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躺在床上,透过房顶的小洞看到星星,他觉得星星都不爱搭理他,都耷拉着脸,他翻了翻身,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天微微亮,他睡的正香,呼噜声伴随着鸡鸣声……“二狗,快起床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他猛的一惊醒,立即换好衣服,穿上鞋子,走到笼子前面,瞪了一眼公鸡,朝笼子踢了一脚,“白吃白喝了,再叫不醒我就把你给吃了。”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二狗,去晚了又得挨打了。”他和二狗都是在于家工作,因为家住的远,而且这附近闹鬼,他很少来找二狗,这几天二狗都迟到,挨了不少板子,二狗就让全子来找他。“知道了,你有干粮吗?”二狗昨晚放工之后就直接睡了,还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肚子空空如也。
“我只有一个大饼。”全子从口袋拿出一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大饼,饼被一块布包着,全子把大饼递给二狗。二狗拿起大饼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脸上都是饼屑。
二狗和全子总算在天亮之前到了于家,二狗大步流星的走去柴房,拿起斧头开始劈柴,二狗得在于家人起床前把堆满柴房的木头给劈开。二狗力气大,经验足,斧头挥动自如,木头瞬间成两半,总算是赶在天亮前劈完所有的柴。
二狗便开始做另一项工作,开始从井里打水,盛满两桶水,一手提着一桶水往厨房走去,装满十桶水二狗便去喂马。午饭二狗看到饭量少了,和全子抱怨于家人刻薄。
“几根青菜,几块豆腐,现在连饭都少了,工钱又少,这日子没法过了。”全子只是低着头吃饭,没有回话。
二狗吃完饭后继续干活,不像往日里有干劲,回到家时天已黑。二狗推开门,给鸡喂食,此时二狗闻到一股香味,那是饭菜的味道,二狗闻到了久违的肉香。二狗感到困惑,哪里来的人家,附近闹鬼,没人敢来,二狗之前房子塌了,不得已住在这里。
二狗走到门口,看到隔壁的房子亮着,二狗走过去,看到一个人穿着白大褂,脚下一双干净到发亮鞋子,梳着二狗不知道的发型,看起来真像有钱人家的少爷。
二狗看到他在看自己,立马躲在门后,他走到二狗面前伸出右手说:“我叫顾篱!”二狗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双手握住顾篱的手说:“大家都叫我二狗。”二狗低着头,双手拽着衣角,不敢和顾篱对视。
“二兄,吃饭了吗”顾篱温柔的说到。二狗转身就跑,“二兄,二兄……”顾篱不明白二狗为什么离开,看到二狗进屋了才回去吃饭。二狗一进屋,就躺在床上,透过屋顶的洞看着一颗星星,星星是那么的明亮。
“二兄,二兄开门”顾篱听到声音立马跑去开门,“顾…顾少爷。”
顾篱拍了拍二狗的肩膀,“现在是民国,不搞老爷少爷那套,再说我只是一写书的,你叫我顾篱就可以。”顾篱把篮子递给二狗,“这是我刚做的一些菜,拿给你尝尝。”二狗泪湿眼眶,接过篮子,“顾兄,进来坐。”
二狗急忙拿了抹布擦了擦桌子和椅子。“顾兄,一起吃吧!”二狗把他藏了十几年的酒拿出来,这酒是于家人给的,二狗一直不舍得喝。
“二兄,我不喝酒。”二狗失落的把酒放了回去。“顾兄怎么会来这里,顾兄没听说这里闹鬼吗?”顾篱微微一笑,“顾兄知道?”二狗惊讶的看着顾篱。
“我知道,不过我不信这鬼神之说,我是看这里清静环境又好,适合我写作,二兄不也不怕吗?”二狗摸了摸头说:“我这不之前的房子塌了,这里没人住,我就来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二兄有空来我家坐坐。”二狗激动的说:“顾兄不嫌弃?”顾篱拍了拍二狗胸口,“怎么会,求之不得。”
二狗一晚上没睡着,笑着重复说着“二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于家。
“全兄”二狗向全子挥了挥手。
“二狗,你疯了。”二狗不理会全子,哼着小曲儿去干活。
“二兄,二兄,哈哈哈哈哈,二兄。”二狗从来没有听过别人叫他二兄,开心极了,一直在念叨,一不留神把水桶给摔了,于家人看到了拿起棍子就往二狗身上打,二狗身上紫了一片,他生气的抢过棍子。
“造反了,今天中午不许吃饭。”二狗瞪着于家人说:“不吃就不吃。”说完把棍子扔在地上就走。“嘿,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顶嘴,看什么看,你们还不去干活。”下人们纷纷离开。
二狗坐在柴房里生闷气,“二狗,你怎么在这里,大事不好了,刚我听到老爷说他一个亲戚的孩子要来了”二狗站了起来说:“关我什么事”全子着急的说,“我听到老爷说接你的活。”二狗听到这话立马跑到于家人面前理论,不料于家人把他扔出府外。
二狗失落的走到顾篱家门口,顾篱看到二狗受伤了立马把二狗带入房中,拿出药酒给二狗上药,心急的问二狗怎么回事,二狗将事情的原尾告诉顾篱,顾篱拍了拍桌子说:“二兄,你在这里等着我。”顾篱气冲冲离开,“顾兄,顾兄你去哪?”二狗看着顾篱的背影哭了出来,把药酒,紧紧握在手心。
没一会,顾篱回来了,把钱递给二狗,“顾兄,哪里来的钱?”“二兄,这是你的工钱,我帮你要回来了。”
二狗拭去眼角的泪,“于家人怎么会把钱给你。”顾篱说:“我和于家人说不给工钱,我就写文章登报,明天报纸上的头条就是于家人克扣工钱。”
二狗静静的看着顾篱,眼里满是感激和敬佩。这一夜,二狗又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就在顾篱家门口坐着。
顾篱起床后,一开门看到二狗坐在门口,立马扶二狗进去坐。二狗握住顾篱的手,“顾兄,我有一件事求顾兄。”
顾篱微微一笑,“二兄,客气,别说一件事,一百件我都答应。”二狗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顾兄,你能教我识字吗?”顾篱给二狗递了一杯水,“我当什么事呢,坐下来喝口水,我答应了。”“顾兄真的答应?”“君无戏言。”二狗激动的抱住顾篱。
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二狗时时刻刻都在学习,年复一年,丝毫不厌倦。
人道说青栏山并不是有邪祟,而是出了个文曲星。人人都在传颂一篇文章《君子之交》,顾篱看着这篇文章,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