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和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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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人生恍若一梦,每个人都会做梦,而每个梦,都诉说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梦会醒,梦醒以后,谁又能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故事呢……

麦小雪和龙小旺是好朋友,是那种青春年少时候很珍贵的朋友。

几乎每个人都说“异性之间不可能存在所谓的单纯的友谊,尤其是当一个男生面对一个美丽的女生时。”,他们说,这是真理。

然而,龙小旺不这么认为,他和麦小雪在高三的时候相识,青春年少时的关系总是很容易变得熟络,两个人从第一次做同桌到聊及比较“私密”的话题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龙小旺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会对这个虽然娇小却时而大胆泼辣,时而古灵精怪,当然偶尔也会让人觉得贴心可爱的古怪“女孩”感兴趣呢,最重要的是,他有自己心仪的“女神”——那一个让龙小旺觉得有些遥远,却又好像触手可及,让他魂牵梦萦的女生。

后来,龙小旺听说,高二的时候,她有了男朋友。

对于麦小雪,她的心思都在她的“哥哥”身上——龙小旺头一次听麦小雪这么喊她男朋友的时候,脑子里闪现的是黄蓉俏生生的喊靖哥哥的画面。麦小雪的男朋友龙小旺是见过的,很高,麦小雪和她的“哥哥”站在一起就像一只妹妹版的“皮卡丘”。

麦小雪很喜欢“调戏”龙小旺,她觉得有时候老实呆板的冒傻气的龙小旺很有趣。

一次,麦小雪提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回到班里,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龙小旺看见了,随口问了一句“你拿的什么东西啊?”麦小雪偏着头看了看他,笑嘻嘻的说“:面包啊。”龙小旺顿时很认真的恳求:“真的?我刚好有点饿,给我吃一个呗。”麦小雪听了笑的更开心了,洁白的贝齿闪烁着光泽“好呀好呀,自己来拿。”龙小旺很开心,伸手便去黑色袋子里拿,握到手里的时候龙小旺感觉到是方行的塑料包装袋,摸起来软软的,更不疑有他,当下便拿了出来,“咦,这面包怎么还分成一片一片的……”龙小旺不明,又仔细瞅了瞅,当龙小旺看清手里的是什么东西时,整张脸霎时就红了,而麦小雪早已拍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不知所以了。当周围同学的目光被麦小雪的笑声吸引过来时,龙小旺早已把“面包”塞回了袋子里,愤愤的看着捂着嘴努力控制不笑,可惜失败了的麦小雪。

后来,麦小雪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骗你啊,那东西确实叫‘面包’,只不过此‘面包‘非彼面包。”对于此,龙小旺只能“愤怒”的瞪着一脸无所谓的麦小雪,无声的控诉。

高考很快就到来了,匆忙的青春岁月总是很容易就飘过,不舍,遗憾,笑容,都不曾在时间的长河里泛起一丝涟漪。

龙小旺选择了复读,麦小雪则走进了大学,毕业聚会的时候,麦小雪喝了几杯啤酒,拍着龙小旺的肩膀说“旺旺啊,你要加油,考上一所好大学,可别辜负了姐姐对你的期望哦。”龙小旺看着醉眼朦胧的麦小雪,无言,他知道,她是不能喝酒的,可也没有拦着她,有些时候,分别,是一种不得不释放的情绪……

复读之后,周围一百多个同学埋头奋笔疾书的身影和班主任审视,疑问,迫人的目光都让龙小旺觉得是一种压力,这种压力让龙小旺快要忘记了那个喜欢调戏自己,娇小活泼的小女孩,偶尔想起的时候他也会想,或许两个人以后的路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然而有些时候,我们虽然是故事的主角,却无法左右故事情节的发展。

一天,一个草木泛着青色的午后,龙小旺突然想找麦小雪聊天。

QQ上,龙小旺给麦小雪发了个消息:“在吗?”

很快,麦小雪就回复了,“呦,旺旺终于想起我来了。”之后,两人有来有往的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龙小旺原以为这个下午就会这样过去,可暗中仿佛出现了一双手,把一切都拨离了原来的轨迹……

麦小雪问:“有对象了没?”

龙小旺很无奈:“没啊。”

麦小雪“快找个吧,你看我们身边的同学里就你还没谈过恋爱了。”

龙小旺笑了笑,带着一丝戏谑回到:“好啊,那我追你吧”

片刻以后,麦小雪似是不甘被龙小旺“挑衅”,回复了两个字:“好呀。”

龙小旺看着这两个字,突然恍若着了魔,像是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把原来的自己挤了出去。

他回到:“我是说真的哦。”

过了一会儿,麦小雪回复了,“你去死吧”,还加了一个表示翻白眼的表情。

龙小旺现在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随着心跳颤动,而脑子里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和看过的小说中那些撩人的情节。

他回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但我是真心的,不管以前如何,我一定会真心的待你好,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很久,过了很久麦小雪都没有再回任何消息。

龙小旺明白,因为自己冲动的自私,有些东西变了,朝着自己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变得不可挽回……

没过几天,朋友喊龙小旺去吃饭,饭桌上,龙小旺看到麦小雪的那一刻明白了,朋友在帮自己。

麦小雪对龙小旺的出现并没有觉得惊讶,但是也并没有跟龙小旺搭话的意思,朋友在那里挤眉弄眼,努力制造话题,龙小旺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最终,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脸的不知所措,偶尔偷瞄麦小雪两眼,不过没有看出一丁点的让他会觉得心安的东西来就是了。

饭桌上的气氛让龙小旺觉得浑身不自在,麦小雪不苟言笑,朋友滔滔不绝,而龙小旺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定湿透了,否则怎么那么凉呢?

饭局终于结束了,龙小旺觉得这是自己迄今为止吃过的最煎熬的一顿饭。麦小雪被朋友送走了,龙小旺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人群中,默然。夜色下,人们奔波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龙小旺盯着红绿灯发愣,良久。初春的时候,晚风仍有一丝凉意,龙小旺紧了紧衣服,该回家了。

假期很短,和麦小雪的插曲仿佛让时间加了速,“这事怎么就这么发生了?”龙小旺心想,可他都不曾得到一个答案就要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里那个加塞的活动板房后,龙小旺的心思便不能都在这件事上了,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龙小旺觉得,就这样吧,他不愿意想以后。

对于想不明白,难以下手解决的问题,总有一些人选择“放手”,他们的心围绕着这个问题绕啊绕啊,就是不肯走进去,直到有一天,心里多了一个茧,茧里有什么呢?大概,他们想不起来了吧。

老天爷似乎对于这种“踩香蕉皮”的行为不是很感冒,于是他突然动手撕开了人们心里的那个茧,让你不得不去面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小旺还在班里上自习课的时候,朋友突然找到他,说,“麦小雪找你。”,

龙小旺鄙视的看着朋友,“诓人都不会”,

朋友急了,“谁诓你了,小雪她男朋友跟她分手了,喝了好多酒,嚷嚷着想你。”,朋友的话还没说完便拉着龙小旺往外走。

在学校大门外,龙小旺看到了蹲在地上干呕的麦小雪,看到龙小旺,瘦小的麦小雪捂着肚子,冲着龙小旺笑,龙小旺的大脑被那个笑脸撞开了一样,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突然想抱住麦小雪,紧紧的抱住她,可是,他不能……

树叶慢悠悠的从树上飘下,被风牵着,不知道要飞去哪里。

龙小旺走到麦小雪身旁,蹲下身,轻轻的拍着麦小雪的背,“不能喝酒就别喝那么多啊”,

麦小雪冲着地,“我没事的”,说完又笑了笑,可惜,下一秒就又开始干呕。

就这样,龙小旺沉默着一遍又一遍的轻轻的拍着麦小雪的后背,麦小雪蹲在地上一边干呕一边说,“我没事”。

那天,麦小雪被朋友扶着坐车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跟龙小旺说一句话,龙小旺却明白,并不是没有话想说的,只是有些话只能憋在心里,那些安慰人时所讲的“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受些”之类的,这个时候,并不合适。

之后的几天,龙小旺都会发短信找麦小雪聊天,龙小旺说:“我不希望你不开心,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麦小雪回他:“我知道……”

龙小旺看着手机,趴在楼道的窗口上,嘴角泛起微笑,心想, “真好……”

高考转瞬即至,龙小旺轻车熟路,不过在等待成绩出来的时候还是会焦灼难耐,幸运的是,龙小旺考上了二本,下一步,终于要上大学了。龙小旺想象着那“传说”中的大学,会给自己未来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

走进大学后,紧紧短暂的一个月,龙小旺就明白了一句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学汇聚了来自天南地北的人,性格迥异,不再像以前一样身边都是一群操着本土方言的同学,宿舍那间小小的房子里填满了新奇,矛盾,还有社会的雏形。整个大学就像个熔炉,把人投进里面,不知过多久,慢慢的,被重塑,被改造,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了什么。

起初,龙小旺常常跟麦小雪聊天,或许新环境没适应,老朋友总是亲切的,这个时候,麦小雪总会戏谑到:“刚上大一的小学弟,还不快叫学姐,哈哈哈。”龙小旺很无奈:“少来占我便宜。”

然而,毕竟不像以前一样经常待在一起,也或许是找不到话题了,两个人,经常说着说着就安静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彼此开始没有了消息,龙小旺想,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朋友什么的总会有新的,在走向成长的道路上,很多事要学会习惯。

然而,当一个人习惯了独自在黑夜里行走,他的心,会慢慢的被蛰伏在暗中的孤独侵蚀,无法察觉,甚至会觉得享受,直到,这个人的心里再照不进一丝阳光。

龙小旺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生活,有欢乐,有烦恼,有起有伏,好像每个人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不对,可就是会莫名的烦躁和焦灼。想不明白的时候龙小旺就开始听歌,打开音乐列表,选择安静,然后一遍又一遍循环里面的歌曲。

突然有一天,龙小旺发现,自己开始喜欢晚上一个人坐在楼顶上看着夜空,这个时候,他开始把心“掏出来”,在黑夜里仔细的端详,他问:“为什么这么累?为什么那么多事跟自己想的不一样?为什么我想努力做好自己,到头来却发现早已面目全非?为什么要那么在乎别人?为什么我竟然找不到一个人,在我感到煎熬的时可以依靠?我不明白,我真的一无是处吗?我还曾傻不拉几的在新年许下愿望,愿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能够被温柔以待,现在看,谁不是为自己活着,连自己都活的不开心,这个世界再美好有什么用,你有心思去欣赏吗?”

龙小旺抓着渐渐开始嘶吼的心,眼睛紧紧盯着看不到星星的夜空,嘴唇颤抖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头顶炸裂出来,被这黑夜带走了……这一天,龙小旺告诉自己,要重新开始,要忘掉曾经的一切,这没什么难,于是,他把手机上的一些联系人删除了,QQ联系人也拉黑了,包括麦小雪。龙小旺心想,“反正那么久了,不需要了吧。”做完这一切,龙小旺的心里是有一些舒爽的,至少,脸上有了笑容,他回到宿舍,开始和舍友们扯皮打闹。

接下来的几天,龙小旺笑声不断,仿佛那个晚上,他的所有“烦恼”都被带走了,直到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没有名字,只显示着“××地”,龙小旺的心突然开始颤抖,他知道是谁打来的,一瞬间,龙小旺犹豫着该不该接这个电话,他突然觉得后悔,最终,电话接通了,

那头传来的是麦小雪的声音:“喂……”

龙小旺嘴唇翕动着,“嗯……是我……”

麦小雪:“你,你干什么呢?”

龙小旺:“没干嘛,在宿舍待着呢。”

麦小雪:“哦……我问你啊,你,你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麦小雪的声音很轻,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好像怕打破什么,然而,龙小旺的眼眶却突然红了,像突然失声了。过了一会儿,龙小旺故作不在意道:“那个啊,因为我要做好学生了啊,要好好学习了,所以QQ就不玩了,我都删了,真的……”

片刻,麦小雪轻笑道:“真的假的啊,你就不要装了好吗,骗谁呢?”

龙小旺:“当然是真的,额,那个,你最近在干嘛……”

麦小雪似乎没有在乎龙小旺的搪塞之语,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便开始顺着龙小旺的话开始聊最近的生活。

两人聊了很久,好像不曾发生什么。龙小旺挂下电话后却松了口气,握着手机许久不曾放下,他在想麦小雪,想很久很久,他在找自己丢掉的珍贵的东西。

龙小旺把自己曾删掉的联系人又都找回来了,自然,包括麦小雪。

后来,麦小雪偶尔会打来电话,每次会聊很长时间,而龙小旺依然不曾主动联系麦小雪,麦小雪有时会埋怨道:“你可真没良心啊,都不知道主动找人家的……”龙小旺这个时候总是不说话,只是傻笑,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再后来,龙小旺听说,麦小雪有男朋友了,那个时候,龙小旺没说话,可能一如既往的,不知道说什么。

再后来,过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联系,好像就该这样,事情开始就注定结局是这样的。在一个情绪被束缚,想要改变却埋首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看来,就该是这样的。

转眼间又到了柳絮纷飞的季节,龙小旺要毕业了。宿舍里,龙小旺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和舍友聊天,舍友冲着龙小旺笑问:“小龙,毕业了要回家相亲去喽。”龙小旺笑着说:“是啊,我老爹开始催我了,不过我可没想那么早就结婚。”龙小旺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纸船,每一只纸船上都写着龙小旺想对某个人说的话。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写这个东西的了,只知道,最初的时候是希望这些东西可以亲手交到某个人手上,他希望给她惊喜,希望她感动,希望可以,拥抱她。只是现在,这些纸船成了龙小旺一个人的秘密,成了没有归处的思念,成了一厢情愿的痕迹。他抚摸着这些纸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终于,今天就写满第一百个了。”

结:曾经有一个人每天晚上都会做梦,而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都不记得梦里到底梦到了什么,眼前的现实提醒着他,梦终究是梦不会留下丝毫的痕迹。直到有一天,这个人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只纸船,当他打开纸船的时候发现,那上面有一个名字——麦小雪,后来,这个人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手里都会有一只纸船,纸船上都写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一天,这个人数了数手里的纸船,一共有99个了,他好开心,因为他听说,如果,你能抓住你的梦,到第100次的时候,美梦,就能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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