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生活从一蔬一菜开始

作者/葵鱼子

       关于儿时记忆,有个细节印象深刻,北方人喜欢面食,各自散落一处,父母子女疏于沟通形成代际,后来在父亲的建议下每次吃饭都要母亲炒几个小菜抱团而坐,吃饭的间隙我们姊妹就学习生活问题就跟父母有个一个良性循环的沟通。饭桌文化在中国家庭不仅仅是一蔬一菜,它还升腾了家的真正涵义。

        母亲系着围裙在白烟缭绕的厨房里为一家人准备饭菜的光景,我们就负责炉灶的火候,洗菜摘菜各种细枝末节的准备工作。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柴火在黄色的跳跃的火苗发出滋滋爆破的声响,母亲把自己亲手种植的各种蔬菜切成各种形状里,颜色搭配色泽清新,清炒凉拌蒸煮摆盘上桌,味蕾就开始洞穴大开,日子就在这具有烟火气息的饭桌上开始活色生香的绽放起来。味蕾是记忆最好的存储罐,就像尘封的红酒,什么时间开启记忆的闸门就如这一抹醇香倾泻四溢。

        陈晓卿在《至味在人间》一书中提到:“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母亲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无论你漂泊到哪里,或许那扇门早已残破不堪,但门上的密码锁仍然紧闭,等待你童年味觉想象的唤醒。”日系电影《小森林 夏秋篇》中的女孩市子就说,“幼年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长大后的她虽然知道妈妈撒谎,但是还是坚持用自家山寨版的“伍斯特酱油”涂烤面包吃,并且吃的很满足。市子从小生活在日本东北地区的村庄小森,这里常年阴雨连绵,被山林植被环绕,湿气重重,远离市区,长大后的市子离开小森在经历了母亲的离家出走和男友的分手之后重新逃回了这里,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休息的农耕生活,在劳累的农耕生活之余她用自己灵巧的双手,顺应自然规律用田野上的食材烹制除了一道道天然的美味,还原食物最原始的本色,收获了味蕾上的满足,从而达到治愈身心的效果。

        影片中市子的妈妈说:“做菜能看出人心,用用心,不然会切到手哦。”市子感叹胡颓子果”辛辛苦苦长大成熟的果子,努力到最后却付诸东流。”这让她想起当初亲自下厨给男友做饭的自己。没熟透的果子有酸又涩,熟透的果子有着淡淡的甜味,掉落在地上只能等待腐烂,市子却用自己的七窍玲珑心改变了胡颓子果的命运。她望着做好的胡颓子果酱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心的颜色吗?”。世间所有的独具匠心的工艺都透露着用心二字,对待活着这件情就能看出人对待其他事情的态度。如果一个人在对待照顾生命都敷衍了事,可想他对其他事情还怀抱热忱?

       生命的本源就是化繁去简,返璞归真。万物的来和去,都要遵照自然法则,大自然的给予人类的启示就回归生活本身。生活在都市快节奏的步履之下的人们,电子网络覆盖下的人际关系,被忙碌生计充斥的灵魂,渐渐在钢筋水泥里边的麻痹刚愎自用。

       影片《小森林夏秋篇》骑着单车听风在耳畔呼啸的姑娘,满目碧绿的山林,雾气笼罩下的小森亦梦亦幻,朴实无华的农耕生活,顺应四季生生不息的植物,风吹满浪树叶哗哗的声音,俨然一副热爱生活吃货小清新的瓦尔登湖。对于都市生活的人来讲这就是生活在别处,只有放下过多的欲望包袱,才能回归心灵的宁静。单就活着本身这件事情,就已经不容易,能在日常三餐上下功夫的人,必然是热爱生活的人,这是对耐心韧性的巨大考验。

        日系电影都用大量的笔墨来慢镜头渲染吃饭这最日常琐碎的一面,就像一切大悲大喜都不是生活的常态,而只有在一日三餐里才能触到生活最真实的一面,才能抓住生命的核心部分。从食物在遵循自然规律四季变化下的生长,浇水施肥在到收割,采摘清洗,动用人类长久以来的智慧和自身的领悟,运用各种调料,烹饪出食物最自然的形态,再到我们的舌尖味蕾,工艺的漫长,劳作的辛苦,感官的满足都调动了我们对生活从微入里的领悟,生活从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影片当中少年的市子厌倦了母亲每天看起来不费心思的做的炒青菜,在小森的生活让她理解了当初的母亲,并懂得了母亲的用心。时间是个好东西,它会慢慢解除人隔代间的误会。就像炒青菜要提前去丝才好吃,有些生活里如鲠在喉的难忍总会在用心生活的人那里提前解决。

      《小森林夏秋篇》里在简单的一日三餐里领悟大自然里的禅意,让每一个生活在今天快节奏里的人都能在生活的慢镜头下沉淀下心来,并静默如初的思考自己当下的生活状态。是枝裕和在他的电影《如父如子》中说:“只是你一直都踩着油门往前奔跑,然而有时是需要踩一下刹车的。”万物皆有灵性,有时候要放慢速度停一停,静静观摩聆听,与自然共情,思考,反省,工作,生活,让生活更好的开展下去,至少不要让都市里的浮躁喧嚣掏空自己。

       市子种植西红柿,被西红柿的顽强又脆弱的命运折服,种植西红柿很容易,折个枝往泥土里踩踩变能长成藤蔓,扔个西红柿籽就能开花,就这样倔强的生命也怕风吹雨淋,一场大雨就能将它摧毁。市子在炎热的夏季经历一天的农耕,来上一个冰镇西红柿就能全身能量满血复活。为了很好的保存蔬菜,她把西红柿做成天然的果酱罐头冰镇,待到冬天来临之际也能吃上美味的西红柿酱拌的意大利面。

        在都市生活的市子并不顺心,男友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她拼尽全力都得不到,所以她看似逃避回到小森生活,就是在这样回到原始的生活劳动离去,在靠着自己凡事亲力亲为的经验,动用自己的心思反复烹饪食物,在这漫长的过程当中以一种最返璞归真的方式把自己从另外的一个泥潭里拉上来,慢慢看清自己的内心。

      只要用心生活,这样的态度会渗透到你的骨血里,持有这样对待食物的虔诚心理对待生活,生活总有一天会厚爱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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