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已抱着那条无力的腿,从咸享酒店前爬过,他没有朝店里看,只是很安静地爬着。
“ 呦! 孔乙已!你的腿怎么了?”长衫工嚼着花生朝门口望去。
“是啊! - -定又偷别人家东西了!”一片轰然大笑。
秋风吹得很是刺骨,树叶飘零,就像断翅的蝴蝶,狠狠地扑打在地面上孔乙已瘦弱的身躯上。
他这次没再解释,远远而去,偶尔听见几声叹气声。
刮了一夜的风,叶儿落光了,下了一夜的雨,屋梁上的雨水滴落在厚厚的树叶堆上,死一-般的沉寂。
“孔乙已!这不是孔乙已吗?”打开店门的老板高声大呼!
“哎呀!快看看咱家有没有丢了啥东西!一大清早的,真是晦气!”老板娘大声嚷嚷着。
“哎哟哟,我的奶奶!你怎么躺在我们家门口呢?睡哪儿不好,偏睡我们店门口,还让不让做生意啦?起来,起来!老板用木板推了推孔乙已。
“啊?没!没偷!呵呵!”孔乙已迷迷糊糊有气无力地应着,“没偷,那叫盗,盗,嘿嘿,盗,我没偷,盗……
“孔乙已病了,孔乙已疯了!” 老板大声呼喊,一脚踹到孔乙己的背上。顺着石阶,孔乙已摔到了路中央。
是盗!那不是偷,你们才偷了呢!”孔乙已依旧喃喃,忽然,刮起了狂风,一阵暴雨倾盆而下。老板望了望孔乙已,无奈地摇了摇头。老板娘- 声吼: “快把门关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晦气事呢!’
“啪!”一片寂静。
淋透了衣衫,孔乙已哆嗦着:“好冷, 好冷!”紧锁着眉头,不停地颤抖着。双手紧抱着身子,卧倒在路中央。风吹过,雨飘斜,洒在身上,刺骨的凉。
渐渐地,孔乙已松开了双臂,雨水打在他的眉间,顺着眼角划落,混着的或许还有泪,他的眉头舒展了,脸是惨白的,他似乎在笑,似乎在摆脱,那一脸的安详,让人很安逸,却带着一丝丝 的忧伤。
孔乙已眉头舒展了,他走了,也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