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月
写下这个题目,突然就想到,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喜欢说“成都,成都。”后来看见有评论纠正道:你以为《北京,北京》呢,人家就叫《成都》好不好。
《成都》,非常好的一首歌,好到高圆圆都来出镜了,甚至是友情出演。浅唱低吟地讲述,玉林路,小酒馆。很多东西你可能并不曾走过,经历过,但就是似曾相识。
李老师通知我化学可以去上课的时候,翻了一下日历,是她产后第二十天。其实,无论怎样,是应该出了满月再上课的。我想,她可能是过多地顾虑到了我的心情。
但11号那天正好赶上在七中参加会考,12号去上的第八节课。包括一模的前一天,她额外加了半小时的课,后来又给我发了很长的信息,要我多鼓励孩子。能感觉到比我有压力,她甚至在每次下课后,都会微信跟我说:孩子刚走,到家告诉我一声。
没有合同,没有约定,没有感情成分,甚至都还没有谈到钱。这份责任心,很珍贵。
上了八节课,还没有谈到钱。这件事怎么看起来都做得有点二,不像是我干的。
三月底的时候,四月天自己提出来想补习化学。把手里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其中有一个意见是,这个时候上班课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了。但如果非要上,她那边也有几个小班。还有,实力最强的那个老师现在带着高中,马上要休产假。要跟着她提成绩需要去到人家家里上课。她个人建议放弃班课,我觉得说得很中肯。
于是跟四月天商量了下,决定跟李老师去上课。跟她俩都提过钱,她俩互相推让。我私下的理解是,产假期间接的课,所在机构就没打算抽她的成了。她说,不着急。我如果再追问,就显得过于矫情了。
回到学校,说到语文老师的严格,四月天举了一个很有趣的例子。他说:我们就像一群小奶狗,一路长大,经历了很多任主人。后来,这个语文老师接管了我们,总归不是自己从小带大的,没多少感情,没那么疼爱。
我跟他说,你不妨换个角度想。老师刚开始对你们是满怀未知,但又充满期望的。她希望她接管的是一个班的金毛,温顺又聪明。但后来才失望地发现,这是养了一屋子二哈,又傻又皮。
前几天发了两张卷子,关于古诗词的填句默写卷。8K纸,满满两页,都是由语文老师手写后复印出来的。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像别的老师一样,找几道题手机一拍,照片群里一发,自己抄题做吧。
有些感情就是这样,藏在细节里,很容易被忽略。
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语文老师说过,这个班的孩子们太活跃。比如,一个同学迟到了,会引来同学们哄堂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呢?”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无奈。
非常理解老师心里的着急,也理解孩子们的青春。没有原因,想笑就笑出来,就是这个年纪的单纯。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能落下。过了这个年纪,便失了那份单纯。就像如今的我们,只剩下了掩饰,隐藏,言不由衷。
四月天说,妈妈,你都好久没买书了。是的,我怕书越买越多,而你又不爱看。有一天,我走了,这些书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去处。当废品处理掉,还不如让它好好地待在书店里,让能善待它的人拥有它。
就像张爱玲,在她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人们才发现她身旁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的,连拖鞋都是。
后来,我也觉得能将就的就将就一下。东西太多,于人于己都是一种拖累,一种负担。但这个月又重新给四月天买了个书桌,将就到无法将就。
很多年前,第一次跟四月天分床睡,是因为我很严重的感冒。摇一下头,都全身疼。便跟他商量,我去小屋子睡,以免交叉传染。他答应得很痛快。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睁眼,他木头桩子一样站在跟前。
“怎么了?”我问。
“妈妈,我想跟你一起睡。”他说。
这个时候,又冷又疼,又急又气,起身抱起被子就走。他在后边跟着,上床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后来又因为感冒,我自己睡了整整一个月的沙发。直到病好后,他也习惯了一个人。有一天半夜,他又过来了,说那个房间有蚊子。睡得正沉,不想起来满屋找蚊子,便让他在我旁边睡了几个小时。
这一睡,问题来了。他是第一次睡这张床,才发现这张床躺上去比他的更舒服。于是,说什么都不走了。从此,一个房间写作业,另一个房间睡觉。哪怕是写到凌晨两点。这局面僵持了两年。实在没办法,本来就小的房间,硬是加进去一个书桌。
这个四月的最后一天,还是因为感冒,服药过量自己把自己撂倒了。平时没有午睡的习惯,即便再晚睡早起,一杯咖啡就够了。但因不舒服,用药后便想躺一会儿。一躺一起,出了问题。如果不是被外边的敲门声惊醒,大概还要在地上躺半天。中间的某些记忆是断片儿的,怎么倒下去的也没有意识。但从头上鼓起的包来看,应该是头先着地了。
人在有意识时倒下,应该会有下意识自我保护的某些动作。无意识状态倒下去,大概就是稀里哗啦,至于磕到哪儿,全看造化。还好,不是桌角或榴莲。
这些年,所有的感冒,都是经由四月天传给我的。没逃掉过一次。
断断续续很多天进不了博客,起初以为是自身的原因,反复换了好几次浏览器。后来才听别人说是网站在下线升级,也没通知一下。总担心那些还没来得及整理的东西,一旦丢失,就有些麻烦了。
五月,有点煎熬。至于六月,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