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我失去了打字倾诉的力气,以录音的方式代替,倒在床上一边说一边哭,心中不甘:为什么偏偏是我。
早在2016年冬天我的抑郁就开始了,起先抽离感非常强烈,当时我在日记本上写道:人生是不是为了追求那如同散落在地上的零星石头般的短暂快乐。人生不是无聊就是痛苦。我现在像一潭死寂的湖水,没有波澜,也没有声音。那年冬天,我考研,司考,甚至驾驶全部失败。
2017年,我幸运地和一位爱笑的女孩同住,我们一起复习,跑步,逛超市,我们买了很多煮粥的食材,最喜欢的还是红豆玫瑰粥。她的身上沾染着让我舒服的烟火气。看着阳台上种的薄荷,那种清凉的气味,让人放松。房东叮嘱我要好好翻土,好好浇水,上火了可以拿来泡茶,我一直照做。
半年某一天,那位女生搬了出去,我失去了战友,唯一的。我感到恐惧,担心身体里的某个东西死灰复燃。果然湖南的天气越来越冷,我也像是要冬眠了般,行动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嗜睡,越来越难集中精力。我在自习室熬着,半天下来忘记看了什么。我身边再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每天说话不超过10句。有一天,我给自己放了风,在小吃街抓住每一个和别人说话的机会,和小贩,行人,学生,心情好了些,所以心里有点高兴。我数了数一共和7个人了说话。于是我相信,人是他周围所有人的总和,是社交动物,我就是在封闭环境待得太久。
于是2018年我找了一份热闹的工作和一群人合租。我让自己在生活的最表面游荡,爬山做饭交朋友参加讲座,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生活,那生活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只有快乐这一个答案。这种游于表面的快乐,渐渐让我感到不安。我依然感到骨子里的匮乏,闲下来后的空洞和焦躁。而我也渐渐发现,抑郁不能仅仅靠人群交际解决。因为我们与亲密的人之间存在距离,与擦肩而过的人存在鸿沟,在我们孤单时他们有时很难触及。就像王源所唱,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与别人拉近到不当的距离,反而会增加自己的负面情绪。但也不得不说,和人群大范围的接触和交流能够让人的心理得到治愈。
2019年我搬了出来,独居。我需要清净,思考,另一方面,我找了一份有心理挑战的工作。前两个月,压力很大,成就感和屈辱感并存。我妈说担心我,觉得我心里好像受了伤似的,情绪很不稳定。有时我和爸爸兴高采烈讲案子,有时我对妈说为什么要生下我。有时我喜欢这份工作,并且告诉自己记住这种感觉,等到负面情绪来的时候,好让自己有救命稻草,可是等到颓废的感觉一来,就什么都不作数了。就像我现在好好的,前天无事却大哭起来。然后我觉得一切的努力白费了一般,我和2016年冬天那个自己没有区别。后来我觉得这次奔溃,和前两天的紧绷后突然放松,以及透支精力和情绪地看电视剧有关。不分昼夜地看剧,我觉得和吸毒没有区别,都是透支快乐情绪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对抑郁症患者这种快乐不足的人来说,尤为致命。
今天情绪正常仍要运动,听书,冥想,写随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这种拉扯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