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7日,小梧桐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了。从那天开始家里人说话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突然安静下来的沟通方式让我觉得暖暖的。
那天是很平常的周天,我约了选片师傅去选要做精修的写真照片。前几次路过南郊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想去姐姐家看看。那天就真的特别想去看看。开门进去的时候,家里么有人,姐姐的待产包也不见了,我大约猜到她们去医院了,跟姐夫通了电话后,便急匆匆的赶到医院。
要剖腹产,姐姐说,然后转头向另一侧。我能感觉到她内心无比的紧张和对未知疼痛的恐惧,却又有一腔对新生命的期待,作为一个准妈妈不得不的坚强和隐忍。
我们陪姐姐在病房等待手术通知,十几个小时里,姐姐已经没有进食,没有喝水。赶上古都的雾霾天,暖气很足,异常干燥的病房里,姐姐的嘴唇泛着白色的干皮,她已经没有心思在乎个人形象了,隔五分钟问我们一次几点了,因为她知道,三点半到四点的时候,就要进手术室了。
医生和护士进来做了简单的术后安排,一行人便推着姐姐进产房了。等待电梯的途中,姐姐突然情绪很激动,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这是怀胎十月生理上所有不适的堆积和对即将开始的手术的无比担心,她绷不住了。姐夫蹲下来一边帮她擦泪,一边抱着她的头说着安慰的话,医生也在一旁说着你这样激动的情绪不利于手术正常进行,你要尽快调整。很快,姐姐又恢复了平静。
手术室门关上了,我们在产房外面。时间突然过的特别慢,我记得爸爸在十分钟内打了两次电话问生了没。
产房门开了,是医生,抱着孩子,兴许是以为手术本应该很久的缘故,这么快出来,我们一帮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孩子的奶奶迎过去,医生说,是男孩,16:30生的,重七斤八两,身长52厘米,产妇情况稳定,正在缝合伤口。我从他奶奶手中接过他时,因为素未谋面开始觉得有点陌生,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嘴角上扬,笑了,我的心被慢慢融化了。我再递给姐夫时,孩子又笑了。一群人都凑过来,乱七八糟的称呼着他,逗着他,连日来照顾姐姐的疲惫和之前对孩子的担心荡然无存了。
大家拥着孩子坐上电梯去病房了,姐夫在产房外面等姐姐,姐姐出来了,整个人状态很好,看不出刚刚经历了多么痛苦的手术。我说,孩子很好看,白白净净的,对我笑了,姐姐说我刚看到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笑,我本来还想着要对第一次见面的他说点什么,他一笑,我也只能笑了。
姐姐在重症室被观察,麻药劲很快就过了,巨大的疼痛折磨着她,血浓于水的亲情里,她的每一次阵痛也撕扯着我的心。也是第一次,年近三十岁的我第一次深刻的知道生产的痛苦和为人母的不易。
在病房的那段日子里,我跟母亲交谈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柔和了,遇到意见分歧的时候,我开始说服自己顺从她了。我突然明白,对待长辈,孝是不够的,还应该顺。所有的理论教育和文字熏陶都不及眼睁睁看到的经历来的实在。
接下来的几天,伤口仍然是伤口,愈合的并不明显。直到出院,宝宝的名字还没有定论,因为姐夫姓王,我们感觉任何一个名字都会重复。
后来为什么叫梧桐,我不知道。
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挪不开步的感觉,每次抱着他,都有一种不舍得释怀的宠溺。他的表情很丰富,估计将来也是个活泼的孩子。
梧桐来了,我的姐姐姐夫成了妈妈爸爸,我的爸爸妈妈成了外公外婆,而我,成了小姨。
亲爱的梧桐,你要健康快乐的成长,我们都很爱你,小姨有很多美好的故事,要说给你听,有很多有趣的事,要陪你去做。满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