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Five
我总说我活得随性,蔑视着他人的嬉闹、脆弱、张狂和乖张,将自己独立于世俗之外,一副惺惺作态。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将自己看的如此巨大亦或渺小。如同一只蚤虫般无趣,就算是再钟灵毓秀的景色也无法撼动我顽石般的内心。所以,我无权再言他人。我有时如同一位溺水者,感受着被海水拥抱眼角的酸胀与无穷的窒息感。我是多么苦痛。但,在岸边的人永远只会幻想着深海的绚丽,好似稚儿般幼稚可笑。所以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渺小的存在,如同浮动的尘埃。
童话终究只能是童话,一切美丽都只是幻境。过于沉溺于幻境之中的沉醉、堕落最后化为粘土的人生堪称虚度。我们一味地痴迷并追求着幻境中的绝妙感受,而不愿触碰刺手的荆棘、品尝胆水。童话过度地抛弃了世间中应有的阴暗和糜烂。将被人们称作美好的凡俗间欲望下的满足过分夸大。特别是爱情。什么是爱情?爱情不是因荷尔蒙分泌而产生的相互吸引的愉悦感。这种所谓的爱情与人类生来就需要进食、喝水、排泄无异。这不是精神上的问题,这是肉体上的问题。真正的爱情是超越语言、文字的那种灵魂上的交织感,是一种撕裂交融的过程。可笑的是,人们却常常将肉体上的欲望湮没灵魂的舞动。
但是,太可悲了。我至今还没发现任何一个人可以脱离肉体的欲望,此为人性。精神上的独醒与肉体上的行为相悖,我的灵魂为此承受着炮烙之刑。无从发泄、无从激进、进而咆哮愤慨。无人与我相同。我找不到同类,我无比孤独。
我听闻孤独是一种秘果。每一刻都是抵达地狱或天堂秘药的药引。我采撷硕大的一枚,终沦陷于黑暗间。
Chapter.Six
我不知道我晕眩了多久,好似一切都是梦境。你离开我已经有4个年头了,而我却还时常蜷缩在臆想之中。似乎只有那里虚幻的温暖才能让我烦躁的心归于平静。我不爱你,但你是我残破不堪的人生中最美好的光环。温暖、优雅、明亮。
我开始变得烦躁喜静,一丁点儿的声响都能引起我无端的厌恶感。记得你还在时,我却是很聒噪的。你安静美好,静静的听我说,偶尔会插上几句话。看着笑意从你的嘴角荡漾开来,便知我沟壑荒芜的黑暗世界中射入了一道光。早在几年前,我就知道我并非是一个恬静安好的女子。相反,我清冷,淡漠。只不过你的存在暂时压制了我的清冷。你的离去不但让淡漠翻身,也让我变得更加冷酷和沉默。人一旦碰触光明之后,再次坠入黑暗之中则会挣扎、咆哮、自刎,最终无边的淤泥会将你完全埋没。
记忆如同古锈蚀铁体的一部分。割舍便是痛,痛过之后你会发现那些令你苦痛的东西并没有离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态势。于是,你苦恼、抓狂、懊悔。直到当你放弃强行割舍之时,心处于他物之上,回头你却发现那些苦痛早就消逝于时空之中。有人说这是忘记一个人的全过程。我并不苟同,在我看来你是蜜饯,是我无尽苦海中的唯一希望,我的苦恼抓狂是我甘愿,我心甘情愿追逐其后,怎又舍得忘却呢?
我们是要归于淤土的。如同世间的一切生命。即使被称作为高等动物,但终究只是与蛆虫、细菌无异,又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呢?浮世间的不安与躁动充斥着我们的胸膛,不!不仅仅是这样。我们的腹腔、双眼、脑浆,满满的都是躁动与不安。我不知当你归于淤土之时,是否会将此生的种种如同过电影一般映影于脑海。天下芸芸众生,我如此幸运,入了你的眼。
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席地而坐,这是你年少最爱做的事。在我眼中,你始终是一个矛盾体。你明媚、优雅、讲究,却又随性、安然。直到你走后我才知晓,与你真正对立的不是他物,而是我。我突然感到整个世界都倾塌了。某些东西如野草般疯长着,无休无止。
————致 已逝之人
Chapter.Seven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是否是一只背着厚厚龟甲的蛆虫,是否和大多数人一样,在花花世界中如虫般蠕动着。但如论如何,我们总能窥见虫壳下不落窠臼的灵魂,并且无所谓灵魂的相互交织。
“所有人都在挣扎着涌入你的生命,头破血流;只有我急流勇退,只怕只有这样你才会对我记忆深刻。”这是终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