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敢死不叫勇气,活着才需要勇气。——麦家
很早就知道麦家的作品很有名,但是他许多获奖的作品《解密》《暗算》等等我都没有看过。读麦家的第一本竟是《人生海海》。
麦家这一次没有以谍战为主题,而是以一个不明回乡的上校展开。
“麦家认为一个作家一辈子总要写一部跟故乡有关的书,这既是对自己童年的一种纪念,也是和故乡的一次和解。书名'人生海海'取自闽南方言,意为人生像大海一样变幻不定、起落浮沉,但总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麦家对这个词的解读是:既然每个人都跑不掉逃不开,那不如去爱上生活。”
文章以一个“我”的视角,拼凑着老保长、爷爷、父亲、林护士的讲的故事,凑成了上校跌宕起伏、潮起潮落的一生。
书中的主人公上校生于民国七年即一九一八年。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显示出不同凡响。上校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学木匠两年,手艺已经不比师傅差。当兵四年已经是大营长后来因为受伤在医院旁观医生救人,就这样学会了做外科手术,慢慢地在他手中救的人越来越多,“金一刀”的名声就传开了。找他治病的人越来越多,非富则贵,面对各种名利、金钱、得失,他看得很淡,因为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后来因为林护士不明真相,在情感的矛盾下、报复心理下举报了上校。但是上校没有辩解,而且回了乡,与两只猫、母亲过起简单的日子。在村里的人,一方面念他的好,另一方面又暗地里叫他“太监”,但是日子总算过得稳当。但好景不长,他被红卫兵抓起审问、批斗,最后因为不堪小瞎子的起哄——让大家脱他裤子,看肚皮的刺青的字而发了疯。
上校肚皮上的字就像是全村人的魔咒,大家都在随意猜测,想揭开他隐藏深处最痛的记忆——这是他在做卧底时留下来的永远抹不掉的耻辱。
当上校发疯后,所幸当年的那个林护士明白了当年的真相,提出了要照顾他。昔日聪明绝顶的上校,如今因为精神的刺激,智商仅为垂髫儿童,但是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好事,不用被各种耻辱的回忆折磨。
几乎书中所有出现过的人物,命运也是大起大落。愚昧的人,在封闭的小村落里,总是被各种谣言带着走,其实不怪他人,因为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魔咒。最终爷爷上吊自杀,父亲生活在心中的鬼神之中、而“我”漂泊海外,经历过怀孕的妻子车祸死亡,变成流浪汉,四处捡垃圾到最后创立了三家公司……
文中写道:“当一个人心怀悲悯时就不会索取,悲悯是清空欲望的删除键。”所以“我”释怀了对小瞎子的恨。
什么是真正的英雄主义?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上校无论何时,心中装的都是国和善意。
他驰骋沙场。
他用“金刀”救起无数的人。
他忍辱负重。
但他却被奚落,被羞辱,被背叛,以致于最后变疯。
但这就是人生。以前认为幸福是每个人常有的,但是当人生的轨迹越走越长,才发现,不幸也是人生当中的主角。那些“心有雷霆,面若静湖”的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才练就这般淡然和通透。
这让我想起余华的小说《活着》。徐福贵的人生和家庭不断经受着苦难,到了最后所有亲人都先后离他而去,仅剩下年老的他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但依旧顽强地活下来。“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来当和尚。”似乎也隐喻了他的一生。
幸福常有,但不要高兴太早,不幸来临,也切莫苦大仇深。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但如何定义你人生的基调在于你的内心。希望无论面对何种境界,我们都能放下心中魔咒,往前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