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越来越冷清了。
姐姐们不能回娘家吃饭,弟弟们都有学业牵绊。与其说是回家过年,倒不如说是找了个借口回趟家,陪爷爷奶奶吃顿饭。等不到凌晨的烟火,也没有烟火响起那一刻的电话和短信,甚至还没到新年钟声敲响,今年的我,便已早早睡去。
和那些在外面狂欢的年轻人相比,我一定是一个假年轻人。
大家所畏惧的催婚、催男女朋友的情况,我不出所料的碰到了,但出奇的幸运,除了一句“明年是不是要带个青年才俊回来呢?”之外,没有更多的后续。我尴尬的笑了笑,猛吃了两口白米饭。
过年越来越无聊了。
在那个智能手机刚刚兴起的时代,没有微信只有QQ,有些翻盖手机连上QQ都只能是网页版的。每逢过年,春晚刚刚开始,好不容易有手机的高中生们(对,就是我们)便开始热火朝天的编短信了。有的会提前发,有的会在凌晨一起发出去,还不忘落款加上自己的名字。而那时候,除了可以和弟弟们在门口的空地上放烟火,也还会在凌晨的钟声响起时,打一个“重要”的电话。
我确实很看重所谓的“零点跨年”。对我来说,即便不在身边,通过电话线的跨年通话也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每年的零点跨年,除了会和爷爷默契的站在门口看漫天的烟火外,我还会偷偷的打通电话,打给那时候我认为的,对我来说的,最重要的人。
可是今年,我不仅没有发什么短信,也没有一个【最重要的人】可以打电话,也没能有精力撑到凌晨,和爷爷一起看烟花。反倒是看了看心仪的主播的直播,为他送完了积累一整天的火柴棒,以及好不容易能送的小礼物;竟然因此而感到不那么孤独了,这或许是看直播人群的迷之心态吧。
和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起出去吃了顿饭,或许是兴致过头,我聊了些压抑已久的心结。我当然是默认为自己放下了心结,即便我说起它们时,依然带着情绪。朋友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听完所有的唠叨,看着我说:“我真的感觉你好辛苦。感觉你很累,非常非常累。”
我点头,说:“对,你说的对。我确实很累,哈哈哈。”
我习惯性的笑了出来,没觉得这笑声多不妥。
可是,我真的累吗?
从不化妆的闺密开始化妆出门,开始担心口红掉色和打底不显白;每年都联系的好友突然在今年断了联系,没有问候和红包看似很平静;曾经拼命努力想要忘却的人,却在新年给你发了红包拜了年;而有些从未在身边却应该在身边的亲人,也破天荒的在新年给你打了电话,即便他只是为了帮别人问问题。
我依旧羡慕着那些被朋友包围的人,他们一有空闲就成群结队的出去玩,摆各种张牙舞爪的POSE,无所顾忌的发在朋友圈和微博里,相互点赞,评论一长串。每当此时,我都对自己说:或许不是你没朋友,而是你不想出去。
年前说好的“过年约”,到了过年一个都没约;说好的“春节见”,假期结束也没见。大多数时候,我只是懒得去说重复的话,去重复的餐厅,以同样的装扮,去见不同的人。看似好奇的听着彼此说无聊的生活琐事,其实只是为了等待对方说你最关心的事。
性格测试里说得对,我这种人确实更愿意和自己独处。虽然持续孤独也会持续抱怨,但是我确实懒得去无用社交,懒得去说说笑笑,懒得去吃吃喝喝。
其实朋友间依然有距离的,哪怕是曾经最贴心的朋友,长久不联系就是会生疏。
那种“真正的朋友不管多久之后,也依然能彼此交心”的鸡汤,一半对一半错。对,因为是真兄弟,好闺密;错,因为当你不在他的生活圈后,你便失去了对他这段人生知根知底的权利,失去了对他这段光景感同身受的权利。
新年伊始,今天是好多人的上班第一天,朋友圈里都是开工大吉、开工饭和开工红包。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依然难吃的外卖和苛刻电费的二房东。
但,依然希望你我的2017,都能全新开始,一切都好。
鸡年大吉,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