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湖畔,没意思先生正用精致的铁夹,把一块锯得整整齐齐的木材放入焚火台。火星伴着轻微的噼啪声,顺着烟,悠悠地向上飘。蓝天已经被时间调暗,几朵无聊的云正无聊地闲逛。
一小勺白猪油、两段青葱、三四片烟熏牛肉,在铝制的小饭盒中翻炒出香味。加上一把泡了半小时的当季大米,继续小炒片刻。米稍稍露出一点焦黄,加上山泉水,盖上焖好,放置在预热好的木炭上。烹饪的后半段工序,就可以交给自然的温度了。
没意思先生沿着湖散步。随身的复古电筒还是待在口袋里,剩下不多的天光慢慢唤醒他的眼睛和眼前的路。水草边的一只惊起的潜水鸭,箭一般飞远,然后点了几下水面,降落出几圈涟漪。接着潜入水里不见了,又过了几秒,在十几米外的湖心冒出来。没意思先生捡了一块扁扁的石片,准备像小时候一样打几个水漂。石片并没有被丢出去,电话铃响了。电话被接起,一个男孩的哭声从小小的机器中,冲出来炸在耳边。他第零秒就听出是自己小孩发出的动静。“回来吧。”女人的声音响起。他静静停了几秒,说:“好的。” 他那远了手机,开了免提,男孩的哭声又延续了一会,电话挂了。刚才被撕开的安静,又拢了过来,在空中自己愈合。
已经冒着香气的饭盒,被隔热皮手套从炭火中取到露营桌上。旋大亮度,响起音乐,打开饭盒,食物的香味赤裸裸地勾起木勺的舞蹈。味道被细细品味后,依依不舍地离开唇舌。暖光的马灯,在铁杆上静静观看着这位独自晚餐中的老友。刚刚爬上山头的眉月,静静地观看着会发光的马灯新朋友。而天际线上,城市的灯光正不甘心地霸占着小片的夜空。
饭盒洗了,炭火灭了,椅子收了,音乐停了,越野车启动了,晚餐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