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妄之城

闫洮看了看两个爱徒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勉强精神朝黄立道：“今日之事，老身记下了，后会有期！”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终于走了，黄立扶额，将北溟上下打量一番，又牵起他的手腕，用隐力进入北溟体内检查了一番，半晌方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回去记得去学宮的医药馆再检查一下。”

北溟应允。西门闹几个也早已围拢过来，“北溟，刚才那个玄武之盾真帅，你还有什么新隐术是我们不知道的？”端木赐说道。

“北溟，刚才好险，你没受伤吧？”南宫燕贴心的递上一颗丹药。

“北溟，真有你的，看着那师徒三人的绿脸，真是tm太爽啦！哈哈哈”郑麟大笑道。

黄立拍了一下郑麟的额头道：“少嘚瑟，那闫洮不是好惹的，这次没有吃大亏算是万幸，以防万一，赶紧返回。”

北溟忍不住问道：“老师，那看门兽不找了么？”他还真想去这大荒之地深处看看。

“不必了，看门兽我已经另有安排。只是这天权令，”黄立看了看手中熠熠生辉的天权令，递给北溟道：“这是你赢回来的，自己好生保管。这东西可是个宝贝。”

北溟也不虚让，便接过来放进随身的隐士囊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老师，您真的把玉只兽送回了稷下学宫？”他之所以这么问，是他觉得姚洮没有说错，黄立似乎应该没那么快往返学宫一个来回。

“我可没说谎，我只是说把玉只还给了它原本的主人，却没说把它送回学宫去。”黄立笑道。

“这话学生我怎么听着糊涂了。”郑麟在旁边说道。

黄立道：“糊涂就糊涂吧，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您为什么现在不让我们明白啊。”郑麟笑嘻嘻的说道。

黄立拍了一下他肩膀：“多话。”

“我明白了。”北溟忽然道：“难道玉只的原主人现在就在这大荒之地？”

黄立笑道：“行了，这次的委托人比较神秘，不喜欢别人打扰。总之任务圆满完成，咱们可以回去了。”她没有说明的是，若非这玉只原主人在此，她还真没有完全的把握带北溟几个全身而退。虽然这次北溟是靠自身实力赢得了比赛，若是那姚洮真的发起疯来，恐怕就要有劳那位委托人亲自出马了。

“都靠近过来吧。”黄立从袖中摸出一张缩地符，郑麟看到那缩地符好像想到了什么，忙道：“等一下！”一边跑到之前玉只兽站过的那块岩石旁边，左看右瞧。

“郑麟，你在那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南宫燕没好气的催他道。

“你们不是说玉只喜欢待在玉石矿上吗，这块石头下面会不会藏着什么玉石？”郑麟听见南宫燕催他，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回来了。

北溟等人无语：这么贪财的一国储君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几个人用黄立的缩地符几乎是瞬间回到了稷下学宫，黄立让他们几个回去修整，自己先去处理玉只兽任务的事情了。北溟顾不上休息，和西门闹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去找孟归来。

北溟先简单讲了一下在大荒之地的经历，然后拿出天权令，说道：“这个就是罗辰留下的天权令，交给师叔您来处置吧。”

孟归来拿过来看了看，见没什么不正常的，便又送还到北溟手中：“这东西放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既然是你赢来的，自然就是你的东西了，不算是当上交学宮之物。”说着，又从身后墙壁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看不出什么材质做成的护腕。

“这个百宝护腕你戴上，它是一个隐藏器，只要把隐力注入其中，里面的储存空间便可打开，你的任何随身物品都可以放进去，比较方便和安全。”隐藏器这东西，北溟早有所耳闻，这东西价格不菲，甚至是有价无市，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北溟双手接过护腕，感激道：“这多谢师叔！”

“谢什么，自从你来学宮，师叔还没送过你什么，这东西就当是见面礼了。”孟归来笑道：“好了，我刚才用隐力给你检查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这几天先不用来我这里，回去好好休息。”

都说光阴似箭，少年成长起来似乎比成年人要更快一些。不知不觉一年时间过去，北溟这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知是不是因为修习隐术的原因，身量比同龄人要高出不少，若不是脸上稚气未脱，大远处看，身量已经与成人差不多了。

这一年中，日子过得还算平静，除了每天的日常上课和修炼，北溟和西门闹也经常去轻渭城教授顾云生隐术，虽然作为隐士任务早已结束了，但是北溟和顾云生既有师徒之义，也是关系极好的朋友了。因此每次去轻渭城参加擂台赛，必定也要去看看顾云生。郑麟、端木赐和南宫燕也和北溟一起去过几次，顾云生自然也是热情款待，足尽地主之谊。进入到稷下学宫的第二年，黄立已经不再直接教授他们课程了，按照学宮的规矩，从第二年开始，他们就要开始进入学宮各个部门，参与并分担学宮的一些具体事务性工作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一些隐士任务。而日常的修炼，主要靠他们自己自由安排，黄立只是不定期的来进行指导和点拨一下。

因为参与学宮的一些工作和任务，自然也会有相应的报酬。学费和日常的开支，北溟已经基本上可以自足了，他写信特意告诉了介知推此事，他还给乔婆婆寄了一些钱回去。本来，他还想着趁着假期回玄隐国一趟，然而孟归来和介知推的书信都建议他先不要回玄隐，原因虽未明说，但是北溟猜测多半还是和自己的左眼有关。

每日在学宮修炼、做做任务，这样的日子虽然谈不上轻松，但是在隐士大陆绝对可以称得上岁月静好了。因此当黄立紧急召集他们五个人集合的时候，北溟还愣了好一会儿。毕竟，这么急着召集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五个少年齐聚神逸厅，这是归黄立使用的一件小型的会议室，令北溟意外的是，孟归来还有他的几个随从和下属也在，气氛颇为严肃。

这可是太不寻常了，正当北溟几个满心疑惑之时，孟归来开口了：“你们可知道轻渭城这个所在？”

轻渭城？北溟心里微讶，因为知道孟归来和秦澜这对黑白执事向来不和，他便没有和孟归来过多提起过自己去轻渭城的事情。见孟归来问的突然，几个少年十分有默契的或眼观鼻，或鼻观心，或抬头望天状。

孟归来：......

黄立：“轻渭城是离稷下学宫不远的一个城池，因为地处交通要道，因此十分繁华。昨日城中顾家的一名的家丁来到学宮报信求救，”说到这里，她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下面该怎么说。

北溟却已经忍不住了，忙问道：“老师说的顾家，可是顾金城，他的儿子叫顾云生？”

西门闹见他问出来，便也都抬起头来，看着黄立。

“没错，就是他们家。”黄立并未在意北溟如何得知顾家，接着说道：“百姓来我学宮求救，我们修行之人，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因此才叫你们过来商量。”

既然是求救，那必然是出了紧急危难的事情，轻渭城也有官府和护卫，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派人来学宮求救了。“不知这轻渭城出什么事了？”郑麟问道。

“确切的说，”黄立扶额道：“完全不知道。”

“不是有个家丁来求救吗？难道说，家丁死了？！”南宫燕猜测道。

“家丁没有死，”这是孟归来再次开口道：“这不过，他失忆了。”

失忆了？几个少年面面相觑，北溟直觉这事情不简单。

“没错，家丁来到学宮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只说了一句快救救轻渭城，便晕死过去了。”黄立皱着好看的眉毛解释道：“等到他醒来，他便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他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如同被人摄了灵魂，空余一副躯壳了。”

黄立说的肃然，北溟几个却是听得悚然。

“此事颇为蹊跷，”孟归来说道：“学宮的意思，是让你们几个人一起去轻渭城看看，除危解困，权当历练，也算是你们的一次任务，事情解决后会给你们记上一功的。”

北溟巴不得如此：“那我们即可启程。”

孟归来：“北溟，我的意思，这次任务你就不要去了。”孟归来说的有些为难，他既想让北溟去历练，但是又怕北溟有个闪失，毕竟北溟来稷下学宫就是为了确保安全，不然也不会背井离乡，这么久都没回过玄隐国一次。

“师...执事大人，我必须要去。”北溟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

孟归来知道拗不过他，轻叹口气道：“万事小心，不可勉强。”

任谁都看的出，孟归来对北溟那是疼爱有加，护持有加，甚至都有点爱护过度了。

“执事大人放心，”郑麟开口道：“我们一定谨慎小心，定当不辱使命。”

这话听着实在官方的耳熟，北溟在心里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还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啊”？

情况紧急，事不宜迟。五个人用十分钟收拾好了所需物品，即刻赶往轻渭城。因为是一次历练，黄立没有和他们一起去，要想快速成长，必须和那被掷下山崖的雏鹰一般，亲身历练百般磨难，不然的话，若是一直在保护之下，又与那温室花朵何异？

为了尽快到达轻渭城，西门闹和南宫燕召唤出白虎傲世和浴火神凰，这两只召唤兽速度较快，西门闹和北溟二人乘坐白虎，南宫燕、郑麟和端木赐则乘坐神凰，空中地上，一路风驰电掣。

“小南，你们鹑隐国以方术闻名，你可听说过能令人失忆的病症后者毒药？”郑麟问道。

南宫燕思索片刻，道：“听说有一种草药名为孟婆花，它的花蕊可以令人暂时失忆，但是药效维持时间很短，并不符合那家丁的情况。”

端木赐摇头道：“我也是闻所未闻。”

他们虽在空中说话，但是隐士因为修习隐术听觉都极其敏锐，因此北溟西门闹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二人默然无语，北溟心里不禁有些沉重起来，不知顾云生此刻怎样了。

与往日不同，这次来到轻渭城，城门口竟然没有了守卫，城门更是大敞四开的，且空无一人，这与平常城门车水马龙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了避免太过扎眼，他们隐去了召唤兽，步行进入城内。

城内的景象也好不到哪去，街市上几乎都是冷冷清清，偶尔看到零星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神色凝重。

五个人径直来到顾府，没见到管家和家丁的身影，没想到是顾云生亲自迎出来。一看到他，北溟的心才放下来大半。

顾云生将他们引进客厅，大家落座后，北溟等人便忙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城里如此萧条？可是你们派人去稷下学宫求救的？”

顾云生叹气道：“正是家父派人去的，万不得已，本不想麻烦学宮，只是如今实在没办法了。十日前，城里突然有人陆陆续续的出现失忆的情况，开始只是记性差，不多久便完全失忆，再严重的话连吃饭喝水都会忘记，形同行尸走肉。若是没人照顾，油尽灯枯，便会活活饿死渴死了。”

“这么严重，”郑麟道：“你们报官了没有？”

“一出现状况就报官了，可惜连主管治安的官员和卫兵都有人染上了这种瘟疫，剩下的人也走的走跑的跑了。”顾云生无奈的叹气道。

“等等，你说这是瘟疫？”北溟忙问道：“莫非它传染？”

顾云生道：“是不是瘟疫我也不确定，现在城里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瘟疫的，有说是邪崇的，还有人说是魔物鬼怪，莫衷一是。如今城里人都管这病叫做失魂症。”得病的人失魂落魄，这名字倒也贴切。

“令尊怎么不见？”西门闹问道，按说这种场合，顾金城必然是要出面的。

顾云生眼中含泪道：“家父前阵子去外地办事，前两天刚回来就也染上了这种怪病......”

北溟等人面面相觑：“顾先生现在哪里？”

“老师和各位随我来便是。”说着顾云生引领着众人来到内庭，只见顾金城坐在几案前，表情木讷呆滞，周围远远的有几个下人侍候。

“你们先下去吧。”顾云生屏退了左右，流泪道：“城里所有的名医都请遍了，都是束手无策，如今城中很多大夫自己都染上了这种怪病，眼看能有意识的人是越来越少。我家连管家和几个家丁也都染了这病，只得让他们待在各自房中，让人看着。”顾云生自小锦衣玉食，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如今这样的事情，看上去虽疲惫，却似乎成长了不少。

难怪人称不经事不老成。北溟拍了怕云生肩头：“难为你了。”

此时外面房门忽然被打开了，来者北溟认识，就是顾家的管家，此时也是一脸的呆滞，如同梦游般四处游荡。

“他怎么来这里了，”云生忙叫下人道：“快把他带回去。”

此时门外赶着进来两个家丁道：“本来一直看着的，一扭头就不见了，没想到晃到这里了。”说着二人拉着管家便退出去了。那管家似乎毫无意识，脸色晦暗，有着很浓重的黑眼圈，别人拉他便跟着走了。

“管家这是...”郑麟他们之前都和北溟来过顾家的，对这管家颇有印象，想当初这管家也是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如今居然变得这样痴痴呆呆，不禁令人唏嘘。其实轻渭城里每个染病的人皆是如此，顾金城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郑麟是第一次见顾金城，没有前后对比，感受倒是没有那么震撼。

“管家是什么时候这样的？”西门闹问道。

“家父回来之前，管家便已经发病了。”

北溟想起来什么，正欲询问，忽听南宫燕道：“我来给令尊看看吧，”南宫燕自幼学过一些方术，经顾云生同意后，便自告奋勇坐下来给顾金城把了一会脉息。那顾金城同刚才管家一般毫无反应，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南宫燕歪着头诊了半日，方起身摇头道：“脉息一切正常，身体方面并未任何病理。我看恐怕是心智有损，属于失魂之症。”

“可有办法医治？”郑麟等人问道。

“我也没什么把握，我开个安神益心的方子，服用试试吧。”

顾云生再三致谢，忙让人按南宫燕的方子去抓药去了。

此时天色渐沉，已到张灯时间，饭后，顾云生便安排了客房让北溟等人先休息。

北溟等人却哪里睡得着，都来到北溟的房间里商量。

“刚才小南诊过后，我也用隐力在顾金城的体内查看了一番。”端木赐道：“依我看，这似乎并非什么瘟疫。”

郑麟倒了一杯茶，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不然怎么解释，顾云生和他父亲这么亲近，为何没有被传染呢？顾府也是有人发病，而有些又到现在也没有病症。”

“我看，不如这样，趁着晚上夜深人静，我们去城里四处看看，没准能有什么发现。”北溟提议道。

“目前也只好如此了。”众人都表示同意。

为了以防万一，南宫燕留守顾府，也方便给顾金城继续用药，那些抓来的药材还需要在她的指导下进行熬煮和服用。

北溟和西门闹，郑麟和端木赐兵分两路，乘着月色，换上平常人的衣着，悄悄出了顾府。

北溟和西门闹这组去城的东北方向，郑麟和端木赐则去西南方向。白日里街道上已经是非常萧条了，到了夜里，简直就像是一座空城，偶尔有人家里透出的些许烛光，令气氛更显诡异。

为了不打草惊蛇，北溟和西门闹特意隐藏了隐力气息，这样在外人看来，和普通人无异。他们随意走走停停，四处查看着，走了两个时辰后，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正当二人准备原路返回时，北溟胸前的雪珀挂坠微微颤动起来，他和西门闹对视一眼，猛地转身，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白一黑两道隐力化成的灵流朝前方一个墙角打去。

那墙角的暗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嘶鸣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与此同时似乎有团黑影一闪而过。

“追！”

二人脚下生风，在巷子中左奔右突。那团黑影速度极快，二人紧追不舍，北溟胸前的雪珀时快时慢的颤动着。

“这那边！”北溟引着西门闹拐进一个高墙的死胡同中，西门闹看准机会，猛地一挥手，一条银链如灵蛇出动，那团黑影终于不动了。

月亮此时从云层中探出脸来，被银链缠住的那团黑影渐渐露出了真容。

原来黑影并非是人，而是一只状如小豕的兽类。

隐士大陆的珍禽野兽很多，大致可以分为神兽、圣兽、仙兽、灵兽、魔兽、妖兽、野兽等，其中除了一般的野兽无法作为召唤兽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可以被隐士用来作为召唤兽，当然，能否驾驭那就好看隐士的能力了。

“果然是只魔兽。”北溟抚了一下胸前颤动不已的雪珀道。他很早之前就发现，这雪珀除了能够在自己修炼水性隐术给与很大加成以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那就是当周围有具有灵力的魔兽出现时，雪珀会发出颤动预警。至于原因，北溟也问过黄立和孟归来，得出的结论竟然是，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猜测可能这雪珀就是有这样的功能，北溟并未纠结太多，这功能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只不过是不是遇到所有魔物都可以预警，那就不知道了。

那魔兽被银链困住，自身灵力无法施展，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嘶嘶的鸣叫声，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瞪着红色的眼睛似乎在警告北溟西门闹。

“这是什么东西，长的有点像猪又不是猪，虢国号称百兽之国，我却从未见过此兽。”西门闹手捏剑诀，那银链微微泛光，那魔兽果然安静了下来。

“我想，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

“北溟、西门！”话音未落，郑麟和端木赐居然也赶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端木察觉到这边有灵力波动，就过来了。”郑麟和端木赐此时也发现了被银链锁住的魔兽：“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抓住的？”

北溟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所谓瘟疫的源头了。”

“真的？”郑麟吃惊道：“就这么个东西，居然这么厉害？”

“先回去再说吧。”北溟将隐力注入左手的护腕上，一道灵光笼罩住那墙角的魔兽，须臾之间，魔兽便消失不见了。郑麟等知道这是北溟的隐藏器，只是没想到这隐藏器空间竟如此大，不但可以装物品，连这近半米大小的魔兽居然也可以装进去。

四人没在耽搁时间，悄悄回到了顾府，此时半夜时分，顾府上下都还在梦乡之中。北溟等叫起了南宫燕，五个人齐聚房间里，郑麟还想着去叫顾云生，被北溟止住了，只说让云生好生休息一夜，不必叫醒他了。众人只当是他心疼顾云生，便也没有多想。北溟将夜间所遇魔兽之事向南宫燕等人讲述了一番，南宫燕问道：“听你这样说来，你知道这魔兽的来历？”

北溟用凝神用隐力探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方圆十米内并无任何异样，方开口道：“此兽名为食梦貘。”

“食梦貘？”

“没错，食梦貘也叫无妄兽，是魔兽中比较小型的兽类，但是能力却非常特殊。”北溟继续解释道：“传说食梦貘以人的梦境为食，被它吃掉梦境的人会失忆，严重的会逐渐失去意识。它体型不大，却十分贪吃，如果不加以干预，一座城的记忆也仅仅够它吃半年而已。它出现的地方，就会出现无妄之灾，因此才叫它无妄兽。”

“这么说，轻渭城的瘟疫就是因为这食梦貘？”郑麟等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毕竟如果能找到原因，事情就等于有了很大的进展。

北溟点头道：“十有八九。”

“等等，”郑麟忽然想到什么，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