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老宅的台阶上,有些困。
循着那些斑驳的记忆碎片,老宅就这么影影绰绰,浮现眼前…
老宅由前宅后院组成,收藏了我的一段段陈年旧梦。
循着村头清幽的小河快到尽头便是老宅了。河流蜿蜒绕过了小半个宅子,吵吵嚷嚷得走了,老宅在它的臂膀里,千年如一日的伫立着渴望同往常一样保护他的孩子。
我挽起裤脚跟踩着被水打磨了的已经很平的石头,提着一个小篮子兴奋的在水里摸,是小鱼小虾。是了,我儿时是呆不住的。
鲁迅说,我家门前有两棵树,其中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我家门前有两片林子,一片是竹林,另一片也是竹林。阳光透过竹叶斑斑驳驳地打在地上,在风中摇曳着。
踏着竹影抬头望去便是大门了,掉了色儿的对联执拗地附在暗红色的大门上,陈迹斑斑,古旧沧桑。
河中的孩童哇得一声。我回头见她趴在水里,满脸泪花,手里还高举着放了没几只小鱼小虾的篮子。她倔强得很,爬起来走上台阶,推开了陈旧的大门。
一条黑色土狗冲出来,犬吠几声,摇头晃脑的跟在孩童旁边。
门后是一个小弄堂,那个孩童曾经趴在上面的写写画画的凉席子静静的躺在旁边。她穿过弄堂,走过破损了的台阶,便是院子了。未进正厅大门,孩童的母亲行色匆匆,你这孩子,又弄湿了。慈爱又无奈于孩童的捣蛋。
“突突突,突突突”,我惊醒,农用机车如一个老龟,迈着沉重的步伐驶向远方。
老宅门前的小河早已干涸,满目疮痍,湘妃竹生机勃勃,掩住了半个掉了漆的朱红色的木门,木门在风中吱吱得响。
拖拉机缓缓向后驶去。后院的红砖围墙已经有些松动。那棵我浇过水的梧桐贪婪的吸取阳光,高过了屋顶,有力的枝丫戳掉了屋顶的几片青瓦。
爷爷走来,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回家吃饭吧,下午还得回家。
老宅,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