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班的地方,就在一个学校旁。
这几天,可能是三天,或许不足两天。第一天,学校里一大早就传来广播“正在迎面走来的,是六零二班的精英······”;第二天“五零四班的同学来稿:‘不惧凌风,不畏艰辛,四班的运动健儿······”;第二天下午“各就各位!预备!”;第三天“以下是五年级组男子200米获奖选手名单······请到领奖台领奖”······广播里头一直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与主持人播报的消息融合一体。
虽然看不到学校里面,但上过学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校运会。一个载体,承载着校园生活的记忆。
小学时候的校运会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跑道还是煤渣的,我是学校田径队短跑和跳高的运动员,我获得了人生第一双真钉跑鞋。在学校里,短跑上有一个名叫肖波的同学和我实力相当,而跳高到最后一般都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冲刺学校记录。小学时,对校运会的热爱是非常纯粹的,因为你只能去参加,或者坐着看。运动员很认真,观众也很热烈。学校的大门是紧闭的,学生不能到学校外面去。同学们很享受在一起的时光。
初中,每年都是两天的运动会,还伴随着文艺演出。从开幕到闭幕,大概是两天半,学校里的气氛很好。其实我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运动会要选在入冬时节,冷的天气会导致赛前热身工作非常庞大,还好我当时非常热爱运动,也丝毫不嫌麻烦地每次给大腿涂满活络油。初中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校园体坛的霸主地位,遇见了很多高手,值得骄傲的是,每一次跳高持续时间都很久,到了最后基本全部同学围过来看跳高。其实为什么那么喜欢运动的感觉,也许是冲刺的快感,也许,人都是虚荣的,谁都喜欢观众与掌声。
我的初中在我初一毕业那年搬了新校区,感觉就是天与地之别,在旧小区里,比较疏于管理,学校正门出去空地转左有一家奶茶店——地下铁,在那个年代,这是一个非常热销的产品,感觉不亚于今天的喜茶、一点点。
到了新校区,两年时间,两届校运会,我对体育场竟然没什么印象。我记得初中对学生的管制也挺严的,不能外出学校,但其实我们也没有强的外出心理,因为哪怕出去了,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学校要求是所有同学要在本班大本营集中的,有一批文娱部的同学必须不断地往广播站投稿给运动员加油,每个运动员也配备一个贴身后勤,负责拿水啊、活络油啊什么的。初中对零食、电子产品的管理也有一定要求,但在运动会那一天,班级大本营里,全都是零食、饮料什么的,总有一圈同学围在大本营,边吃着零食,打着PSP,《怪物猎人》啊,《啪嗒嘭》啊各种游戏;当时苹果的产品是很罕见的,当时一个现在已经是我老闺蜜的同学手上有一台iPod touch,我们抢着来听歌······那时候一些只要不是上课那么严肃的东西,都可以视之为放肆,而我们对放肆的理解,就更放肆了,在学校里放三天假,早恋的,贪玩的,爱吃的,似乎都在这几天里得到能缓解一段时间的满足。
到了高中,高中?高中的运动会似乎我只参加了一届。虽然那个操场很高大上,跑道很标准,设备也很齐全。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不太喜欢运动,精神也不集中在运动上。文艺晚会还是很有兴趣的,那三天,后来缩短为两天。同样需要在操场上有本班的大本营,但是大本营基本是空空的,我们偷溜到班里,班里有个大音响,连接着广播站,一整天没完没了地放着《运动员进行曲》。聚在班里,其实感觉也没有做什么,不允许带手机的高中,在运动会几天我们光明正大地疯狂玩手机。我隐约记得我参加了第一届奥运会,没什么成绩,第二届的时候,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心思完全不在运动上,而是读书上。
我们就经常粘着导致老师也非常不满,可我们从来没有出格的行为,就一起到操场看比赛,偶尔可能还偷溜到校外。那个时候,似乎大家都说定了一起叫外卖,那几天的外卖似乎特别香。那些商家直接把自己的炉灶用三轮车拉着到校外现炒现卖,隔着栅栏,把外卖盒子勾着放进来的,硬塞进来的,应有尽有,连冰糖葫芦也有······
高中是生命里一个非常神奇的时段,但我感觉,它给我最深刻的感觉不在校运会。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我已经没有校运会可参加了,所有的校运会成为了历史、追忆。我有时候很庆幸自己拥有不错的记忆力。听着一些熟悉的声音,回忆一些熟悉的场景。我也很庆幸自己是一个懂得回忆,并且可以描述出来的人,至少,以后,我的孩子,孙子也有他爸爸,爷爷的一些有趣故事,可以延续。
SIUF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