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说出口呢。就在前几天,我坐火车从北京来到西安,火车货架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那就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全部家当,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没有一件大型家具。
西安是甜甜生活学习的地方,我来了,决定留下。
租下房子,这不大的空间是我和甜甜第一个共同的窝。打开行李箱,甜甜帮我把零零散散的行李整理归纳,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对我来说仅仅值钱一些的几个高脚红酒杯因怕长途颠碎,也早些时候放回了老家。
看着空空的出租屋,想到自己仅仅租了不到半年北京天通苑的出租屋。无非就是从一个城市的10平米搬到另一个城市的30平米,心里一点都不踏实,低头看着正在认识收拾行李的甜甜,我弯腰搂住她,没说一句话。
我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是我不再信奉“租房比买房好”这个概念开始的;意识到自己成长,是我迫切想要给眼前这个女人一个家开始的。我想我很快就挪不动了,当年信誓旦旦的要仗剑走天涯,现在被天涯弄得一天比一天蔫,这真他妈不是30岁男人该过的日子,连张像样的沙发都不敢买,害怕以后搬家太麻烦。
已经漂泊了太久,从嫌弃北京的房价太贵,不管怎么努力都买不起房,到做生意赔尽血本,继续漂泊。怎么办呢,这种尴尬的年纪,拿什么谈婚姻,能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已经是甜甜伟大的眼瞎了。有时候想想,自己貌似从来不知愁滋味,对于生活的揪心,已经无所谓到慢慢坦然接受,妄想一个人的隐居生活,才不显得尴尬。
不记得多久没去过酒吧喝一杯酒,跟陌生的女孩装逼吹牛摇骰子,在夜魔的转灯下跳着毫无节奏的尬舞了。但想起来并不觉得伤感,反而平静安详,现在目标清晰,只想一步一步实现一些梦想,然后娶了这个女人。
停止来回搬迁,在各种出租屋间周游的生活,我觉得方向定了,把事情往简单里去做,梦反而更近一些。
看着镜子里的老脸,老且一无所成,竟然变成了网上最难过的一批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在西安的住处是个交通枢纽,紧挨着市图书馆的地铁口,很多很多人,每一天从地铁口涌入很多很多人,也涌出很多很多人,在人群中感觉开心一些,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了,大家都在飘荡,而我还有爱人挂念,比起来幸运不少。
收拾完东西,甜甜陪我一起逛了整整一天超市,基本备齐了生活必须的物品以及锅碗瓢盆。她挽着我的胳膊,撒娇、玩闹、拎重物,在西安闷热的天气里擦去我脸上滚着的汗珠。
阿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