年各方面条件好了,有了飞机、高铁,还可以自驾,两地亲人的走动联系更多了。
这两年,爸爸由于年纪七十有余,又有慢性病,无法出门。而小姑由于姑父脑梗后遗症严重,需要每天悉心照顾,也暂时无法抽身。兄妹间的谋面又变得遥遥无期。
爸爸和大姑都住在本地,离得近。小姑一直生活在包头市,结婚、生子,然后儿女恋爱、成家……命运待小姑不薄,她的几个儿女都过得很好,女儿都在包头置了房,儿子也在包头上班。小姑的六个孙子孙女也承欢膝下。
每当说起这些,小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如果小姑没有出走,如果……人生没有如果,人性、时代、社会等无数变量的N次叠加,会编写出不同的人生剧本。小姑如此,你我也都不可遏制地被卷入其中,接受这样的、或那样的,却又仿佛是早已确定的人生轨迹。
贝多芬说:“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妄想使我屈服,这绝对办不到。”在时代的洪流中,在这个不确定的时代里,我们该怎样摆脱这深深的宿命感,过好自己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