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沙发第一站2
我洗漱完毕已经接近中午,沙主W也已起床,他需要在中午赶去做他那临时的工作,而我也将去迪拜老城区见我弟弟,至于他那美国室友,早在清晨就已出门上班。临行前W将他的钥匙给我一把,并给我一个当地卡号的手机暂用,他笑着说这是他的沙发客们专用手机。这样的慷慨与细心,让我在某个瞬间觉得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亲人。
一切妥当后,我们各自出门。当我来到老城deira已是下午,就在那条著名的黄金街,我见到了一年未见的弟弟。他还是老样子,消瘦,无精打采,青春像枯萎的落叶,带着委靡不振的阴郁气息。可我无能为力,每个人都只能独自经历他的生活,他的思想状态,他的整个生命。
弟弟话不多,只是带着我在满眼刺目的金黄里晃荡,但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四点钟时弟弟离开金街,回到附近他上班的地方工作,而我也离开这里,在附近的街道闲走,一边等待着弟弟下班,一边在马路上闲逛。沿街是密密麻麻的商店,每经一处总有人笑脸相迎,拉你进店购物,有些干脆就摆好POSE叫我拍照。也是在这里,我看到了迪拜老城区内大多数人的生活。
印度人、巴基斯坦人、孟加拉国人、菲律宾人、中国人等等,这里到处充斥着他们的身影,然而这些远离家园前来务工的人员在迪拜大多过着清苦的生活,很多人工资只有2000迪拉姆,却做着极其繁重的工作。人们的收入与迪拜昂贵的消费完全不成比例。在迪拜,2000迪拉姆甚至不够租房,于是衍生出了许多床位出租,一个房子里每个房间摆满一张张上下铺,每个床铺每月七八百到一千多迪拉姆,环境差的则男女混住,拥挤不堪。他们中大多数人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粉粹了你的行乞梦,但这就是迪拜,这个土豪城市的另一面,残酷却真实的一面。
随着逐渐亮起灯光,迪拜的夜幕降临,不久后弟弟下班与我汇合。他带着我去抽中东盛行的水烟,我们一边抽着水烟,一边……沉默着。我和他一样,都不是话多的人,都是霜打的茄子,总耷拉着脑袋。直到十点,我们才起身出发返回住处,他和他的老板住在一起,离沙主W家很近,于是我们一起登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回到沙主W家已是深夜11点多,他已经下班在家,我们又在阳台上闲聊一会。他信仰穆斯林,坚信宇宙中某个人的存在。而我没有任何信仰,我说我尊重你的信仰,但你要允许我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不过我相信宇宙中存在的某种力量,牵引着人与人及人与物之间微妙的关联。然而他坚定这一切均出自某人之手。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了一会后,他突然转脸,并伸出手勾住我的下巴,打算索吻。我推开他说,不要这样,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他尊重我的意思,缩了回去。然后我们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各自睡去。
次日,我们并没有觉得很尴尬,而是像之前一样自然。中午W用意面做了苏丹式的食物,我们一起吃着,味道很棒。我说:“明天让你尝尝我做的中国菜。”他表示期待。
下午我打算去迪拜的新城----迪拜mall附近,他说他可以在上班的时候把我带过去,然后下班时再把我带回来。当我还不是很熟悉交通路线的时候,他的帮助无疑似雪中送碳。这场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使我对世界怀着好感。
占地数万平方的迪拜mall所呈现的时尚与奢华与老城区的丰富与生活化相比,显得缺乏温情。但这里的确能惊艳到你的眼睛,除了各种奢侈品外,喷泉表演与迪拜塔的灯光秀令人振奋,你会觉得土豪炫富是一件张扬但并不可恶的事情。这里生活着大量的欧美人,且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我在这里呆到很晚,直到沙主W下班后到达这里,然后我们一起回去。行至一条偏僻的路上,W突然把车子停在路边。我疑惑地望着他,但他只是神秘地笑笑,没有说话径直走下车来。在他打开后备箱的时候,我的疲累以及深夜所引起的神经质,使我脑中突然闪现了电影中的情节-----男主正从后备箱拿出绳子等杀人工具。
还好。他只是把车子变成了敞篷。
车速飞快,一路上他把音乐开到很大,有时跟着音乐摇摆,我辨不清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只是整个脸都被我的头发包围。我笑着,举起手机自拍。但我嗅到空气里有股轻浮的味道,又一次我感到这属于某些电影的老套桥段。
中途,我去超市买了菜,为第二天的午饭做准备。到家后,W从衣柜里找出一瓶红酒,说为我而开启。我不爱喝酒,但还是说着谢谢。抿了一口后,他提议去阳台,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但不久后昨夜的一幕再次发生,他又试图索吻!我严肃地说:不要这样,朋友是朋友,恋人是恋人,对我来说界线分明,你不能这样!他退了回去,但他开始变得沉默。再开口时语调里混合着气愤与忧伤。我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真是假,但这不重要,只是希望我不会刺伤他的自尊。天开始下起雨,和着风飘进阳台,我感到很冷,而他开始喝着闷酒,也不肯进去睡觉,我站了一会,便独自走了进去。
第二天一醒来,沙主W没有搭理我,冰冷的氛围让人觉得难堪。面对他这极速转变的态度,我觉得人与人之间如此脆弱。一上午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打算离开这里,于是开始和阿布扎比的R联系,同时也给S发去了信息告诉他我准备先去阿布扎比。但我仍然像昨天承诺的那样给W做饭表示感谢。可正当我做着那番茄炒蛋时,他来到厨房,抱怨说这要很长时间,然后翻箱倒柜找食物,最后他说:“我可以用这煤气灶吗?等我用完,你可以再继续做。”番茄和蛋就那么半生不熟的还在锅里,而他叫我让一让!让一让!
我扔下锅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所有的好都不怎么好了。
直到他做完他的饭,端着碗走出来,他对我说:“你可以去继续做了。”我想了想,还是走进厨房,把菜做好,然后端到他面前。
阿布扎比的R说随时欢迎我的到来。于是我开始启程去阿布扎比。
那时,我还不知道阿布扎比等着我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迪拜的S后来对我造成怎样的影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