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人的常态。但人的大部分时间都处在一个看似不孤独的状态下,工作伙伴、饭友、领导上司、各种聚会等等,大部分时间你都处在一个非形单影只的合群状态下,过着非离群索居的生活。往往喧闹太盛,别离后的独自行走落得更凄冷。
人生总难免有那么一些孤独的片段,即使是好友成群、家族关系亲密、男友老公孩子关系如漆似胶之人。更何况,你是一个独在异乡,交友圈子狭窄,好友稀少的人,除了孤独偶尔让人犯愁,还有一个问题时常让我犯难——谁是我的紧急联系人。
紧急联系人,无非就是在紧急情况之下,可以联系到当事人的一种方式。入职、办卡甚至于找工作面试,这个都是个逃不了的问题。我在A城南边的小区租了一个屋,舍友是我最为熟识的好友小C,对于这个问题我俩常常就是我是小C的紧急联系人,小C是我的紧急联系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出什么情况,该联系的想联系的都可以联系的到。而近日发生在小C身上的一件事,让我深感恐慌。
事发在两天前的一个晚上,如常我在和同事吃完饭后回家,开始收拾,23点多准备睡觉时发现舍友小C还没回来。我当即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在哪了?要回来了不。许久都没有回音,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于是连忙给她打了个电话,通了,响了许久无人应答。我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思考着今天关于小C的点滴是否有异样——今天是周五,如往常一样弹簧弹跳般咻的一下起床,洗漱打扮出门,一句话也没说。在工作时,没紧急事情我们也不联系,下班后我们各自小聚或回家。这就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周五晚上,我想小C可能同事聚餐去了,待会就回来。恰好那时候有工作上的事情找上来,我也就没多细想继续忙碌。
忙完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小C还没有回来。我开始胡思乱想,心里感到非常的不安。小C是一个行事严谨的女孩,不会什么话也不说就晚归,平常就是周末出去嗨也不会超过23点,遇到月末或月初加班到深夜都会提前打通告,这一次无端端的晚归……真的细思极恐,那会刷着微博又手贱的看了许多关于单身女性、独居女子在外受害的文章,一瞬间吓得我把手机当个烫手芋头扔地上了。
我连忙给小C打电话。一开始每隔3分钟打一个,后来是每隔5分钟一个,最后20分钟一个。到了一点整,我给小C打了十个电话,无人接听。没有任何联系的单身女性无故晚归,让我不由得想起许多支离破碎的恐怖画面。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走,没有应答的空白越长我越是惊慌,关于小C的猜测越是让我难受。我害怕极了,朋友都纷纷劝我别想太多,无非就是出去玩,玩嗨了忘了回复,或者在那些很吵的地方玩所以没听到电话铃响……这些都有可能,但是以我对小C的了解,这样的夜晚最有可能的就是和同事聚会吃饭,顶多十一二点回来,如遇突发状况会更晚,小C会提前告知的。而这一次,这些都没有。漆黑的夜,有点阴冷的风,我独自坐在泛着黄光的灯盏下面,思绪被无数个残忍血腥的画面充斥。我想劝服自己是多疑了,或许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事事无忧,可是意识却紧张的让我很清醒。
我继续给小C打电话,一连好几个,还是一样的结果没人接听。我想我该给别人打打电话,可是给谁呢?当然是那些可能正和她相聚的同事们,可一个电话我都不知道。关于她工作上接触最多的点滴,甚至于蛛丝马迹我都是一无所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有急事找她,怎么办?打紧急联系人,谁啊?我啊,可是我也找不到她……
在这个异乡,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小C就是“相依为命”的状态,可也有互相联系不上的时候。如果是哪一天我无故失去了联系,小C能找到我吗?我想也是不能吧,我那些同事她没见过,我那些好朋友虽有几个有过介绍,也是寥寥无几和不成定数。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就是两片星空,你在左边我在右边,我们漫朔在属于各自的星轨里。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的右边成了一片灰暗。你知道的,我走了,却不知道我如何走,何时走,怎么走,为何走。
想到这个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凄冷。接近两点的时候,小C给了电话,声音吵杂没听清,过了一会回复了微信,告知我她在聚会,可能要玩到三四点。心里压着写满忐忑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瞬间舒坦的心情让我顿时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虽然一切仅是虚惊一场,可紧要关头,谁能联系我这个问题却让我在这样的深夜遁入沉思。
谁才是我真正的紧急联系人呢?只有我自己吧。
以前看一些网文会详细的po出很多说明人孤独的瞬间,比如是第二杯半价的时候,比如是两人进场一人免费,比如是情侣套餐打七折……诸如此类,但是现在的我感到最大的孤独,是无助时候伸手一场空。犹如落水时你本能的挣扎,九死一生后你哭着却不知道该打给这座城市里的谁。
我和小C认识了足足五年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现在开始一起生活的第五年。我们了解彼此,我们熟悉彼此,我们一起嬉闹一起旅行,一起分享一起说各自的秘密烦恼,互相鼓励一起走过很多坎。然而,却落得一个联系无助的状态,悲哀而无奈。当事情正在发生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在这座城市里找到她,她好像离得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我们同在异乡,似乎如此的亲密,现实却在这一次给我一记狠狠的耳光,我们之间的距离犹隔银河万千。
这是我无法抗拒,也是无法承受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