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至高之处,在穹苍的上头,上帝坐在他比精金还要光耀,比日晖还要透亮的宝座上。
有白衣如熠熠之星,翅膀如荧荧之火的天使侍立在上帝的座前的两侧;
他们天长日久心持弥笃,亘久不变虔诚之意,谦卑地为上帝做好自己本位的工作。
上帝坐在他的施恩宝座上,以他的大能大力,命定万有的劫数。
无论是世界和住在其间的,还是地上和其间所拥有的,
无不依从上帝的敕令,各归本位,各得其所。上帝一日如千年,万里如跬步,
从他的圣宝座低眉俯瞰世间。
地上从创世到如今,在他的眼里不过是瞬息之间;
地上的海遥山远,远在边陲的地极的距离,在他的疾步如电的步伐下,仅仅也是信步就咫尺的距离。
尘间的喧嚷,闾阎的攒动,海浪的匉訇,乾坤的变动等,
一切都会发生改变的人事物景,就像案卷那样呈现在他的眉目前;
上帝观摩诡谲如天气的世间,洞达变幻如风云的世界,不费掣肘如顶天的力气;
他仅仅就是沁一下头额,世间的万千就不遗纤毫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就如同人欠身低俯,窥看一垤巢穴的蚂蚁。
天是他的宝座,地是他的脚蹬,星辰是他的妆奁,日月是他管理昼夜的阍司。
万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命定下,各守其职,各按本分地运转。
他也照着万有那样,给他抟泥吹气所造的人定命数,决将来。
不错!每个人的人生就如贮存在世间的万有那样,各有各的不同的将来和运数。
可是人不但比万物还要诡诈,而且人的骄性比脱缰的野马还要放任,比没有羁绊的海浪还要迅猛。
人没有怀禛素守自己的本分,没有像鸟虫之类那样到了时令就搧翅南飞,在洞穴里蜷伏。
人居然僭越其位,篡用上帝的权柄,对同侪于自己的其他人下定数,决命运!
这类人比钻鬼祝蓍的种类还要可恶,比妄言论轻重的还要可憎。
我见到他们撇撇嘴,扬着眉头,自恃其高地给他人定言:你不适合这个!
这些自矜为大,言语端庄的人啊!是谁给你们偌大的权柄,像上帝一样给人下命数呢?
是遁隐在暗处的鬼魔吗?
可是鬼魔也没有这份能耐向至高者一样,一举就能定输赢地给人下定命运。
那个不恪守本位,不至诚至笃专司自己的事的光明之子,说要:升在众星之上。可是至终至末,他却跌身堕入到烈火炎炎的火湖里了。
既然那位叫嚣上天,把众星看如鹪鹩的狂言者,最终没有如遂己愿,陟步登上高处;
可是人从哪里来的胆量,哪里来的能耐,居然自谓可以运筹别人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