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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要外出游玩,为了拍照好看,打算好好地化个妆。房间里光线有点暗,我就拿着镜子走到阳台上,准备在那里上底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在镜中看见了一张憔悴的脸:眼睛下方是黑黑的眼圈,鼻头上是密密麻麻的黑头,鼻子两侧的面部上长了一粒粒的脂肪粒。脸部的颜色非常不均匀:额头是暗黄色的,鼻翼是深红色的,唇部周围是青色的。最可怕的是,脸部的肉是向下的。
我简直要惊呆了,我的皮肤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平日照镜子都是在柔光环境中,无形中为脸部皮肤进行了修饰,我便自以为良好,不过是有些小瑕疵。而在室外的强光照射下,我的脸呈现出了最真实的状态,真实地有些残酷了。
我赶紧拿着镜子奔回了房间。
2
我喜欢观察别人的照片。
我发现,有位朋友的照片从来都是抿嘴笑的,原来是因为她的牙齿不够整齐;另一位朋友的照片总是将脸向左侧转,因为她觉得自己左脸咬肌比较大。
还有位朋友,她的照片看上去总是有种陌生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陌生了。后来聊天时,她说她是单眼皮,但她有个“本事”,就是可以短暂地让单眼皮变成双眼皮,她在拍照时,就会让自己的双眼皮显现出来。
我呢,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会对着手机屏幕看来看去,寻找最美的笑容和角度,并刻意练习,生怕留下了一张丑陋的照片。
为了使镜头定格的自己看上去更美,我们总是努力想办法掩饰自己天生的缺陷。更何况还有美图秀秀此等神器,让我们瞬间拥有洁白粉嫩的皮肤、水灵的大眼睛、娇俏的下巴……有多少人敢不美颜就把自己的照片穿上社交网站?看到美颜过后的照片,一般很难再接受原始照片了。
只是,当我们越来越习惯于用美图秀秀来拍照时,我们也越来越难以接受自己最真实的外貌状态。“照骗”,骗了别人,也骗了我们自己。
3
前几天看了一个小型纪录片,讲述的是摄像师张弘凯做了一个叫youguys的摄像项目,用简单的摄像技法为身边的朋友拍肖像照。张弘凯的职业是为明星明星时尚照片,但在这个项目里,被摄者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过于浓艳的妆容,他甚至要求被摄者抛弃平日里职业性的笑容,即使是不笑都可以,为的是捕捉到被摄者更真实的状态。
第一个被摄者,是他的一个女性朋友,塔塔。即使性格豁达如她,在看到自己那张眼袋明显、脸色暗黄、肌肉下垂的照片时,也难以接受这就是不加任何修饰的原片。
这不是一个讨喜的项目,但也许能帮助被摄者看到另一个自己,一个更接近于真实的自己。当经过美白磨皮之后的美女照充斥着网络时,这些有着瑕疵的照片反而更加真实、更有质感、有活力。
摄像的意义在于记录。当我们化了大浓妆、学明星摆出时尚pose,再要求修图师帮自己把脸修小一点、把腿修细一点时,照片里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吗?什么时候,我们能在镜头前开心地大笑,而一点不在乎自己的眼睛是否笑成了一条缝、牙龈是否露出一大半,我们离真实的自己就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