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在赶路中注意到街边有一个流浪汉。这座城市有成千上万的流浪汉,可今天偏偏被他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他的头发打着结,衣衫褴褛,身后是一个日常大爷大妈买菜用的方便拉车,我想里面应该装的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佝偻着身子,匍匐似得趴在垃圾桶上正跟一个食品袋子做斗争,袋子里面是一个餐盒。从我看到他到走过为止,他都在小心翼翼的解着袋子。
我不是一个容易伤感或心生怜悯的人,但莫名的有些心酸。
这是谁的父亲,是谁的儿子,又谁的丈夫以这样的方式在这城市中颠沛流离。
于是,心里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想法,我一边走着一边看了看周围的餐馆,决定买一点热乎饭菜给他拿过去。然而从没有做过这样事情的我不禁有点发怵,心里催促着自己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但好奇心又使我停下了脚步。我站在距离他二十米的电线杆处,状似无意的朝他的方向望去。
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的他想解开口袋吃别人的残羹冷炙只是我自己为是的臆想而已。
原来,他在打包垃圾,他在把他吃完的餐盒细心的收拾好扔掉。
我见过太多西装革履的文明人随手扔下手中的纸屑扬长而去。
见过太多打扮时尚的年龄女郎路过流浪汉时露出鄙夷的目光。
见过太多自己为是的施舍,包括我自己。
可这个城市的流浪者,活得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面孔都更体面。
再次抬起头,目之所及只剩他离去的背影,依旧衣衫褴褛,依旧头发打着结,依旧拉着那个有一些发黑的手拉车。
这是他的全部家当。
突然,我竟然觉得他像一个飘逸宁人的绅士,手握的是可以开出玫瑰一样花香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