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愿提笔,是因为一直不愿相信。可是在这个落叶飘零,秋风萧瑟的季节,看着落满一地的绿的、红的、黄的叶子,就想到了我们绿色的青春,红色的记忆,黄色的哀伤。阳光洒在了每一片叶子上,也将所有的欢乐和悲伤照向了过去。
——题记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你打电话高兴地说“我正在下高速路口,兄弟们等我,给你们一个惊喜!”
你总是这样,出其不意。上高中这样,上大学这样,上班还是这个样子。因为,有你,我们的生活总是惊喜不断。
如果说青春是一场盛大的旅行,那么在这次漫长的旅行中,我们遇到了一起看风景的人,随之,再不吸引人的风景亦变得异常美丽,让单纯懵懂枯燥的岁月变得丰富充实而美好。因为你,我们开启了永生难忘的高中生活。
你会在家乡最美丽的季节,召集我们在反弹琵琶下会合,说要去寻找最美丽的日出。夜晚,我们穿过城市,穿过乡村,翻过后山,点一堆篝火,坐在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温暖柔软的沙子上,在繁星点点下聊着幽默狡猾的班主任、古董博学的物理老师、温柔多才的语文老师、一班的学霸、二班的帅哥、三班的靓妹…然后在寂静的黎明等待最壮美的大漠日出;你会在下晚自习的某个夜晚,说:“走,看看乡村的风景,看看那里的月亮,真的不一样”,我们心动了,跟着你撒欢地骑着车子,走过凹凸不平的路,一路欢笑,真的看到了和城里不一样的月光,当然还悄悄品尝了地里又辣又甜又水嫩的萝卜;你会在夏日炎炎的某个周末,用座机打给我们在某地集合,然后走过几里地,变魔术地拿出鸡和洋芋,搭起架子,我们第一次在野外吃到了泥巴烤鸡和烫烫的甜洋芋,只记得你说过让我最难忘的一句话“这样的场景,此时一起的人,也许一生只会出现一次,我们要珍惜”,我们笑着拍拍身上的土,起来一起追逐落日的余晖;你会在秋高气爽的某个清晨,以班长的名义在班上发号最威严的施令,“兄弟姐妹们,奋斗三百天,谁都不能掉链子,我们的三班永远是最棒的",讲台上的你,义正言辞,浑身散发着“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魄,讲台下的我们,热血沸腾,教室里弥漫着“人生难得几回搏”的决心。都说追求梦想的的路上注定孤独,虽那年匆匆,却留下了互相陪伴的无数温暖、欢乐和精彩,足以一生去回味。
大学在同一个城市,这是不得不说的缘分。我们各自转换着车,几个小时的挤车时间换来周末的相聚,狭长的城市,大伙从东边、南边、北边都走向到了最西边,因为这里有我们爱吃的奢侈的大盘鸡,有连点两盘的酸菜粉条肉和洋芋丝,还有不要钱的白米饭和喝不醉的二锅头,更有你在学校外开的影像店,有我崇拜的梅尔吉布森,有你们喜欢的安吉丽娜·朱莉……不,我想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是因为有你,有你在这儿,让我们在硕大的城市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落脚点,让我们的友谊无限延续,如水般清纯,如酒般浓烈,如花般绽放,就像汪国真诗中的句子:“从这个时候起/我们把窗棂全部打开/渴望风/从远方吹来/不惧怕乌云/我们期待雨/也不躲避阳光/我们向往安详的湖和汹涌的海/我们从春天走来/带着青春的风采。”感谢时间,让我们在生命中最好的时光相遇。
当然,你的惊喜也在继续。放暑假,当我们坐着火车熬过漫漫长夜抵达温暖的家时,你还在背着行囊、脚踩单车在炙热的烈日下骑行,回家的路千里,你非要用车轮来丈量,我知道,你是钟情于骑行在路上的状态,自由、未知、期待、惊奇,这是你喜欢的,也是说做就做的。因为除此之外,你还会“不务正业”,在学校里组织演唱会、拉力赛、越野赛,为生病的同学发动捐款,不知何时起成了“民间代言人”,为家乡宣传四处奔波,还在上大二的时候开1个录像厅,上大三的时候开2个电话厅,上大四的时候就索性不见人影了。
再见你时,看到的是这几年骑行被阳光晒得古铜色皮肤的烙印,依然是永远乱乱的梳不整齐的头发,但眼神中多了几份成熟,又多了几份沧桑。你说追求梦想的路一直在探索,想过的故事都已实现,创业给予的经验都已拥有,宏伟的抱负此刻将要在一块熟悉而又全新的土地上开展,你要子承父业了,确切的说,你要完成你父亲未完成的梦想。一瞬间,又让我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五一,你骑着摩托,不知速度有多快,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然后停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终于放声大哭,你说你看到了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那是父亲在给您指路,因为,就在你将要高考的时候,你的父亲永远将自己献给了热爱的事业和故土。坚强的你,强忍着泪水整理着父亲一张张照片、一页页笔记,说父亲虽为了事业,舍弃了很多,但永远是自己最敬佩最崇拜的人,遗憾的就是想和他再去吹吹风。
男儿有泪不轻弹。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不远千里来告诉我们你的幸福,你微醉着拉着她的手,眼中闪着幸福的泪光,说自己碰到了这辈子最对的人。我们欢庆两天两夜,共同享受和体味着你带给我们的又一个惊喜。离别的时候,你露出标志性憨憨的笑容,说:“兄弟们,等着下一个惊喜。”
等待的过程大家都各自忙碌着,似乎早已忘记了约定。只觉得等过了秋天,带走了黄叶,吹来了凛冽的风,落下了纯白的雪,然后在将要进入新年的时刻,落了一颗星。
天空中星星很多,但总有那么几颗星是是我们自己觉得最重要的,那么多的星都能够稳固的坚挺在空中,你为何要像流星滑落,是璀璨、是绚烂,还是要那一瞬间的光芒,说好的惊喜呢,分开的时候你分明说还有惊喜的,如果这就是答案,我们不要接受,我不想看到关于你的事迹、你的报道,不想看到你被追授,我只想说,兄弟,你掉链子了,是你说过,谁都不能掉链子的。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冷,是这个季节不应有的,但忽闪的一束光芒还是使劲的从空中的尘土中穿梭过来,我努力地想抓住它,但那光又瞬间变得微弱,我看看窗外,才想起已经许久没有等待过日出、追逐过日落、仰望过星空了。
时间就是这样,抹去了好多模糊的记忆,又让很多回忆逐渐清晰,总有些瞬间,能够温暖整个曾经,此刻只知桃花依旧,物是人非。
抬头望去,昨天一夜的风已将树上的叶子吹落了大半,绿的、红色、黄的叶子在半空中不停地旋转,好似变成了一朵美丽灿烂的青春之花在风中舞动,永不凋零。
2018年秋 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