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创作主题:那年,十八!
从纷繁的梦境中醒来,窗外透进来的亮光浅浅淡淡,芳菲伸手摸了摸枕边的手机,这是每天醒来会做的第一件事。划亮屏幕的瞬间,刚睁开没多久的眼睛还适应不了屏幕刺眼的光,芳菲伸出右手挡住双眼。没多久,她睁开双眼,把屏幕的亮度调到最低,点开朋友圈,昨天夜里睡得早,朋友圈里一片热闹,仔细一看,大家都在晒自己十八岁的照片。
从朋友圈退出来,看到闺蜜群里小薇昨夜在找大家要十八岁时的照片,估计这家伙也想晒苦于找不到当年的照片了。
从床上起来洗漱后,芳菲给自己冲了一杯牛奶,坐到书桌前想着翻翻从前的相片吧,距离十八岁已经有些遥远了,可是此刻被别人的十八岁刷了屏,总感觉那些时光其实从未走远。那些相片藏在书柜最底下的抽屉里,拉开抽屉,一个简易的小纸盒映入眼睑,一眼就先看到小学的毕业照!
那是初二时去五狼山野炊照下来的照片了,画面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站在五狼山的山顶,仿佛踮起脚尖一伸手就能碰触到柔软的白云。全班同学就在山顶的大岩石上排成四排,前面两排蹲着,后面两排站着,山顶的风吹得每个人的发型都有些乱,两面红旗迎风飘扬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许多都是陌生而遥远了,只有闺蜜小薇和陈凌,晓晓是一眼能分辨出来的。
芳菲看着照片中脸像圆盘一样胖乎乎的自己,透过这张照片回到了那段难忘的青葱岁月!
对于芳菲来说,那个称为故乡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村庄虽然小,但所幸还有一所中学可以就读,而不用像其他小村庄的同龄人要翻山越岭来这里寄宿!
农忙过后迎来了九月一号开学季,新生报道这一天,整个小村庄都热闹起来了,正好这一天是农历初七,是高杨村的赶集日。
赶集日是一个特别热闹的日子,在这一天,附近小村庄里的买卖人都会来到集市上售卖和采购各种各样的物品。每到这一天,天还没亮,外面的马路上就早早的响起了摩托车突突突的响声,然后是货物从车上卸下来的撞击声,之后就会响起人们的叫卖声,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热闹的集市进行曲,每隔五天就会响一次。
芳菲家就住在高杨中学的正对面,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和门前空旷的小广场,家和学校的距离不到两百米。九月一号这一天,中学大铁门的门口停着一大排的摩托车,这些都是送孩子从隔壁山村过来上学的家长的。此刻他们手上大袋小袋地提着棉被和行李,牵着自家孩子走进校园,边走着边对着孩子唠叨着住校要注意哪些事,校园外是熙熙攘攘的集市,校园内则是一片欣欣向荣生生不息的繁荣景象,就这样,芳菲一只脚跨进了中学的门槛,成为高杨中学的一份子。
第二章 一进高杨中学的大门,有个斜坡,斜坡的左边是围墙,右边则是学校的宣传栏,宣传栏上此刻张贴三大张红色的新生公告。芳菲仔细的看着宣传栏上的名字,在初一二班找到自己的名字,之后还看到晓晓和陈凌也和自己一样在初一二班,她开心得想马上飞到她们身边,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可惜的是小薇被分到了一班,正当芳菲黯然神伤的时候,有人跳到她身边,同时用力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小菲,你怎么这么不够意思,来报道也不叫上我们一起?”“臭晓晓,我的肩膀要被你敲碎了”芳菲转过身要去打晓晓,晓晓嘻嘻笑着躲到陈凌的身后。一旁的小薇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在初一一班后,伤心得眼泪在眼眶打转“我不想和你们分开,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一班。”善解人意的陈凌走过去抱住小薇“傻小薇,我们就隔着一堵墙啊,以后我们三个一下课就会过去陪你,课间我们都可以一起玩的。” 芳菲和晓晓也停下了打闹,纷纷围过来“我们以后课间还可以一起玩,不伤心了,小薇!”
二班的班主任是语文老师林凯,刚毕业没几年的林老师微微发福,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走路喜欢双手背在身后,卖着外八脚一副教导主任的样子。在给大家上课的时候,他时不时的要清一清嗓子,可能是教书太多年,有些慢性咽喉炎了。林老师平日里很是严肃,极少看到他笑,有时候碰上很好笑的事情他会克制自己,弯了弯嘴角就过去了。所以班级的同学们都怕他,他上课的时候班级里除了朗读课文和回答问题的声音,其他时候都是静悄悄的。林老师其实还很年轻,还没结婚,但是因为太严肃,所以看起来给人一种少年老成的错觉,像中年人一样。但是他上的课不枯燥,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力,只是缺少了一些亲和力。
第三章 那是开学后的第一次大扫除,放学后全班同学都各自拿着自己准备好的工具开始洗洗刷刷。芳菲和陈凌拿着抹布在擦桌子,陈凌在擦第一排最后一张桌子的时候,一张信纸从课桌里飘了出来,落到地板上。陈凌弯腰从地板上拾起信纸,翻开来边看边念“亲爱的芳菲:自从开学初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你了,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此时的芳菲正在擦讲台,教室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因为距离的关系,她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在远处打扫走廊的吴凡迅速扔下手上的扫把,大步流星的走到陈凌身边,劈手夺下她手上的信纸恶狠狠的对着陈凌吼到“谁让你随便动别人的信,你这个死三八。”随后,他迅速的扫了一眼讲台上的芳菲,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一把将手上的信纸撕得粉碎,然后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后迅速的离开了教室。
陈凌愣愣地看着吴凡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虽然被吴凡恶狠狠的骂了一通,但是陈凌的心里并不觉得难受,而是有一股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挥之不去。她一想起刚刚他那一连串的动作,真的是帅炸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整个二班的所有同学都知道吴凡喜欢芳菲,但是吴凡平时寡言少语,在校园里总是独来独往,大家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起这件事。芳菲在大扫除那天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后来发现经常有女同学会背着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但是发现她一靠近就都闭上嘴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的她从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她在纳闷为何好友陈凌事后从来没有向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才猛然想起最近陈凌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异样,感觉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
陈凌从未如此心烦意乱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每天期盼着上学,每个清晨踏出家门的那一刻仿佛有束光在指引着自己。在进入教室的那一刻,心跳会不自觉的加快频率,眼睛更是不受自己的控制朝吴凡的位置看去。那个位置常常都是空着的,因为吴凡总会踩着上课铃声匆匆忙忙的进教室。
因为开学还不久,同学都是来自各个村庄的,所以大家并不是特别熟悉。芳菲知道那封信肯定是某个爱搞恶作剧的同学写的,吴凡这样的性格不会写这样的信开这样的玩笑。所以,那件事之后,芳菲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芳菲是吴凡的前桌,吴凡偶尔会找芳菲的同桌琳琳借笔记去抄写,但是却从来不会和芳菲讲话。有一次晚自习课上,他一只手拿着笔不停的转着圈,边转边在思考着数学卷上的题目,那支笔就从他的手上飞了出去,碰到芳菲的右手臂掉落到她的左脚尖处。芳菲下意识的想要弯腰去捡,眼角看到吴凡无奈的探出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处,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存心逗弄他一下,她倒想看看,这下他如果不开口请自己帮忙,他要怎么办才好。随后,他用手边的书本轻轻的碰了碰芳菲的后背“嗨,帮我把笔捡起来!”芳菲转过头很认真的问他“谁叫嗨?你在叫谁啊?”一句话,把吴凡堵得哑口无言。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诡异地笑了笑说“小芳同学,麻烦你帮我把地板上的笔捡起来可以吗?”一旁的琳琳看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芳菲郁闷地蹲下身去给他捡起了笔,然后啪的一声拍到吴凡面前的桌子上,吴凡挑了挑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态。此时,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陈凌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课本,来到芳菲的身边,看了两个互不友好的人一眼,开口对芳菲说“我们一起走吧,小菲”说完转头看了看吴凡,只见他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随后头也没抬一下就起身离开了教室。
走出教室后,她们随即融入了夜色中。初秋的乡村夜微凉,静谧的乡村此刻因为高杨中学的下课铃声变得热闹非凡。校园里的小路上学生们大部分都是三五成群的往校门口走,芳菲和陈凌就在这群人中间。而寄宿生们则三三两两散落在操场上,树荫下或者是体育场上,结束了一天的功课,只有此刻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人潮散去,校园重归寂静,周边的住户灯火陆续在熄灭,偶尔有几声狗叫声刺破这初秋的夜,随后又坠入无边的黑暗。芳菲和陈凌走出校园后就分道扬镳了,芳菲的家就在学校正对面,几分钟就能走到家。
芳菲的家其实是个门店,大厅堆满了爸爸妈妈做生意需要的各种杂货,中间留出一条过道通向里面的房间。此刻妈妈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小菲回来啦,肚子会饿吗?妈妈去给你煮一碗面,要吗?”芳菲说:“不吃了,我困死了,想去睡觉啦!”妈妈重新坐回沙发上,电视里正放映着《新白娘子传奇》,芳菲看到妈妈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睛都舍不得离开电视,心里暗自发笑。还好自己不饿,此刻妈妈的心早被电视偷走了。洗漱过后,楼下妈妈的房间传来了一阵电话声,这电话刚安装没多久,平日里就爸爸的生意伙伴会打来,夜里的常常是姐姐打过来的。果然不出所料,妈妈讲了一会儿电话,就开始叫楼上的芳菲下去接电话。芳菲在楼梯转角处换上拖鞋,吧嗒吧嗒的吸着拖鞋来到电话机旁,伸手接过母亲手中的电话“喂,阿姐!你找我啊?”“小妹,最近学习好吗?”“挺好的呀,认识了很多新同学,你呢?在那边还习惯吗?”姐姐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着“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自由。唯一的烦恼就是体重不停的飙升。”就这样,姐妹俩在电话里来来回回的说个没完,刚进家门还一脸疲惫的芳菲因为姐姐的电话而放松了下来。
姐姐到县城读书已经有两年多了,对于从没离开过小乡村的芳菲来说,姐姐总会带给她很多新鲜的事物和故事。
转眼到了冬天,而不知何时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在校服里面穿漂亮的衣服,只要有机会就脱掉外套,满走廊闲逛。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四处散播张三喜欢李四的谣言。当然,不尽然都是谣言。有一些喜欢说八卦的小团体会霸道地坚持,每个人都得有一个喜欢的人——于是很多人都被问到,咱们班里,你喜欢谁?仿佛是一种身份证明。推三阻四,说实话或者放烟雾弹,总之还是要说的。
也有被绯闻惹得苦恼不堪的人,比如芳菲。然而,当芳菲拿小刀在桌子上偷偷地一刀刀划,不知道在诅咒谁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陈凌羡慕的眼光。
一种并不确定的羡慕。
芳菲无奈地趴在桌子上听着班里的老八卦新八卦被翻来覆去地谈论,为什么一定要有喜欢的人,读书才是我们生活的重心才对啊!如果不好好读书,那么将来我们都要窝在这个小村庄里。住在山沟里的孩子,注定只能靠着自己的学习和努力奋斗一步步去丈量这个世界。所以,不要被八卦所影响,就让流言满天飞吧,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四章 到了初中下学期临近期末考的时候,芳菲慢慢发现体育课上,女同学们不再跳皮筋,开始发育的大家都不再喜欢满操场乱跑,跳皮筋也好,跳大绳也罢,胸前的累赘总会既疼痛又让人羞涩,所以她们三五成群地坐在花坛边或者紫藤架下,继续叽叽喳喳地聊天,时不时爆发出不知是兴奋还是羞涩的尖叫声。
男生竟然也开始心猿意马。他们仍然踢球——可是瞄准得比以前还差,好像球门长在女生堆里,一脚踢过去,女生们的尖叫和咒骂比进球后的喜悦还让他们满足。有时候也会恶趣味地集体把某个男孩子朝着他的绯闻女友身上推,乐此不疲。
夕阳西下,目光温柔地笼罩在芳菲身上,只有陈凌和她坐在座位上发呆。芳菲突然犯懒不想动,她不知道陈凌为什么也没有出去。
这次的期末考成绩下来了,芳菲向来成绩不错,稳坐年段第一的宝座。可是,这一次的期末考却掉到年级第三,知道成绩的那一刻开始,芳菲就心里有些难受。其实这次的考试并不难,但是张铭是学校的数学才子,这一次芳菲数学试卷比他低了二十多分,就这样与年级第一插肩而过。
第五章 想到张铭,芳菲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长得人模人样,说不上帅,但是眼睛很深邃,有点外国人的气质。这家伙是个怪才,上课都是在看课外书,基本上不听老师的课,但是成绩都相当好,还代表过学校去县城参加过奥数比赛。芳菲的座位距离他有些远,所以极少和他有交集,可是这个怪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在晚自习的课间休息时间在芳菲座位边上出现。经过芳菲的位置时,就往地板上吐一口口水,实在是恶劣得不得了。芳菲苦思不得其解,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呢?
对于张铭的恶劣行为,芳菲是相当气愤的。这天晚上,下课铃声响起后,芳菲仍然在位置上坐着,只是状似漫不经心的在翻着一本课外书。可是她眼角的余光紧紧地盯着张铭的方向,不出所料,张铭等大多数同学离开位置的时候。也从位置上站起来,穿着人字拖的他晃晃悠悠的往芳菲的方向走来,脸上貌似洋溢着意味不明的笑。就在他经过芳菲的课桌旁,准备往她座位旁边的地板上吐口水的时候。芳菲迅速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双手拿着一本早就准备好的教科书,用尽力气往张铭的头上砸了下去。边砸边念着“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你这个神经病!”张铭没有意料到芳菲会从背后偷袭自己,被吓得呆了片刻,回过神的时候一只手就朝芳菲的方向扫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坐在芳菲后面的吴凡因为人高马大,没有离开位置就探出身轻而易举的抓住张铭朝芳菲挥过来的手。同时恶狠狠的向张铭吼到“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同学,算什么本事。”
张铭自知理亏,又因为太过气愤,整张脸涨成猪肝色,额头上开始冒出了汗。他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拼命去掰被吴凡抓住的左手,可是吴凡纹丝不动“你向芳菲道歉,我就放开你!”张铭气急败坏地说“你们算什么东西,想要我道歉,做梦吧!”吴凡再使劲了一把,芳菲仿佛听到张铭手关节被捏碎的声音了,不由得向吴凡投去求助的目光,同时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本“算了吧,吴凡,跟这种人较劲没意思,我们不要理他了。”吴凡对张铭露出的表情很是吓人,芳菲怕会闹得不可开交,到头来吴凡无辜受牵连,那样的话自己会无比内疚的。
吴凡看到芳菲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张铭的手腕,张铭一得到自由就赶紧串回自己的位置上。他不停的用右手去揉险些被捏碎的左手,一脸的气急败坏。那天晚上放学的时候,芳菲故意和陈凌说自己要迟些回家,其实是想要找个机会和吴凡道声谢。放学铃声响起后不久,吴凡才慢慢吞吞的收拾自己的课桌,随后起身大步跨出教室。芳菲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小跑步的跑到他身旁,随后气喘吁吁地对他说“今天谢谢你了,吴同学,谢谢你能拔刀相助!”芳菲边说边双手比画着拔刀的动作,吴凡弯了弯嘴角“你是武侠小说看太多了吧!”“并没有!”芳菲吐了吐舌头。“对了,小芳同学,大扫除那天陈凌从我抽屉里看到的那封信,其实……”
“其实什么?”芳菲扑闪着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吴凡的脸看,吴凡仿佛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然后艰难地开口说“那封信是别人让我拿给你的,我想在那天放学后偷偷夹在你书本里,谁知道后来被陈凌发现了。”“那封信是谁要你拿给我的呢?”吴凡意味深长的地看着芳菲,看她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想要说伸出手去揉一揉她的脑袋瓜,只是,终究是忍住了。芳菲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好像是丢失了什么一样有点失望又有些解脱!
就像当初自己设想的一样,吴凡这样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写那样的信来开这样的玩笑,毕竟那时刚开学没有多久!
初二开学的时候,芳菲的姐姐意外的成为了高杨中学的音乐老师。从幼师班毕业的方怡选择了音乐老师这条路,幼儿园老师虽然是最初的梦想,可是当高杨中学一纸招聘书寄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同样是老师,只是教授的内容和对象有了差异罢了,谁说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初二一班的同学听说方怡是芳菲的姐姐,都炸开了锅。芳菲一直以来都是年纪第一,从入学开始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方怡外在甜美,温柔可人,歌也唱得好,还弹得一手悠扬的脚踏风琴!她一进入高杨中学,也是所有年轻男教师的焦点人物。姐妹俩就这样以不同的角色占据高杨中学的话题最热门榜。
学校的音乐教室是在篮球场边上的一个小平房里,几张长条形小木凳,一张小黑板,一台脚踏风琴。这样简陋的环境,并不会影响同学们上音乐课的热情。方怡刚走出校门,自己也是三年前才从高杨中学毕业出去的,和初中生们跟同龄人一样,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而且刚参加工作,对工作充满了热情,每天晚上都要备课到很迟。在学习压力的刺激下,充满朝气和欢乐的音乐课成为大家的最爱。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张铭。
张铭和芳菲原本就不合,所以连带着看方怡不顺眼。他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对音乐毫无兴趣,每天沉迷于奥数中的他常常在方怡的课上和她唱反调,使出各种办法让这对姐妹俩难堪。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初二一班的音乐课,第二节课下课后,大伙纷纷结伴走去音乐教室。三十多个少男少女一路说说笑笑穿过篮球场走到音乐教室门口,芳菲一眼就见到方怡眉眼弯弯地笑着,和陆续进来的同学点头示意!姐姐穿着一条嫩黄色的V领连衣裙,脖子上追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格外美丽!姐姐很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把第二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搭配好,每一天出现在学生面前都是娴静优美的样子!不少同学都会在私底下偷偷议论姐姐的着装,这个年纪的女生是多么的爱美呀,内心里也渴望能像姐姐一样每天都能穿搭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服装!因为这样,学校里好多同学都是姐姐的小迷妹!和芳菲比较好的同学会调侃她“你姐比你美太多了,你怎么不学一学你姐姐,每天也打扮得美一点呢!”芳菲从小就爱读书,一颗心都扑在学习上了,当同学们这样问自己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就过去了。因为这时候的她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打扮自己,穿得舒服就好了,为什么要花那些心思去打扮呢?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做寄到提前,多看几本书!但是方怡用这样美好的形象征服同学的心,芳菲内心里是有一股骄傲的情绪的,为自己能用拥有这样的姐姐而骄傲!当同学们都坐好了以后,方怡用手势指挥大家站起来开始跟着脚踏风琴的琴声练声。
刚开始练声的声音还很整齐好听,可是慢慢的中间出现了一种低沉而怪异的乱叫声,大家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张铭微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地乱唱着,他的样子过于陶醉引得同学们哈哈大笑。本来有序的课堂秩序瞬间就乱套了,方怡收敛笑意,盯着张铭看了一会儿。但是张铭压根没有把方怡严肃的眼神放在眼里,继续咧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和方怡对视,下一秒却把视线转到芳菲的脸上。被张铭猝不及防的眼神吓到的芳菲随即掉转视线,看向姐姐的方向!姐姐也收回了视线直接无视他,开始下一个环节的教学!接下来的一整节课张铭故意各种搞怪和不配合,芳菲眼看着刚步入工作岗位的姐姐因为自己此刻遭受着这样的罪,心里像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的难受。终于在自己的期盼声中,下课铃声想起来了,芳菲从来没觉得哪一次的下课铃声有此刻那么美妙悦耳。方怡的下课声还没讲完,张铭就起身把座位上的椅子往后一踢,椅子瞬间发出一声巨响摔了个底朝天。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而张铭就这样在全体同学和方怡的注目礼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教室。芳菲隐忍了一节课的煎熬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但是她不敢去看姐姐的脸,她相信此刻的姐姐一定比她更难堪更难过。同学们都知道张铭和芳菲是结过仇的,之所以会这样在方怡的课上乱来,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芳菲强忍着眼泪走出了音乐教室,心里翻江倒海不知要如何去发泄这一切。此刻的她犹如一头困兽,想要拼命去挣脱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