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说说伤痕,这个伤痕并非伤痕文学,而是不幸童年引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多年以后,当小问面对凶神恶煞的老板时,仍然会记得多年以前他面对自己父亲的情景。晚风,残阳,血液和巴掌,这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组合到一起便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远处天空的晚霞渐渐褪去,我迎着晚风,哼着歌回到了家里。母亲还在喂小鸡,父亲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厨房里时不时传来锅碗瓢盆哐当哐当的响声。我蹑手蹑脚地把自行车放到墙边,然后像偷听敌台的特务一样溜进放电视的那间房。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父亲拉长声音叫住了我。我先是打了个冷颤,然后悻悻地慢步走进厨房。
“钱花完了吗?”那黑色背影厉声问。
“花完了,我吃了顿饭,然后买了两个雪糕就花完了。”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
“本来就不多,你想要我怎么花?”我极力争辩。
“我让你花两天,你一天就花完了,啊?”
“反正就是花完了,你看怎么办吧!”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飞了过来。我的脸上顿时就火辣辣的,接下来就是麻木,肿胀。
“我他妈就花了怎样?”我大声说。
接下来又是一脚,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没有丝毫犹豫,马上站了起来,即使眼冒金星我也要装作是个男人。
接下来还是接连不断的辱骂和毒打,邻居坐山观虎斗,默不作声。母亲站在旁边,也默不作声。
残阳如血照在我的脸上,我的脸继续麻木着。那天我入睡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多年以后,那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仍然没有逃脱被教训的命运。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换成了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板。但是,那种让人汗毛直立的恐惧还在,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你为什么不想去买那条鱼?”
“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你做了什么?”
“招聘,翻译,采购和送货。”
“翻译具体做了什么?”
“翻译文件。”
“你知道月薪50000和月薪10000的区别吗?”
“不知道。”
“翻译只做翻译吗?”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像死去一样的沉默。”
“去吧!”
然后我默默离开,然后下定决心离开,就像多年以前背起行囊离开家乡一样,对亲人没有一丝留恋。
怒火呀,请让我将你点燃,烧死那个傻逼老板!
怒火呀,请让我将你点燃,把匕首深深刺进胸膛!
爆发吧!爆发吧!
公理将会出现,灼烧一切黑暗!
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都在摆脱别人的魔爪。小时候摆脱父亲的魔爪,长大后摆脱老板的魔爪。我一直奋斗,垂死挣扎,却一直未能摆脱它们的魔爪。他们似乎成为我一生的梦魇,但是,那又怎样,生命不息,战斗不止,我会一直奋斗下去,直到永远!