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乐夏第一季知道新裤子,看到彭磊人前讷于言、舞台上却敏于行,就觉得这人分裂地挺有意思。无数次想写写我看到的他那一面,但腹稿的时间里,又从不同渠道看到了他的不同面。就像个多棱镜,哪一面折射到光都很耀眼。这个凄风苦雨的初冬,听着新裤子的“我爱你”、“生活因你而火热”,我终于要写写了。
乐夏呈现出来的彭磊,除了音乐本身,最多的梗集中在他执着于社交APP好友控制在100个,到达这个临界值,想新增必须除旧。作为一个年过40的中年男人,这句话他能在公众场合坦荡说出来,背后必定技能加持。他是乐队主唱、画漫画,还导MV。这不是流量喷涌下才开始的事情,而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
有一个画面令我印象深刻,演出时他跪坐舞台,歪着头弯着嘴角,麦克风朝向声嘶力竭跟唱的人群,仿佛擒住颠倒众生的脉门,他静静听着舞台下疯狂嘶吼。我不懂音乐,单从纯听觉来说,彭磊的嗓音是很受限的,但这并不影响在他的声音里共情自己的故事。别的歌手唱歌,是在认真诠释歌曲含义,歌是主体;听彭磊唱歌,觉得音乐在诠释他的感悟,他才是主体。唱着唱着快熄了,一个火星子又炸了!
我不相信人设这种东西,媒体有传播需求,会选择性呈现观众喜欢看的那一面,但人毕竟是立体而丰满的。看他的采访,很少从容端坐,回答问题有些局促有些无措有些不安,像极了课堂上忽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你我。他抛出的答案也总是似是而非难辨真假,混不吝的感觉。但我总在他玩世不恭的样子里,感受到阅尽世事跟生活扭打后还保有的一丝纯真。他是怎么做到40多岁了,还活得像个混世大魔王呢?这种随心所欲不迎合的模样,也是鼻青脸肿后练就的完美平衡吧?
这个人有很奇妙的磁场。单看他平时的样子,紧张戒备不善言谈,聊天时甚至很少直视对方眼睛,像身边无数擦肩而过的路人甲,人群中都不会注意到他;但在舞台上,他又像写完作业终于能尽情撒欢的小学生,弹唱跳跃,是光芒四射的乐队主唱。虚实之间穿梭自如。
乐夏中新裤子跟Cindy有一场合作赛。跳舞是广场舞、唱歌像KTV、身材长相避开主流审美的Cindy,一般的合作对象会鼓励或赞叹她追求梦想吧?但彭磊显然不是一般的那个合作对象,他问Cindy为什么没去高考,告诉她上学的话,人生会丰满一点。这句话,瞬时把一个摇滚歌手拉下舞台,变身胡同里慈祥的北京老大爷。
因为我也读书少,所以郑重地把彭磊嘱咐Cindy的这句话抄在本子上。
以新裤子的歌词结尾:
有人堕落 有人疯了 有人随着风去了
我不得不去工作 在大楼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